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进入前情回顾环节,补订可以解锁新章节哦  大件儿是一床厚的被褥,已经有补丁了,但是估摸着应该是她在家用的。

除此之外,还有两件冬衣,一双棉鞋,被子中间,夹着不大一块土黄色的编织布,一包晒干了的大枣,一包红糖,还有一包咸鱼。因为咸鱼的关系,被子的味道变得怪怪的。

徐莎:“”

呵,男人

这就是男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虎妞儿,你收拾完了吗鸡蛋好了。”徐婆子的声音传来。

徐莎抬头:“姥,你进来。”

徐婆子哎了一声,只是这一进门,就愣住了,她看着炕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的到处都是,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说:“你这孩子怎么不收起来”

徐莎抬头,软糯着撒娇:“姥,你来帮我整理。”

徐婆子犹豫了一下,斥责说:“你自己在家慢慢规整,我等会儿还要上工。”

要说起来,徐婆子不想沾徐莎的东西,她是疼外孙女儿的,但是,毕竟这是徐鸿伟邮过来的。她女儿已经不在了,纵然女婿又是养子,可是因为那些年老头子肆无忌惮的不断的吃拿卡要刻薄占便宜,给情分磨的还有多少,她自己都说不好。

虽然她相信自己养大孩子的人品,但还是不希望徐鸿伟这半个儿误解她养徐莎是为了占便宜。这是身为老太太的倔强。再说,徐莎回来的时候状态特别不好,整个人都游荡呆滞,受了伤之后爆发的大哭出来好了许多,但是徐婆子也不想用任何事情刺激徐莎。

“等一下你把东西收一收,大队长送了东西过来,肯定许多人都看见了,少不得要过来串门问东问西,村里人大部分是好的,但是少不得有一些恨人有笑人无,还是稍微注意一点。”徐婆子给徐莎传授一些生活的小经验。

徐莎眨巴大眼睛,说:“我本来就有钱,我又没花他们的,关他们什么事儿。”

她摆摆小手儿,说:“姥,你把这里面的东西收起来。”

徐莎将自己的书包递给的徐婆子,随即又说:“书包要还我哦。”

徐婆子疑惑:“啥啊”

她顺手一拎,竟然还挺沉的,徐婆子扒拉了一下,随即手指僵住,睁大眼睛,震惊的看着徐莎。

她哆哆嗦嗦:“这这这你爸是把副食品商店抢了吗”

徐莎噗嗤一笑,说:“您给收起来,咱们早上熬粥喝。”

徐婆子犹豫了一下,随即点头说:“行,放在姥这里,给你熬粥喝。”话是这么说,她还是震惊于竟然有这么多大米。要知道,这可不是好买的物资了。

她皱了皱鼻子,说:“这啥味儿啊”

徐莎指了指炕上的咸鱼,说:“喏。是这个。”

徐莎碎碎念:“我爸把咸鱼放在了被子里,给被子裹得全是味儿,这怎么盖啊”

她小暴躁的捶着被子,很不满。

徐婆子也是无语了,这咋就能干出这么蠢的事儿

不过她好声好气的哄着徐莎,说:“没事儿,等会儿姥给你的被子晾上,现在天暖和,多晒一晒就好了。”

她把花生翻出来,说:“这个放你屋儿,留着你当个零嘴儿。”

徐婆子将被子抱出去晾上,又将咸鱼挂上,这才把大米倒出来。

徐婆子将大米倒在了自己屋儿的米袋里,用手一颠就有数儿了,估摸着能有五六斤,她将大米袋子抽紧了,认认真真的将柜子锁上,一回头,就见到妞崽露着小白牙对她笑,小爪爪指:“吃”

徐婆子将小娃儿拎起来,说:“对,这是吃的,吃吃吃,你说你,好东西也没少吃,胃口也比一般娃儿都多,咋就不长肉。”

