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姈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简单清新的装饰,空间内由海蓝色和白色两种色调组成,门口挂了串串碎玉珠帘。

门是开着的,透过门窗,可以看到这是一座木楼。

她睡在楼上,风吹起珠帘,顿时就有珠圆玉润的声响。

楼姈想起晕倒前,她正在和那个叫南烛的少年说话,所以现在还在他家?

楼姈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一道海风般舒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醒来了?”

楼姈抬起头,看到南烛正一身清爽的从门口向她走来,只不过换了一身浅蓝色的衬衫。

日光洒在少年身上,氤氲的蓝……倒让她莫名想起他院子里种的那些不知名的花来。

楼姈长睫迅速向下搭了搭,掩去微茫的幽光,才抬起头望着进来的少年。

南烛端着一杯白开水,递给楼姈,脸上的笑意很清浅,有种意味不明的感觉。

楼姈淡然接过,喝了一口,然后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

她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往门外走去。

双眸迷糊地挠挠头,嘀咕道:“奇怪,我为什么会晕倒啊?”

南烛看着她的背影,道:“海岛上的秦医生给你检查过了。最近劳累过度,营养不良,产生昏厥,他说你的血液有问题,但是看不出源头。你回到宫内,可以再慕夜宸的首席医师傅长洛给你检查一下。”

楼姈转过身,惊讶道:“傅长洛?可是他不是不在宫里吗?”

南烛眸波微漾,声音极淡:“有人受伤了。他自然得回来。”

“受伤?谁受伤了?”楼姈的语气透着一股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急切。

“北心雅。”南烛意味深长地看了楼姈一眼,幽幽吐出一个名字。

楼姈心底莫名像是松了一口气般。

她回味南烛的话。

语气清浅像是懒得开口,却是又提醒她。

楼姈顿时狐疑地看着南烛。

“你怎么知道?”

“没想到你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消息挺灵通的嘛!”

南烛轻描淡写扫了楼姈一眼,“你不用怀疑我的身份。我的目的很简单,只需要你帮我完成那个条件即可。”

楼姈淡瞟了他一眼,然后突然一拍脑袋,猛地看向南烛。

“对了,小甜呢?”

南烛稍微回忆了一下:“你那个同伴?”

楼姈急急道:“对,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女孩。”

南烛淡声回道:“她回宫了。”

楼姈陡然一急:“什么?”

南烛云淡风轻睨了她一眼:“你可知你昏睡了多久?”

“整整七日。”

七日?

楼姈差点被唾沫呛住。

她竟然昏睡了七日?

宫里找不到她,慕夜宸会不会大发雷霆?

不过有了北心雅,他应该顾不上她吧?

南烛解释道:“她本想带着你回宫,但是秦医生说你血液受阻,不宜移动。”

“谢谢。”楼姈朝南烛道。

南烛清浅一笑,那笑容很温和,却看不到任何温度。

“不用谢,我也是等你醒来,好完成我的任务。”

南烛往楼下走去,楼姈跟着南烛下楼。

楼姈看着南烛白色衬衫挺括的干净领口上,清俊儒雅的侧脸,有一搭没一搭道:“那日我昏晕了,你还没告诉我什么任务呢?”

南烛停了下来,转过头来,觑了她一眼,眸底有明显的嫌弃,“放心,会告诉你的。你洗个澡,再吃饭,吃完早餐……整理完毕,我们就出发。”

楼姈没好气的被噎住了。

哪有执行任务还关心人家洗没洗澡的?

南烛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十分好心的解释了一句。

“你已经很久没有换衣服了。”并且最后毫不留情的吐出两个字“很脏!”

南烛带楼姈去浴室,然后丢给她一套女人的衣服,楼姈虽然迟疑了几秒,却还是接过了。

洗澡沐浴完毕,楼姈出来时,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两份早餐。

南烛正优雅地用餐,听到楼姈出来的响动,眼皮都没抬一下。

“洗完就来吃早餐。”他淡然道。

楼姈看了眼桌上的海鲜粥,也不客气,说了声谢谢,就开始用餐。

南烛低头用餐,间隙时语调清楚的说:“待会我们会去一个叫海蜃楼的地方,我需要取一样东西。”

楼姈抿了抿唇上的粥渍,抬眸问:“什么东西?”

南烛继续打哑谜,“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楼姈心底莫名不安,急着问:“我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南烛闻言抬眸向她看来,楼姈嘀咕道:“你别看我,我可什么都不会,你一个病美人,又保护不了我,我当然得事先了解一下。”

南烛眯眼:“病美人?我什么时候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楼姈眉心微拢,“其实你可以找更有能力的人来帮你。”

“比如世界上排得上名号的一等特工。”

“我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女演员,实在帮不了你什么。”

南烛却是懒得理

会她的好心提议,面无表情觑她一眼,“楼姈小姐不想用手机了?”

