沈砚面对白浩宇是有些自卑的,白浩宇是天之骄子,自己是泥潭里的污泥,任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怼情敌时中气十足,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就跟个弱鸡一样。

所以秦酒刚从外面回来,沈砚就凑过去问她:

“刚才你们说什么了”

“想知道”

“他喜欢你。”

“我不喜欢他。”

“为什么”

“感情的世界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那三万年一直追着我跑是为什么

我要真的跟别人跑了,你还不得哭死

一夜疯玩,大家各自道别回家。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段时间的安宁让沈砚甚至忘了沈父的存在。

直到回到家看到那个魔鬼一般的男人。

他才发现,自己还身处地狱,尚未摆脱牢笼。

“还知道回来呢现在几点了”沈父暴怒地吼道。

沈父看起来有点惨,蓬头垢面,好像很多天没洗澡的样子,一只腿上面打着石膏,手上握着拐杖。

此时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阴森森地盯着沈砚。

“我记得你藏了一些钱在枕头底下,怎么找不到了”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父亲的掌控之下。

那是他存着上大学的钱。

他冷冷地说道:“没有,买资料用完了。”

沈父朝他大吼,嘴中吐出的酒臭喷到了他的脸上,“管你是买资料还是买什么,你再不拿钱,你信不信老子抽你”

男人拿起一旁空的啤酒瓶重重地砸向沈砚,沈砚没躲开,被砸到了背部。

男人还觉得不解气,用拐杖敲了他几下,少年倒在地上,浑身都像被卡车碾过一样,胸口疼得喘不过气来。

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怒火不断的在身体里乱撞着。

死吧干脆一起去死吧

他奋力爬起来,走进房间,翻开书包,拿出折叠刀,毫不犹豫地朝沈父走去。

“噗嗤”一声。

折叠刀刺穿了衣服,他捅了沈父一刀,血溅到了他的脸上,少年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他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阿酒,我害怕,我好像杀人了”沈砚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

“你在哪里”

“我在家。”

“门牌号”

“404。”

“等我。”

少女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他的心绪逐渐平稳下来。

秦酒只花了10分钟飙车到沈砚家楼下。

她拨通了沈砚的号码,“沈砚,我在你家门口,开门。”

房门打开,沈砚一脸苍白,紧紧抓着秦酒的手。

“阿酒,我杀了我父亲”

“你现在一旁等着,我先看看情况。”

秦酒将躺在沙发上的沈父翻过来,他腹部被捅了一刀,正流着血,折叠刀还插在上面。

她摸了摸沈父的鼻息,还有气,打了120,先把沈父送急救。

秦酒拨了一个号码,很快就有专业的人士来处理这些事情。

少年双臂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望着虚空。

她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沾到的血迹,走过去抱住沈砚,“他还有气,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你不会坐牢的。”

沈砚抬眸看着她,拉了拉她的衣袖,“阿酒,带我走,好不好”

秦酒揽着他,说了句“好。”

以前的他,谁也不信,现在他愿意将所有软弱摆在少女面前。

秦酒带着他,到酒店开了一间总统套房。

沈砚的模样十分的狼狈,两眼布满血丝,发丝凌乱,校服上也沾了些许的鲜血。

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像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偶。

秦酒帮他脱衣服,想看看身上的伤口。

“阿酒,别看。”

“乖,我不嫌弃。”

上半身裸露,秦酒看到了比赵医生描述得更严重的伤痕。

她从身后抱着他,轻轻靠在他肩上,喃喃道:“对不起,我来晚了,以后不会让你受伤了”

“你要先去洗澡吗还是我帮你洗”

“我自己来。”

沈砚苍白的脸上染上一丝绯红,抓过一旁的干净衣服,跑进了卫生间。

秦酒拨打了保镖阿辉的号码。

“小姐,对不起,手下人办事不利,才让沈翔跑掉的。”

“嗯,现在医院情况怎么样”

“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好,吊着一口气就行,醒了以后直接给我打电话。”

卫生间里。

沈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全身上下没一块干净的地方。

想起7岁时候,他妈妈和人私奔的场景。

那一天沈母穿得很漂亮,画着浓妆,不再是以往的苍白之色。

“阿砚,不要怪妈妈,妈妈受不了了,再待下去,我会被你爸爸打死的。”沈母摸着他的头,眼眶里全是泪水。

不管他怎么哀求哭喊,他妈妈都不愿带他一起走。

“快点,不然你老公就要回来了,我是不可能接受这个拖油瓶的,只能带你走。”陌生男子的声音在催促。

他知道他妈妈一旦走出这个家门就不会再回来了。

温水划过伤口,有些刺痛,却又让他无比清醒。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有阿酒。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他前半生所有的劫难,就是为了等来她的救赎。

洗完澡,沈砚走出卫生间,穿着一身舒适的衣服。

秦酒站在落地窗旁,他朝少女走过去。

窗外灯光璀璨,站在这里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夜景。

“洗了澡,舒服一点了吗”

“嗯,阿酒,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你要怎么谢以身相许”

少年俯身亲吻了一下她脖颈上的纹身,让她感觉麻酥酥的。

“先付利息。”

他真喜欢这个女孩啊

等他能给少女未来的时候,才会对她说出那“四个字”。

秦酒对这个利息很不满意。

少女凶巴巴地对他说道:“过来,趴下,我给你上药。”

惹怒秦酒的后果就是,上药的时候他差点疼得嗷嗷叫,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

虽然他很正人君子的提议自己睡沙发,最后还是被秦酒摁在了床上。

“开玩笑,你一个病号,我还会对你做什么我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嘛”

“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砚不知道秦酒的脑回路是怎么样的,他简直百口莫辩。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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