她把妞崽拎出了门,叫:“古大梅,你自己的娃,怎么的还整天扔给我一大早的,不知道给她喂点吃的啊”

古大梅赶紧从侧屋儿出来,说:“来了来了。”

她讨好的笑,说:“娘,给妞崽也蒸个鸡蛋羹吧”

徐婆子叉腰:“你闺女昨天回姥姥家,她姥就没给她弄个鸡蛋吃半年去一次,当姥的还这么抠门,就会在家抠我的,你要脸不我这鸡下几个蛋,容易吗虎妞儿受了伤,这正是需要大补的时候。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还知道什么”

古大梅被喷了一脸,不过她也厚脸皮,倒是不当回事儿,小声儿:“不给吃就不吃呗。”

随即又立刻贼兮兮的压低声音,问:“娘,姐夫给虎妞儿寄什么了啊”

徐婆子眼珠子一支棱,说:“有你什么事儿你管好你自己。”

她将小娃儿直接塞给古大梅,说:“等会儿上工你自己带她。”

古大梅一愣,说:“虎妞儿不是在家吗让她看着呗”

徐婆子立刻恼了:“呸你个不要脸的,自家的娃儿自己不带,扔给我这个奶也就算了,你还想让外甥女儿帮忙带孩子。她回来可不是给你带孩子的,我倒是想去问问你们老古家怎么教闺女的,就教着闺女这么压榨外甥女儿我可告诉你,往日那些小事儿,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别想在虎妞儿这边找事儿”她的声音低了几分:“她妈没了,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一点点。”

古大梅被喷了一脸唾沫,她抹了一把脸,后退一步,说:“娘,您别气啊。您说啥就是啥呗。朝我喷口水干哈。”

俩人在院子里大小声,徐莎倒是听见了,不过没太放在心里。也许徐婆子是怕触动她,处处小心着,可是其实她妈妈不在这件事儿,徐莎早就习惯了。

毕竟,太久了。

她把东西整理了一下,其实徐婆子没跟她一起整理也是好的,这样她也不知道自己手里有什么,倒时候偶然拿出什么,也解释的出来历。

大概是咸鱼的关系,徐莎觉得处处都是味道,她揪起徐鸿伟邮寄过来的衣服,低头一闻,哦豁,熏得脑仁儿疼。

徐莎惆怅的盯着衣服,衣服很破旧,不过不管穿不穿,也不能任由这个咸鱼味道围绕着腐蚀她的生活,累觉不爱。

徐莎咸鱼瘫,很快的,她突然就叫:“姥,姥”

徐婆子匆匆进门,一看她这个没精气神儿的样儿,问:“咋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徐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可怜巴巴的问:“娘,我能让舅妈干活儿吗”

徐婆子一愣:“哎”

随即一拍大腿,说:“咋不能她一个做长辈的,不该照顾你吗”

她转头就把古大梅叫了过来,古大梅持续碎碎念徐婆子偏心眼,不过别看古大梅废话不老少,可要说起来,徐婆子说什么,古大梅是听进去的,也不见阴奉阳违。

她匆匆进门:“有啥事儿”

徐婆子:“你帮虎妞儿干点活。”

古大梅脸色一垮,徐莎扫她一眼,拿出了女土豪的气势,她一扬下巴,说:“你帮我干活儿,送你一条围巾。”

她努努下巴,示意他们看这个葫芦娃围巾,哦不,彩虹围巾。

七个颜色,都已经叠好了。

古大梅:“”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徐婆子一看,也震惊了,她结巴:“这这这”

大米令人吃惊,围巾令人吃惊,哦好吧,徐婆子不得不承认,咸鱼也令人吃惊。

毕竟,正常人哪里干的出来这种蠢事儿呢

所以,吃惊

徐莎:“姥,你喜欢哪个,就拿走。”

徐莎想到还没给她姥,赶紧补充了一句,不过私心认为,这个围巾的质量,配不上她姥。

而此时,古大梅激动的都要昏过去了,再三跟她确认:“给我一条真的给我”

