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职业申请表
姓名:九幽稻尊
年龄:78
性别:男
特长:种花,灌水
当黄泉老人写到这里的时候,裘长老放下茶杯,摘掉老花镜。
犹豫了下,问:“这位老哥,咱申请的虽然是叫花子,但和浇水种花真扯不上半分关系,你还有其他特长吗”
“比如”
“比如快板啊,数来宝啊,莲花落啊”见老头一脸懵,又说了几个更常见的,“吉他二胡唢呐”
“”
“都不会那么咳,你身上有病吗残疾吗身世凄凉吗至今仍是孤寡吗”裘长老是越说越起劲,越说越离谱。
黄泉老人一听自然不乐意了,这算哪门子特长。
把笔一扔,拍案而起:“你咒我呢”
“呃。”看他好像真生气了,裘长老心说这年头傻子也不多了,来一个是一个吧。
总不能让煮熟的鸭子到嘴都飞了。
连忙陪上笑脸:“老哥你随意,你随意,从现在开始我尽量不说话了你想怎么填就怎么填。”
黄泉老人脑海中回响着打狗棒三个字,强行忍住摔门而出的冲动。
终究还是低眉折腰,拿起签字笔,填完了申请人的资料。
翻到下一页,密密麻麻一大堆文字,是职业资质测试问题。
比如有选择题是这样的:“你在行乞时,如果遇到不肯施舍,甚至恶语相向的路人,应该怎么做”
a.跪地卖惨b.揍他一顿c.直接开抢d.倒地讹诈
“”什么破题,黄泉老人只能选了个a。
还有问答题:“对面走过来三个人,一少年看起来没什么钱;一中年看起来挺富裕;一老年看起来久经风霜,阅历丰富。那么你会向谁行乞”
黄泉老人想了想,将笔尖点在中年两字上,看向裘长老。
裘长老紧闭着嘴,微微摇了摇头。
又点了点少年,裘长老还是摇头。
黄泉老人眉头皱了皱,忽而灵光一闪,埋头唰唰唰写下:三个我全都要
裘长老终于满意点头,露出了一副孺如此可教的神情。
巫凡在一旁看得起劲,想起自己也曾参加过类似的道境考核。
比如有一个经典的题目:“假如你母上和道侣同时掉入了生灵死海,只能选择救一个,你会先救谁”
巫凡当时就傻了。
因为这题怎么做都是错的,就算你说全要也不行。
标准答案就是什么都不做,谁也不救,保住自己的命才最重要
不这样回答的话,扣你分没商量。
这只是无情道一个小小的例子而已。
花了小半天的时间填表,黄泉老人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比打过一架还累。
好在就快结束了,只剩下最后一道实践应用题: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叫花子,内心必须强大,不惧世俗目光,这同样也是一种修行。现要求在两个小时内,从其他人手中要到丐生第一桶金。钱财、食物皆可,总价值不下于一枚银币一百铜币,注意,不得触范条律。”
这
这也太为难老人家了吧。
黄泉老人左看看巫凡,右看看臧大嫣,知道不可能在他俩身上完成任务。
降临者和降临者之间,不存在乞讨关系。
否则,谁也保不准背后会不会有猫腻。
就像眼下的情况,降临者作起弊来不要太简单。
只能找幻境中的土著行乞。
然后黄泉老人理所当然的
双手一捧,成一个碗的模样,凑到裘长老面前。
嘴角一拉,泫然作泣,装可怜道:“那你行行好,直接给我一个银币吧”
“沃草”裘长老惊为天人,暗道此人入戏好快好快,可是
你找我要钱又是什么骚操作
没见我也是一身乞丐装嘛
没见我一根烟,要抽好几天嘛
都是老叫花,谁比谁高贵
他简直哭笑不得,无奈道:“我身上哪一点像有钱人的样子,我改还不行吗”
黄泉老人不为己甚,换了个说法:“没钱不打紧,来点直接省事的,你可以直接施舍给我一个名额啊。”
裘长老连连摆手:“名额不能用金钱衡量,与题目要求不合。”
“嘿,老弟刻板了不是,如果我有了名额,还做什么破题咦,难道说你堂堂的丐帮长老,连这么点权利都没有
“又或者,你压根就不想让我入职,不想丐帮发展壮大是就直说,我转身就走了”黄泉老人咄咄逼人。
裘长老沉默无语,忽然觉得眼前这老头
业务很是熟练啊
脸皮说不要就能不要,说话还夹枪带棒。
叽里呱啦一通猛侃,搞得人如果不肯施舍给他,就像有多大罪过似的。
难道这就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人才啊倒是值得栽培一下。”裘长老暗暗点头。
一探手在桌上抓起一物,张嘴哈了口气到上面。
啪一声。
一个大大的红章盖在了申请书上。
嘟嘟一震,黄泉老人成功收到入职短信。
上面的内容和此时裘长老说的话一模一样:“欢迎加入丐帮,请努力行乞,为本帮添砖加瓦,迟早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光荣的叫花子。”
事已办完,三人准备告辞。
裘长老却叫住了黄泉老人,笑眯眯道:“鉴于本帮正处于特殊时期,以及你的无悟性惊人,骨骼清奇,或许应该给你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又是嘟嘟一震,黄泉老人看向手机:“接取到奇遇任务晋级之路”
同时裘长老瞬间拉下了脸,语气也转为木讷生硬,一字一句道:“此任务乃本帮武斗家弟子专属,以贡献论地位。现破格交托与你,不求将丐帮发扬光大,只求你自身永在正途”
说完,人又恢复了正常,笑眯眯看着黄泉老人,仿佛刚才一幕没有发生过一般。
看来似乎又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任务。
三人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
就此告别离开。
砰。
房门关闭。
片刻后。
屋内响起裘长老的嘀咕声:“形象、年龄、气质、还有不要脸的程度,堪称完美,真是块好料子啊。”
“只不过方才他那身补丁,还有腰间挂着的那条破布口袋,为何总让人觉得眼熟呢”
苦思冥想,想了很久都没能想明白。
他便不再折磨自己。
重新戴上老花镜,低头埋入了资料和报表的海洋中。
沙沙沙
风声与纸张翻动的声音,一如既往。
又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