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候接过折子仔细瞧,
皇帝的折子上,清楚明白写着,有商户要去狄戎国,他,可以混进商队一起同行。
说好的出使狄戎国呢
谢文昀,谢侯爷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为什么要混入商户
为什么不能光面正大地去
为什么皇帝会将出使当成儿戏
不知道大雍朝平静的湖面下波涛暗涌,正如一条危险又满是漏洞的船,若不及时补上漏洞,将会慢慢沉入海底
谢文昀胸腔内盈满怒火,不是歌舞升平的时期,边塞烽火燃起,皇帝不能这样戏耍本候
“朕知道你在想啥,”
皇帝斜睨着他,脸上无一丝笑意,“楼国公的意思,谢文昀,你若不从,去与楼国公讨说法吧”
“国公爷的意思”
谢文昀一震,内心汹涌的波涛,慢慢平静下来。
想起清早贵妃妹妹来,与他说的话,
看来,一切都是国公爷的计谋
“嗯,”
谢文昀哼一声,“微臣明白了,告退”
“爱卿,身子不利落,别硬挺着”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别忘了上个折子告诉朕,身体抱恙,要在家里养一阵子”
“嗯,”
谢文昀觉得悲催,堂堂一国之使臣,既要偷偷摸摸去
大丈夫可杀不可辱
谢文昀要在这件事上犯怂
永宁候谢文昀离开皇宫,气汹汹来到了国公府,拜望老国公。
“东廷,你来了”
国公爷像是知道他要来,竟是将酒水已备好。
“国公爷,栢荃他,”说起自己的发小,谢文昀眼眶一红,心里很不好受。
“东廷,你且相信老夫,”楼伯赟声音有些暗哑,右手捏成团,恨恨地说道,“栢荃之死,老夫定会为他讨回公道的”
“伯父,”
谢文昀心里一哽,难受极了,竟是说不上话来。
“北京要塞军备图,定是被某些心机叵测之人透露给了燕军因而,栢荃才会不敌,要塞才会落于敌手”
“啊”
谢文昀又是一惊,突然明白了一些事,“国公怀疑,咱这有内鬼”
“定然是有”楼伯赟黑眸里闪着怒火,“燕军纵有天大的本事,他们若无军备图,怎可能在短时间内连夺三大要塞”
“东廷明白了,”谢文昀恍然大悟道,“国公率军北上,东廷出使狄戎国,看有没有办法与燕国联系络上,行使离间计”
“的确如此,”
楼伯赟望着他,“只是要委屈贤侄装扮成商人悄然而行,以免那些心怀不测之人窥视到”
“如此说,东廷没有什么的,”谢文昀立时定下心来,“东廷回去准备一下,我想还是越快越好,不是伯父安排的,是哪一个商户啊”
“呵呵,”
楼伯赟难得地笑了一下,“就是栢荃的女儿,你那大侄女玉蕤呀”
“永平县主”
谢文昀眼前一亮,侄儿谢令轲没少在跟前夸这个姑娘,“就是新晋封为皇商的那位姑娘吗”
“是她”
楼伯赟点头,“贤侄放心,大可放心随她一起走,出使狄戎行离间计策,就是这丫头出的”
哎哟哟,这姑娘小小年纪,这样如此头脑
不能不令谢文昀刮目相看。
“伯父,我想,使团越早越好,”谢文昀沉思片刻,“明日一早,与玉蕤姑娘汇合,我们便出发。”
“好,东廷啊,出使的重任交到你手了,”楼伯赟拍了拍他的肩,“老夫在北境要塞,等候着你们的好消息”
楼国公拳拳心意,忠贞报国,日月可鉴
谢文昀心里一阵难受,向国公爷辞行后,立刻回了候府。
首先,他亲自写好了一封长长的告假令,明日一早叫亲卫呈上去。
然后,他派亲信去皇宫,向皇帝讨要出使的关符文牒。
此次秘密出使,不能带太多人,务必是亲信随从,而且,要有本事和能力,足以当担此次出行的艰巨。
谢文昀正在沉思,突然听到有人请安。
“叔父,您老今日回得早啊”
谢文昀回眸,“令轲啊,你今日也早啊。”
不知这侄儿啥时进来的,今日,他为啥这么殷勤。
“嗯嗯,侄儿与您这叫心有灵犀。”谢令轲嘻嘻一笑,脸上全是戏。
呵呵。
谢文昀唇角弯起,这家伙定是有事求我
谢文昀眉头一扬,黑眸一扫,“你不是跟从吏部方大人学习吗该不是你顽劣,惹得方大人生气,让叔父我为你调解”
“叔父,瞧您说的。”谢令轲嘴一撇,“将我说得那么不堪,好像侄儿就是一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似的”
呵呵,
离不学无术也差不远
谢文昀眼皮一抬,“既没惹恼方大人,你找叔父作甚”
谢令轲挠挠头皮,舔着脸道,“嘻嘻,那个,那个叔父侄儿请您,帮侄儿告个假,”
“告假”
谢文昀一愣,眉头不由一皱。
今天是什么日子
告假这,也传染吗
被皇帝逼迫告假,这侄儿也告哪门子的假
“呃,”
叔父脸色不好,谢令轲很是紧张,“熙蕤堂,明日一早出发去狄戎国,侄儿不放心,想跟着一起去”
“熙蕤堂什么熙蕤堂”谢文昀只觉得脑壳疼。
“叔父不知熙蕤堂吗”谢令轲瞥了叔父一眼,很不明白,“侄儿与您说过多次,楼国公的嫡孙女,永平县主玉蕤姑娘的商号啊”
“楼国公的嫡孙女,永平县主玉蕤姑娘的商号”谢文昀瞪着侄儿,很是不解,“你小子怎知她要去狄戎”
“叔父,嘻嘻,侄儿方才去熙蕤堂,看见他们在整理行囊,”谢令轲不好意思了,“我我不放心,毕竟一个姑娘家,”
“玉蕤姑娘邀请你一同去”永宁侯瞪着他。
那姑娘的心智,神经大条的侄儿真比不了,谢文昀很怀疑侄儿的动机。
“她,邀请我”
玉蕤姑娘若知道他去一定会反对,只怕,会将他从车上踹下去。
谢令轲猛地摇头,“她怎会邀请我侄儿偷偷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