徐莎点头。

徐婆子立刻说:“她干活儿是应当的,咋还要送她东西这”她心疼的看着围巾,这么好的东西,给她儿媳妇儿可是太糟践东西了。

徐莎轻声笑了一下,说:“家里的一些小活儿自然不至于,但是我这活儿还挺多的。”

徐婆子:“”

古大梅激动:“你说,你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无所畏惧。”

徐莎指了指炕上的几件衣服,说:“你都给洗一下,另外,刚才晾出去的棉被也要拆掉洗。当然,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屋子里的味道太恶心了。你帮我想个办法。”

古大梅:“好嘞。”

她严肃又认真:“这你就放心,我一定给你干的妥妥的。”

徐婆子:“就这就这点活儿这就搭上一条围巾”

徐婆子觉得,外孙女儿亏了。

徐莎:“我还没说完呢。”

她上下环视一周,说:“我觉得屋子不太干净,舅妈一起帮我打扫一下。”既然住在这里,她就要敞亮干净。

古大梅开心:“成,这你放心,我保证给你干的妥妥的。”

徐莎笑:“那你挑吧”

古大梅又愣了一下,紧跟着狂喜:“我能挑我可以随便挑”

徐莎点头,说:“嗯。”

古大梅饿虎扑食一样揪住了红色,激动:“我要这条。”

徐莎点头:“可以的。”

徐婆子有话说,但是她看着徐莎翘起来的嘴角,想说的话也就悉数的咽了下来。只要孩子高兴,比啥都强。

古大梅激动的抱着红围巾,飞快的窜出了屋子。

不知道是怕徐莎反悔,还是怕徐婆子阻拦。

徐婆子翻白眼:“这个眼皮子浅的。”

徐莎倒觉得,活儿真不少的。

她其实占便宜了。

徐莎轻轻的拍了一下徐婆子的手,说:“姥。这个围巾质量一般,等我以后给你更好的。”

徐婆子噗嗤一声笑了,说:“姥可不是那小心眼儿又眼皮子浅的。”

徐莎笑了出来,她左右看看,说:“这一大早,咋没看到小煤球儿”

徐婆子哭笑不得:“什么小煤球儿,那是你小表妹妞崽。”

徐莎摊开手里的花生,说:“她能吃不”

徐婆子犹豫了一下,说:“最好别吃吧,别噎着。”

徐莎点头,她刚将没咸鱼味儿的东西收起来,就看古大梅去而复返,只不过这一次,她笑的像盛开的狗尾巴花儿,她说:“来,虎妞儿,你去隔壁屋儿歇着。我中午下工回来就开始给你收拾。”

似乎生怕徐莎不高兴她拖延,她还解释:“家里没有艾蒿了,我得去看看谁家有艾蒿,回来给你熏屋子。”

徐莎:“好。”

这些小事儿,她倒是都不在意的。

徐婆子拆穿儿媳妇儿:“还不是不舍得工分。”

古大梅倒是挺理直气壮的:“我都能同时干,不用损失哪一个半天工分,三个半呢。”

徐婆子:“呵。”

正在这时,就听门外又传来声音。

“徐奶奶,徐奶奶你在家吗”一阵女声突然响起,徐婆子蹙眉,她探头一望,不乐意:“这胡杏花怎么又来了”

徐莎也不知道自己几点会回去,但是因为回去的时间不受控制,所以她一点都不敢耽搁,匆匆出门。托城市发展的福,药房遍地开花。出了他们这条巷子,街对面就是一家百来平的小药房。

徐莎拎着小铁锨急冲冲的赶到,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的狼藉,想必是有人来抢过东西了。

不过,见过抢抗生素,见过抢纱布感冒药,没见过抢打虫药的,所以徐莎轻轻松松就找到了。她认真的看了说明书,不敢把包装袋带出去,只能抽出便签纸,将药片包了适量的份额,又写清楚了用法。