“其实只要楼姈小姐成功助我取得那样东西,说不定我可以考虑带你出去。”

楼姈被南烛的话一惊,“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怕慕夜宸吗?”

“那些不是你考虑的。”南烛起身,语气不咸不淡,端着楼姈和他的粥碗向厨房走去。

楼姈看着南烛的背影,心底觉得奇怪。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执着?

她现在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是不是这个南烛就是来海岛取这样东西,然后一直没有成功?

可是……

她心底更加狐疑了。

他为什么选择让她来替他取那样东西?

楼姈走出门口,目光在头顶的风铃掠过……

嘴角不经意勾起一丝好笑。

南烛……不像是这么少女心啊!

楼姈在台阶上走着走着,不由自主向那一丛丛不知名的蓝色花走去。

蓝色的花……

她知道的有三色堇、紫露草、桔梗花、风信子……

可是,没有一种花的花瓣和眼前这花一模一样。

等等!

楼姈脑海间有一副熟悉的画面一闪而过。

蓝色的花,这花瓣的形状,怎么这么眼熟?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画像!

是画像!

楼姈的大脑“嗡”的一声。

只觉得喉头被卡的很紧,有什么呼之欲出。

这花瓣的形状……很像那少女头顶花环的雪滴花的形状。

可是,那是雪白色的啊!

这是蓝色的啊!

而且这蓝……很诡异。

竟然很浓稠很饱满,似乎花瓣里盛满了蓝色的汁液,正在汩汩的流动。

楼姈眉心间蹙得更紧了,想要伸手……

“你干什么!”一道厉声霎时出现阻止了她。

楼姈惊愕地抬起头,看着南烛怒火中烧瞪着她的模样。

心底因为被不太熟悉的同龄人骂产生的怒气,也因为心底的疑虑的滋生而消散了。

楼姈看向急匆匆向她,准确的说是向那蓝色花走去的南烛,脸上闪过一道歉然。

“对不起。”

哪知别人十分不领情,弯身检查他的花,然后恶狠狠地抬起头瞪着她,冰蓝色的眸子有流动的蓝色火焰,证明他此时很生气。

楼姈顿时脸色不豫。

她又没有破坏他的花,凭什么吼她?

一点礼貌都没有!

不过,她好像也是……咳咳,有那么一点没礼貌。

南烛瞪着楼姈的眼神都可以淬出冰来,苍雪般令人生寒:“楼姈小姐,在别人家里,请做好客人的本分。主人家的东西,不能砰的别碰。”

楼姈被吼得面红耳赤,却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行了!可以走了吧?”

谁稀罕这破海岛?

稀罕这破客栈?

楼姈无语的翻白眼。

不过她可没忘记那重要的信息。

这个南烛……和慕夜宸的神秘画像的女孩什么关系?

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她还从未见过蓝色的雪滴花,或者……是类似雪滴花的蓝色花。

不过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

或许眼前这个南烛和那个神秘女孩并没有关系,毕竟凭几朵花就揣测别人的身份,这样太武断了。

可是她还是觉得内心十分不安。

而且她总觉得。

……慕夜宸似乎有什么事瞒着她。

南烛再次心疼的看了眼他的花,起身,看都没看楼姈一眼,语气多了几丝冰冷。

“走吧。”

楼姈眨眨眼,“我们不会走着去吧?”

楼姈又扫了眼南烛,蹙眉……怎么一点装备都没有?

南烛淡然扫了楼姈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过来接我。”

就挂了电话。

听上去完全是吩咐命令的语气。

半个小时后。

一辆中型私人飞机就停在了他们上空。

等飞机在地面停稳后,舱门打开,一个男人飞一般地从飞机上跳下来。

男人穿着打扮很潮。

头戴MLB黑色棒球帽,穿着帅气潇洒的KENZO外套,内搭DOLCEGABBANA品牌卫衣,下身搭配一条经典的深灰蓝Saint?Laurengt破洞牛仔裤。

男人边揭开墨镜边调侃的走向南烛,哥俩儿好的攀着南烛的肩膀打趣。

“哟呵!小南弟弟,哪里弄的小美人儿?”

这声音……楼姈立即眸底微动,疑惑的看向男人妖孽的令人窒息的侧颜,在男人转过头来,看到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后,楼姈嘴巴张成一个O型。

“顾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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