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问,有几成把握”
玉蕤俏眉一扬,眉眼弯弯,凤眸凝着笑,“叔父,您说呢”
这笑容这神态,似笑非笑,很是熟悉,像极了楼弋十足楼弋调侃样貌
谢文昀心里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又想,她一个姑娘家,便不与她计较了。
谢文昀将身子往后,倚靠着车,漫不经心地说道,“楼国公,应是交待于你了”
玉蕤唇边的笑意更甚。
她眯起眼睛,嗤笑道,“祖父乃是带兵之人,哪能想得如此周全玉蕤遵照祖父的命令,负责将使团带至狄戎,剩下的事,可是要靠叔父您去斡旋呀”
“什么”
谢文昀不由一愣。
皇帝匆匆叫他去,委派了这么个差事,只说出使办差,也没说别个,难不成,到狄戎国,再现想折
兵行险招,尚且是个说法,这这,可连个招数都没有
那,不是两眼一抹黑,抓瞎
“既是楼国公的主意,难道没有应对计谋不是应当交待你了不然,我们一行人跋山涉水的,到了狄戎国又该怎么去燕国就算去了燕国,燕国正与我大雍作战,我们不得被人当成奸细”
谢文昀脸由白变青,又由青变黑,十分地不悦,袖子一挥,“搞什么这不是乱弹琴”
这傲娇的二叔,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娇气包
“叔父,”
玉蕤一尬,抬眸道,“您您可是使臣耶;您,这”
“国公爷在气头上,进宫找皇帝,要我出使狄戎,目的是染指燕国内政,”
觉方才自己言语不妥,谢文昀语气和缓了许多,“敌对国家,双方是不往来的,这边境,恐怕都进不去呢”
“您可是永宁候爷,咱大雍的一品候爷,谁敢阻拦你呢咱们就硬闯,他们能拿您怎样”玉蕤嘻嘻一笑,“叔父,定然是有办法的。”
“是两国邦交,不斩来使,”谢文昀怒气冲冲,“但,两国交战,不宜出使,你们你们,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叔叔,您太谦虚啦,您一定行的。”玉蕤暗戳戳地笑,感觉神经大条的令轲,与这位叔父大人颇有几分相似。
“咱名义上是出使狄戎,实际是要染指燕国,你你们真要气煞我也”谢文昀颇为意难平。
永宁侯得百年世家大族的熏陶,儒雅睿智,且坦荡不羁,不与当朝当权势力沆瀣一气。
朝堂没有什么大动荡,永宁侯只关心自己家人,考虑自己那一亩三分田的事,别的,他也懒得考虑。
永宁侯遵从的是本心,他自认行得正,不做那些蝇营狗苟的事。
对于一位明哲保身的读书人来说,这样的作风,堪称高风亮节。但,对身居高位的官员来说,这样的作法,就叫“在其位,不谋其事。”
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玉蕤心内一动,“叔父不了解如今燕国的情况关于燕军领军的大将宗翰还有,燕国朝廷上,谁在把持朝政谁,是太子一党这大将宗翰,又是什么立场”
“咦”
谢文昀望着她,心想,好大的口气
他目光绕着她萦绕一圈,唇角一撇,“你知道”
“嗯,”玉蕤忍俊不住,脸上笑得开了花,“楼蕤,略知一二”
“你这姑娘,既知道,快快告之”
谢文昀以为,她知道的这些,多半都是楼国公交代的呢。
玉蕤愣了会神,发出会心的一笑,“呵呵,”
“笑什么”
谢文昀脸色一唬,感觉到,来自这姑娘的鄙视。
“没”玉蕤赶紧低眸,敛神静气,轻声道,“叔父,其中涉及机密,等到驿站再说,可好”
她脸色肃穆,容不得一点玩笑。
谢文昀点点头,“嗯,也罢”
“叔父,从这到驿馆还有许久要走,玉蕤下车去看看商队,”玉蕤恭恭敬敬地低头,关切地说道,“一路上餐风露宿,很辛苦,您叔父好好休息”
谢文昀点头应许了,玉蕤下了马车,她站在路边等,等自己的马车来。
“吁,吁,”后面跑上来一匹快马,在她跟前骤然停下。
玉蕤抬眸,对上一双冰蓝色的冷漠眼眸。那双眼睛看到她,因激动而显得热切,纯净的瞳孔散发出奕奕光辉。
她脑袋壳一抽,打惊道,“谢令轲你你怎会在这”
此人三番五次地来,说要来与她学做生意,好去狄戎国显摆的
玉蕤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拒绝他
他怎么会来
玉蕤鼓起腮帮子,大声喊,“阿蛮,谁答应带谢公子的”
“”阿蛮一脸懵,“姑娘,不是我”
“姑娘,不是我”众人皆摇头。
“路程远,你还愣着干嘛好不上车”谢令轲悻悻地瞥了她一眼,说道,“本公子是谢候的扈从,都好好赶路”
这小子说完,扬起鞭子驱赶着马匹,得意洋洋地从她面前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姑娘,他他这是故意的”阿蛮双手叉腰,大声道,“我去将他揪来,将他撵走”
“算了”玉蕤轻轻摇头,“谢候既叫上他,自然有谢候的用意”
谢令轲虽没正行,但,也不是纨绔子弟,谢侯爷的事,她可真不好干预
马队赶了一天,黄昏时分到驿馆歇下。
谢候来请玉蕤,过去一起用餐。玉蕤当即应下,去见了谢候,见到谢令轲也在。
谢令轲朝她挤一挤眼,嘻嘻一笑,“玉蕤姑娘,不,楼兄弟,咱们有见面了”
“令轲,不得无礼”谢文昀怒斥一声,转身,朝玉蕤笑道,“玉蕤姑娘,本候略备酒食,权且一用”
“多谢,”
玉蕤也没推辞,径直走过坐下,“叔父想知道,此行,我们有啥胜算吧玉蕤不才,私下以为,可以使离间计,在燕国后方使计,使得燕军自乱阵脚”
“离间计”
叔侄二人对视一眼,内心很是诧异,“怎么个离间法姑娘,快快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