晚上两粒,早上两粒巩固,一人四粒。

四个人,十六粒。

她转头又给妞崽找了两岁幼童的打虫药宝塔糖。她按照说明书装了七粒。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儿,她都没多拿一点,这一点上,徐莎还是很小心的。

虽然才十七岁,看起来又粗枝大叶。

但是徐莎在这点上很拎得清,她能够带吃的出去,这可以推脱到供销社和黑市儿,也可以推脱成她爸邮来的。

同样的,一些没有明显特征的衣服也可以用同样的法子来解释,这基本不会引起怀疑,谁让她有个远方的爸爸呢。而且,她手里也有钱,舍得买东西不算令人诧异。

但是,药物这个东西,就一定得小心了。

这种东西很敏感的,所以徐莎完全不会多带出去。

她装好了打虫药,稍微在小药房里逛了一下,现在药房可不仅仅是单纯的卖药,一些生活用品,也是有的,要么怎么都说是便民小药房呢。

徐莎揣了几块香皂,随即又掏出来,拆掉包装继续扯便签纸。

洗发水什么的,她其实也该带出去一些的,但是徐莎没看过这个年头儿的洗发水,所以没有盲目带出去。倒是肥皂,她也拆了十块放在一起。塞进了书包。

继续转悠一圈,又在货架上看到了宝宝钙片,想到两岁了走的还不是很利索的小煤球儿,徐莎专注找了一下,看到一个标注:一岁以上,三岁以下服用。水蜜桃味儿。

她果断的将钙片倒了出来,包好塞进衣兜里。

她可真是个好表姐啊,为小煤球儿操碎了心。

徐莎觉得该给自己的胸前挂一个大红花。

没有大红花,都不能证明她的善良与美好,真哒

既然给小朋友准备了钙片,徐莎不禁又想到了她姥这个老年人,另外还有她自己,为了节省时间,徐莎也不多写字了,直接在自己包好的纸包上画符号。

反正,她自己懂了。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乱吃补品,就冲这个年头儿的匮乏,不缺钙才是奇怪咧。

因为这次也要带着她舅舅出门,徐莎肯定要再三的小心的,所以米面油这种大件儿,她是不敢带的。徐莎继续翻找,在生活区货架的上层的竟然发现了一沓毛巾,质量一般般,不过也很当用,徐莎瞬间想到自己那条都掉渣的毛巾,高兴的差点原地转圈圈。

她咋就忘了这个呢。

徐莎数一数,一共九条毛巾,她悉数都给塞到了背包里。

既然拿到了毛巾,自然是不会放过牙刷和牙膏,徐莎抓了几只牙刷,但是在牙膏上倒是犯愁了。这牙膏都有图案和字迹,很难往外带啊

她还看到她姥用盐刷牙呢。

徐莎惆怅的望天,随即想了想,挑了几只白管字迹少的牙膏,找了剃须刀片,把字迹都刮掉了。这看起来跟狗啃的是似的,不过徐莎倒是放心的把东西放在了背包里。

反正没有字儿了就安全

药店里其实还有很多东西能拿出去,但是暂时倒是不太适合,徐莎暂时没做考虑,准备出去看一看。正准备走,看到柜台下面放着几个大盒子,徐莎拆开一看,盒子里是一套碗碟,八个碗,四个碟子,还有一个大汤碗。

