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本是要参宇文啸一本因他是圣上委派到兵部去的罢免了他御前总得交代过去所以他决定参宇文啸失职渎职之罪也好给他一个小惩大诫
但是圣上在朝堂上的时候却没有理会他三番四次出列奏本反而是私下邀约至此提醒他公私分明他如何还敢再参
“既是无本要奏那侯爷就吃点东西”献帝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袁侯谢恩之后取了一个馒头确实也是饥肠辘辘了但食不知味
他心头十分复杂当他不敢取出奏本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其实他在对待宇文啸这件事上是夹杂了私怨
而他原先一直都不这么认为的
吃了馒头圣上便去了御书房袁侯跟着前往跪在御书房门口的肃亲王与袁肇依旧跪得笔直两人的伤口没做处理被雨水淋得发白
献帝没看他们两人便径直进了御书房召集臣子议事
肃亲王原先很忐忑这些年循规蹈矩地办事却也总免不了被父皇斥责今日在宫门失仪打架何等大的罪名只怕父皇更不会轻饶
怀着忐忑的心情跪了许久当看到圣上与袁侯一道走进御书房袁侯回头看他那一眼充满了复杂与轻蔑那沉寂下去的怒气与冲动倏然又窜了起来
他忽然觉得没什么好怕的顶多是废黜亲王封号罚俸禄打板子他是没承受过比这些更凄惨的事情吗放屁他都是死两回妻子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
他这般想着当堂跪得比袁肇笔直许多
袁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他心头是更惶恐的因为他看到父亲跟着圣上进御书房的时候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父亲鲜少这样莫非圣上是要重治他了
跪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议事大臣们鱼贯而出却没见袁侯出来倒是祝公公走到廊下传召“圣上有旨着肃王与袁将军领了廷杖之后觐见”
板子是少不了的两人都知道在宫门斗殴若圣上真要问起罪来只怕要颗脑袋都不能说冤枉
禁军上前摁住两人噼噼啪啪地就是一通招呼廷杖是由栗木制成击人的一端削成槌状且包有铁皮铁皮上还有倒勾一棒击下去行刑人再顺势一扯尖利的倒勾就会把受刑人身上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来十分残酷若是文官被廷杖三十基本这条命也就丢大半了侥幸活下来也得卧床数月
也好在两人都是武将皮糙肉厚虽说打下去也痛得厉害但咬着牙就能忍过去了
三十大板打完两人还能勉强站起来但身后已经是血淋淋一片两人都努力稳住由禁军搀扶一前一后一瘸一拐地进去
御书房里袁侯还在他眸色沉沉地瞧了两人一眼便转过头去垂手而立
袁肇跪趴下首先便说了一句“臣知罪”
肃亲王却能慢
慢地跪着下去依旧跪得很直要知道他身后已经是一片血淋淋的伤这般跪着撕着皮肉骨头痛楚入骨是难以煎熬的但他没趴下就这么跪着
宫门口斗殴他自然是有罪的但是他没错
献帝厉声道:“一位当朝亲王一位掌管兵马的将军年岁都不小了竟在宫门斗殴简直贻笑大方念你等初犯三十廷杖小惩大诫若有再犯定必夺官丢爵”
“谢圣上宽?imgsrc=\"/img/a2.png\"> 彼嗲淄跤朐肇异口同声地?imgsrc=\"/img/a2.png\">
“滚出去”献帝扬手不胜烦扰地道
袁侯怔了一下打是打了但圣上不再斥责一顿也不问缘由
这实在是反常得很以前圣上对宇文海的态度还是比较冷漠的宇文海动辄得咎时不时就被传召进宫斥责但今日犯下这大错就打了板子算了
“爱卿也回吧”献帝在袁侯怔愣之间发话道
袁侯收敛心神拱手道:“臣告退”
一行三人离开御书房后前后往宫门走去袁肇心里不忿但是被打了一顿板子着实也没力气叫骂只能是低着头往前走
肃亲王每走一步都觉得钻心的疼打板子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挨打这个事情实在是没办法习以为常还是好疼啊
到了宫门阿柴上前搀扶肃亲王咬着牙愣是不抽一口冷气免得被袁侯小看
直到袁侯父子牵马渐行渐远他才趴在马背上哀嚎了一声
“疼死本王了”
阿柴看到他身后的血肉模糊急得不行让他就这么趴着马背然后牵马回府
王爷被打板子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王府宇文啸带着落蛮前往探望到了院子里头便见阿柴端着一盘血水出来倒在了廊下的树根底下
落蛮吓了一跳流这么多血了
进得屋中去胡侧妃和淑侧妃都陪伴在侧大夫刚上药让他撅腚趴在罗汉床上底下铺着一层一层的软垫两位侧妃瞧着他这般都心疼得落泪
肃亲王本来皱着眉头哼哼唧唧的见儿子和儿媳妇来到的当下就抬起了坚强的头颅道:“来了没什么事不必担心”
屋中充斥着药水和药膏的呛鼻气味下人进来把地上的衣物收拾出去衣物上血迹斑斑裤子几乎是被血液浸透了甚至还能看到一些皮肉组织红黑一片白石地板上都被染红了
落蛮倒抽一口冷气天啊打得这么残忍
宇文啸取出一粒药丸送到了肃亲王的嘴边“这是消炎去腐生肌的药吃下”
他眸色沉沉眉头蹙起看得出是心疼老爹了
“不用……”肃亲王仰起头一脸的不在乎
“止痛的”
话音未落肃亲王的头往前一伸嘴巴一张牙齿上下一合便咬住了药咀嚼起来消炎什么的不在乎先止痛才是要紧事
真他娘舅的疼
“怎么会被打板子的”宇文啸坐下
来问道
“和袁肇打架了”肃亲王哼了一声脸色臭臭
落蛮眸子一亮顿露出崇拜之色“打袁肇了谁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