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桓到底是褚桓便是在这般悲痛之下依旧能从裕亲王看似滴水不漏的说辞中找出一大堆的漏洞来他盯着裕亲王面容冰冷“你与宴儿从不曾外出议事或者聊天有什么事都在府中商议这是你我的共识避免隔墙有耳为何今天会到茶馆这种人多吵杂的地方去是何人提议既然到了茶馆为何不叫人在外头守着还能让袁侯闯进来还有袁侯是踢门进来分明可见意图不轨你懂武为何不及时制止论武功你与袁侯不相上下而你素来警惕他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抓住了宴儿你竟毫无救援的举措为何”
褚桓连番诘问夹着怒气与极大的不信任尤其那如电光似的眸子盯在了裕亲王的脸上还是让本来胸有成竹的裕亲王心头为之一颤
丧子之痛是人间大痛他本来以为任何人在丧子之痛下都不能保持清醒的理智去做分析他的说辞就可以蒙混过关
裕亲王如今才算知道自己的老丈人早些年能在朝中迅速窜起这些年又屹立不倒的最大原因是他能在最残酷的环境里保持着最清醒的理智他顽强得让人害怕
但裕亲王也是狂傲惯了的所以纵然被这般连番质问他只稍稍有过一抹慌乱随即稳住回道:“事出突然且不曾想袁侯有此胆量敢在天子脚下击杀朝廷命官是小婿大意了”
“而王爷事后竟没立刻擒住他”褚桓冷道
裕亲王叹气“那会儿只顾着抢救哪里顾得去擒他”
“那王爷始终没解释为何不清场为何外头的侍卫没有拦住”
裕亲王避重就轻地道:“本王回去之后会重重处置他们”
和裕亲王计较非当务之急褚桓清楚这一点他的眸光从裕亲王脸上移开看着褚韫“你立刻入宫禀报圣上让圣上把此案发到大理寺你请旨主审”
褚韫拱手忍住悲痛道:“是”
褚韫出去之后褚桓再看着自己的次子褚方和第三子褚擎阴冷地道:“你们二人率人到袁侯府堵着他万万不能让他到京兆府投案等你弟弟请来圣旨入府抓人”
褚擎是褚家唯一的武将平时不得褚桓的重用他也是褚府里唯一一个和褚桓政见不合的儿子但如今见大哥被人打死他悲痛之下也是愤怒至极当即领命就出去了
褚桓吩咐完毕一屋子的人除了哭声再无其他
褚太傅也来了他在褚方正的搀扶之下进来扬起了悲痛的眼睛看着褚桓悲声道:“我早就说了做人要有良心不可做坏事因果循环报应?imgsrc=\"/img/a2.png\"> ?br/>
褚桓对这位兄长早就不耐烦了如今长子遭此横祸他当大伯父的没怜惜几句反而说报应两个字褚桓积压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脸上的肌肉抖动“你闭嘴”
褚太傅摇摇头“冥顽不宁如今收手尚来得及否则这满门性命迟早也是要葬送在你的野心上”
大理寺卿褚方正轻轻地拉着老父亲的手无奈地道:“父亲您少说两句”
褚太傅激动起来“少说两句我这些年说得就是太少了才使得他们越发的无法无天有这满腹经纶为何不报效朝廷非得要和朝廷作对古往今来逆臣都没有好下场古人的教训血淋淋啊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褚桓站起来一拂衣袖恶狠狠地瞪着他怒道:“夏虫不可语冰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所做的事必定光宗耀祖倒是你列祖列宗若有灵不会让你好死”
说完他拂袖而去
褚太傅脸上挤出比哭更难看的苦笑“哎怎就说不听呢列祖列宗却从不曾出过叛逆之徒啊他们怎会乐见你背叛北唐”
他环视在场的褚家亲族所有人都用愤怒的眼光看着他他虽是褚家长房的长子但是他们迷信权力把褚桓尊成褚族大家长谁又愿意听他唠叨
褚太傅一时心灰意冷踉跄而去出门之时喃喃悲痛道:“我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堕一落可我又能如何”
褚方正出去扶着父亲父子两人黯然离去
宇文啸知晓此事是阿三前来报信的
鬼影卫如今白日无事就在京中闲游查探民情裕亲王送褚宴尸体出茶馆
门口的时候他们刚好路过便花了点银子跟茶馆里的茶博士打听了才知道袁侯杀了褚宴
阿三阿四分头行事一人赶往肃王府告知肃王一人赶往兵部衙门告知宇文啸
宇文啸闻言大吃一惊问道:“袁侯何在”
“不知道我等在茶馆的时候袁侯已经走了裕亲王与侍卫护送褚宴尸体回府袁侯……估摸回府了”
“聚集京中鬼影卫问问他们可有发现袁侯的踪迹他不会回府”
“为何不会回府”阿三诧异地问道杀了人不是该回家躲着吗家里人人都懂得武功才能与褚家抗衡啊
宇文啸道:“他知道袁家无法抵御褚家且他杀了人罪责难逃回府躲着反而让褚家有借口对袁家动手他为人比较死板我估摸着冷静下来之后他可能会入宫去面圣请罪你快吹号子阻止他入宫面圣”
阿三虽不知道为何袁侯不能入宫面圣这个时候去请罪不是最好的办法吗但时间仓促他来不及细问立马就转身而去
宇文啸跟苏负倾交代了两句便也策马回府此事瞒不住老太太且关键时候还得老太太出马所以他得先禀报一声
回到府中落蛮刚从店铺里回来她是快步进门的看到宇文啸就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听说袁侯杀了褚宴是真的吗”
宇文啸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落蛮往回抛
了马鞭给门房脸色有些凝重“外头都传遍了说袁侯忽然疯癫把褚宴杀了还砍了十几刀看得浑身都稀巴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