碗碟没什么花样儿,每个上面都带着两道蓝线,普普通通古早款式,价格应该不高的。

数一数,一共是七套。

徐莎冷不丁想到门口贴着的活动,一次性充值满一千元,赠送一组碗碟套盒。

想必,就是这个了。

怪不得款式很古早老气,赠品,哪里会搞什么好东西

不过这倒是便宜了徐莎。

徐莎想到今天还在用那些个缺口的碗碟,立刻又拆了一盒,凑了八个碟子,两个大汤碗,至于饭碗,她倒是没装两份,也只装了一盒的八个。

再多,装不下啊

徐莎:丰收美滋滋

其实呀,她也没拿什么特别贵的东西,但是东西不看贵不贵,当用就是好的。徐莎觉得这些东西现在都很当用呀。

这一次,她可是真的要出门了。

不过临出门,她倒是给柜台上的一篓子糖都倒进了书包。

这家药店啊,但凡是用现金付账,差个一毛两毛,他就没有钱找零,然后给糖。

他们对斤斤计较的老人家是不敢的,但是对徐莎这种小姑娘倒是不客气,徐莎都遇见好几次了。这也是拿准了小年轻不在乎这些小事儿。

你说找零给糖也就算了,还不买好一点的,就这种连个地址和商标都没有的糖果。看起来十分三无。

不过,这倒是不怕带出去了。

徐莎拉一拉书包的袋子,拎着小铁锨出门,左边往前走大概半个小时,拐外有一个不小的超市。按理说,徐莎该去那里的。但是她在这边耽误了不少时间,徐莎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过去来不来得及。索性往右走,直接进了小区,小区内走个十来分钟有一家小便利店。

徐莎顶着寒冷刺骨的凉意,嗖嗖的往那边走。

只不过,眼看小便利店近在咫尺,竟然突然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徐莎瞬间被浇了一脑袋:“要完”

她飞快的往小超市跑,只是,刚跑到门口廊檐下,手已经碰到了门把手,拽开门进屋的一刹那,她仿佛看到远处的马路上有一个人穿着雨衣,一晃而过。

她没看到那人长相。

但是,高挑,清瘦,雨衣。

就在徐莎惊讶之际,钟声再次响起,她整个人颓然的倒下,昏了过去。

钟声不断如果徐莎醒着,就会数清楚,这是十二下。

“咚咚咚”

敲门声不停,徐莎睡得很疲惫,很想翻个身,但是又觉得浑身都累的不行的样子,耳边仿佛还有人打鼓。

咚咚咚。

徐莎终于迷迷糊糊醒来,原来,还真是有人敲门,徐莎唔哝着:“谁啊。”

徐婆子:“虎妞儿啊,时间不早了,你今天不是要去公社吗早点起吧。”

徐莎哦了一声,终于揉着眼睛坐起来,这又感觉肩膀有点疲惫,转头儿一看,自己背了一袋子的东西呢。她赶紧把书包放下,揉揉肩膀:“怪不得觉得睡得好累。”

她软糯着说:“我这就起来了。”

她打着哈切正把东西塞进自己的柜子,冷不丁想起昨晚的大雨,低头一看,果然衣服带着皱巴巴的痕迹,仿佛是淋过雨又干了。

她随即又换了衣服,换上轻薄的衣服出门,这才感觉舒服不少。

她要是每天都这样睡觉,那可真是没啥睡眠质量了。

而且,穿着潮湿的衣服睡觉,没感冒真是她运气好了。

还有,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

而是,有人。

为什么会有人那人是谁

是真的有人,还是她看错了

徐莎微微蹙眉,只是很快的,窗外又想起舅舅的叫声,徐莎甩甩头,暂时先不考虑这个。

一出门,就看到她舅舅站在院子里摆弄自行车,徐山乐颠颠:“虎妞儿,姥跟大队长借了自行车,今天咱们骑自行车去公社。”

他苍蝇搓手,兴奋的不行。

徐莎唔了一声,理解他的兴奋。

这个时候的自行车,大概约等于她那个年代的玛莎拉蒂。

她说:“姥,我带什么去城里啊,回来总是要买东西的吧”

徐婆子立刻警惕:“你买啥可别浪费那个钱,你这孩子,不要总是大手大脚,姥知道你手里有点钱。但是你还得嫁人呢。那都是你嫁人的底气,你”

