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真是语出惊人呐”
贵妃眼眸一转,脸上似有瘟色,“姑娘真不知天高地厚,敢编派起东宫太子你,也太任性妄为了你以为,本宫那么好说话来人,掌嘴”
“是”
细柳应声而出,举起手来,眼看就要落下。
“且慢”
楼玉蕤扬起头来,“娘娘,您是太子的亲娘,太子是储君,未来太子妃自不仅要家世清白,不说能帮太子多少,至少,不能让太子惹祸上身吧为了家国天下,臣女冒死来告知娘娘,娘娘该体恤臣女楼府四面是敌,虎狼环伺,这种景象,如何能嫁得太子”
“姑娘,是什么意思”贵妃一愣。
“没啥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
“你,造谣诬陷自己姊妹,还如此义正言辞”贵妃被她气到了。
“娘娘,您别气,您不妨着人出去打听、打探一二,就能知道臣女是不是在恶意中伤”
玉蕤坚持道,“臣女,大清早来是直抒胸臆,可不是为给您添堵的。臣女只是希望,太子殿下能慎重,该经受些考验,慢一些,不急在这一时一刻”
“哼,本宫自然会去查”贵妃点头,“你,若有半点诬陷,本宫会废除你这县主封号,你怕不怕”
“自然是怕的,”玉蕤低头,“但,臣女相信,娘娘慧眼识人,不会冤枉臣女的。”
“哼”
“不妨碍贵妃,臣女告退”
贵妃默许了她,玉蕤向贵妃辞行,离开锦绣宫回到荟蕤堂。
她刚走进院中,听到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嫣红,你家姑娘到底去了哪里”谢令轲的大嗓门,“怎地到现在还未回”
“姑娘说她有点事,让奴婢先来照看生意,”嫣红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你怎不跟着去呢”谢令轲有点急,“她一个姑娘家,万一遇到坏人,都没有带扈从,吃亏了怎么办”
“啊呸”玉蕤一脚跨进去,狠狠剜了他一眼,“本姑娘是走了霉运,出门就遇见坏人能不能说点好的呢”
“嗯,就是”嫣红深以为然。
以自家姑娘的机灵劲,一般的坏人真不是姑娘对手。
“玉蕤姑娘,你回来了”谢令轲欢喜地迎上前,自觉地扬起手来,轻轻打了下自己的嘴,“本公子不是那意思就是担心,担心你一个姑娘”
这碎碎念,很烦也
玉蕤蹙眉,嫌他聒噪,“公子,有事说事,本姑娘有生意,不能陪你这闲聊的。”
“是是,真不是闲聊,”谢令轲嘻嘻笑着,“我,我来跟你讲,就是要给你介绍一个生意啊”
“哦你怎么不早说卖什么关子”
既有生意找来,好像看见银子堆在跟前,玉蕤眼睛发亮,“说吧,是你家的皇亲,还是国戚啊”
“嘿嘿,我叔父啊,他办了个学堂,都是谢家的子弟在那就读。近来,盛行丹青妙笔,那些弟子们也要学,需要请一位丹青妙手做先生,故而,想起来你这个画堂。”
谢令轲总算正而八经说完了,又开始嬉皮笑脸。“姑娘的画在文韫诗会扬了名,想不想去做先生”
“我”
玉蕤愕然,亏他想得出来。且不说现在楼府小姐的身份,就算以前的身份,她也不会去。
正儿八经坐几个时辰,她可受不了。
“我一个女孩儿家,抛头露面给你谢家的子弟做先生”玉蕤笑着摇头,“本姑娘的清誉呢”
“你你长在江湖,应该不会拘泥于这些条规吧”
“长在江湖怎么了长在江湖的姑娘就没脸吗”
玉蕤姑娘笑道,“本姑娘可没那份闲情逸致你放心,画室有好几位画师,我给你推荐个最好的去”
“哦,你真有画师吗那自然是好的呀。”谢令轲喜笑颜开起来,她既这样说,自然不会差。
“那好,一言为定”谢令轲拱手道,“姑娘,你先忙,我回去,回禀我叔父”
“嗯,好走不送”
“不送不送,”谢令轲急急说道,“姑娘留步”
望着他走远,嫣红悄声问,“姑娘,我很好奇,您会推荐谁去呢”
“咦,你怎对这个事这么热心”
玉蕤手指指她的心窝处,打趣道,“你这里,是不是想到了某个人”
“姑娘就会取笑我,我哪知道是谁”嫣红脸一下红了,扭捏不安起来,“姑娘,你好好想着,我去前面帮忙去。”
不等玉蕤说,她扭头就走。
“嗨,嫣红姐姐,脸红什么呀”玉蕤笑道,“我正要跟你说呢,你咋走了”
“姑娘你定的事,奴婢咋能指手划脚”嫣红回了一声,不一会,就悄无生息了。
玉蕤抬头看,她已经走远了,不能再说什么。
玉蕤走出屋,来到后面的画室。
画室里很静,骆玄坐在桌前,正认认真真描绘什么,看见玉蕤进来,骆玄停了笔。
“玉蕤姑娘,”骆玄笑一笑,“姑娘这时候来,也是要画点什么吗”
“不急,”
玉蕤在他面前坐下,“先生,跟你商量个事儿。永宁候府的学堂,要请一位丹青妙手,不知先生可有意去那”
“永宁候府”
骆玄一怔,“姑娘这话,说的是真的”
“自然当真”玉蕤点头,斩钉截铁道,“陈郡谢家可是世家大族,先生到了那里,若能得遇良主,日后会飞黄腾达的。”
“借姑娘吉言,”骆玄笑道,“像我这样的画师,京城到处都是,哪那么容易飞黄腾达”
“先生,你要信自己。”
哎,他这样的贫寒之士,辛苦画画得到微薄的薪资,已经忘了自己正常的想法,也该有那样的想法。
不出一年,他一幅画,能值千金,到时,他想不发财都难。
“既如此,多谢姑娘美意,”见她是认真的,骆玄心里很感激。
“谢府大家风范,更适合先生,”玉蕤笑道,“先生只管去,可,每个月要给我两幅画,可以答应吗”
“姑娘放心,骆玄不会忘的”
“好,本姑娘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