徐婆子碎碎念一万字,徐莎没觉得一点烦,笑眯眯的听着,使劲儿点头:“我知道啦”

她说:“那我带啥装东西”

徐婆子:“”

敢情儿,你一点也没听进去

徐婆子:“你就背你那个小书包”

徐莎摇头:“不行的。”

她认真:“那个太小了。”

太小了

徐婆子:“”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说点什么,徐莎摇晃她的胳膊,说:“我去这一次,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姥,你就别拦着我啦。”

徐婆子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徐莎这几天是休息,等过几天去村里上工,就算想去公社,那机会也少了。

她想了想,点头说:“那成吧,你买点自己爱吃的,回来存起来。”

她又指了指家里常用的背篓,说:“你背着这个,让你舅舅背着,他比你有力气。”

徐莎笑容甜甜:“好。”

徐莎早上喝了白米粥,又吃了一个蛋。这一次,她瞄上了家里的两只老母鸡,也许哦,可以每天偷偷往鸡窝里多放几个鸡蛋

不知道,一只鸡一天下五个蛋有没有科学依据。

好像,没有吧。

徐莎瞎琢磨了一下,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的把昨晚带的东西偷偷转移到了背篓里,这就背着小背篓,坐上自行车,跟着舅舅往县里走啦

徐莎坐在自行车上,认认真真:“舅舅啊,你跟着出门是要干活儿的,回来可得你背啊。”

徐山:“成”

财神爷说话,他是很听的。

就算不是财神爷,不得罪他老娘,他也是很听的。

村里人眼看着甥舅二人又骑着车子往公社走,十分不解的摇头,带着几分看不惯:“这咋又去公社啊”

徐莎立刻露出小无辜脸,说:“大夫让我今天去医院复查的。”

村里人恍然大悟,念叨:“这真是病不起啊,一趟趟的去医院,也太费钱了。”

徐莎做心疼状,说:“可不是呢。”

徐莎:我的表现,刚刚好。

徐山载着徐莎往公社走呢,没走多远,就看到胡杏花和她老娘两个人都背着背篓,在前边的不远处,两人不知道背了什么,看起来重重的,都要压弯脊背了。

徐山吹了一个口哨儿,说:“胡大娘,你们这是干啥去啊”

胡大娘立刻紧张了一下,胡杏花立刻按住她娘的手,抬头说:“关你们什么事”

徐山一挑眉,目光在她们的背篓上流连了一下,说:“杏花脾气真大。”

他又说:“你还因为狗屎的事儿记恨我们啊,我们这可委屈呢。”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儿。

胡杏花冷漠脸:“呵这可是你们说的,我没说啥娘,咱们赶紧走吧,我们可不像别人那么命好,还能借到自行车。”

这酸气冲天了。

徐莎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小姑娘。

她晃荡腿,欠欠儿的:“是呀,有自行车好轻松,坐车一点都不累呢。舅舅,咱们也别耽误人家了,快走吧加快速度,冲鸭”

徐山:“行嘞”

他一摆手,算是打过招呼了,飞快的蹬车,自行车呼啦一下就冲了出去

胡杏花,气歪了嘴

她恨恨:“咋不摔死你们”

徐莎:没点真善美,哪里好意思做女主哦

这待遇,真是完全不同。

徐莎小声的问她姥:“不是说,大队长是陈二家亲戚吗为啥二话不说就直接喷了他们”

徐婆子也跟她一样,压低声音,说:“公社的俞副镇长是你妈的老战友,你妈还在的时候,她就年节都来看我的。现在不在了,也是她给你争取的妇女主任位置。你又是烈士遗孤,大队长多精多爱向上爬的人,咋会得罪你”

徐莎恍然大悟,哦了一声。

这倒是看不出,大队长浓眉大眼的一脸憨厚无私,还是个官迷。

徐婆子又说:“再说,陈徐都是咱上前进村的大姓,他如果不赶紧处理,就怕闹起来影响他以后当选。反正,陈二风评不好,看着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坏坯子,早处理还显得他公正。”

徐莎又哦哦哦,没想到里面道道儿还挺多。

牛车咣当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公社,牛车直接停在了卫生院门口,徐莎放眼看去,尘土飞扬的马路,道路两边有些砖瓦房,不过看得出,不是老百姓家的住宅,反而更像是一些机关单位。

这样一看,估摸着最多七十年代。

甚至有可能是六十年代。

徐婆子跟赶牛车的牛三大叔打了招呼,领着徐莎就进了卫生院,卫生院没有多少人,两个人顺利的看上了病,都不用排队。大夫还挺诧异这点小伤就来看病,不过还是又给清理了一下伤口,又想了想,补充:“别吃发物儿别沾水,结痂了别挠。”

就这个伤口,连开药都不用的。

虽然没啥用,但是徐婆子还挺高兴的,这确定没事儿,就是好事儿。

徐莎:“姥,你给我介绍一下咱们公社吧”

徐婆子一想也是,徐莎总是不能一直在村里,她做妇女主任,少不得要来公社。她骄傲的说:“咱们公社最繁华的一条街,就在你眼前了,气派吧”

徐莎:“”

说实话。

不气派。

不过徐莎还是说:“特气派。”

徐婆子高兴,说:“那可不呢隔壁公社可不如咱们公社,往前走是粮油站,粮油站旁边就是国营饭店,再往前,那是供销社;供销社对门儿就是人民公社,旁边是武装部这边儿你看,这另一头儿,就是理发馆了,那头儿还有”

徐莎赶紧的:“姥,我想剪头发。”

徐婆子:“啥”

她惊了一下,说:“这好端端的,剪头发干啥”

徐莎:“你看我头发枯黄的,就算吃点有营养的都补不回来,不如剪了。还清清爽爽。”打架也方便

徐婆子跟旁人有一千个道道儿,但是到了徐莎这事儿,倒是格外的好说话,立刻:“成,走,姥领你去。咱们想剪头发,我再给你买麦乳精。”

徐莎:“麦乳精啊”

徐婆子:“那个可好了,特有营养。”

徐莎笑了,说:“好的呀。”

既然在这个年代,怎么能不喝麦乳精呢

徐婆子领着徐莎去剪了一个短短的刘胡兰头,只是刘海儿打薄了点,有点后世空气刘海儿的架势。这发型儿要是没有颜值,那就相当的灾难。但是徐莎虽然是个干瘦的小少女,但是胜在小瓜子儿脸大眼睛白皮子。

土哈哈的发型儿落在她的头上,显得俏丽又可爱,格外的萌萌哒。

徐婆子眼睛都看直了,一张脸笑着菊花:“我们家虎妞儿这可真俊。”

徐莎软乎乎的笑,轻轻歪头杀。这立刻又让徐婆子担心起来,说:“虎妞儿这软乎性格,吃亏可咋办啊”

当姥的,格外的操心。

徐莎亮晶晶的大眼睛睫毛颤颤。

徐莎现在软乎吗

特别软乎呀。

毕竟,谁在长辈面前和自己在外头浪的时候是一个样儿呢不是真乖巧也要装乖巧,不是真可爱也要装可爱,不是真软乎也要装软乎呀。

总之,徐莎觉得自己现在最乖。

她挽住徐婆子,脆生生的:“姥,不是说要去买麦乳精吗”

徐婆子立刻:“对,买麦乳精,再去粮站买点大米,去副食品商店买点猪肉,这几个月,你都瘦的不成样子了,姥答应你爸,一定给你好好的养一养,补回来。”

徐莎原来还算有点肉的,但是这几个月,妈妈过世对她造成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都消瘦的不成样子,整个人更是绷着神经。就因为她状态不是很好,徐鸿伟才更加愿意把人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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