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侯自首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褚家的人还没能见到献帝献帝连续两天都没上朝在太皇太后宫中侍疾天大的事都被挡在了外头
褚家的人对献帝的态度看得十分清楚利弊两看
他不管便是连褚家如何折腾袁家都不会管你们私下解决
弊端则是褚家无法干预案子的审理想三司会审都不可能案子必须由京兆府臧大人来断袁侯是死是活如今都掌握在了京兆府尹臧大人的手中
褚家自然不会放过袁侯所以已经迅速发动文人学士撰写了文章把袁侯击杀朝廷命官的事散播开去说得袁侯如何凶残不仁大逆不道
但是写文章的方式哪里有摘星楼口述相传的好宇文啸在出事的时候就已经让流言散开京中许多百姓都不看文章是非肯定是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说比较有趣打舆论战褚家除了慢还没有针对性不到位
褚家的文章一出刚好是给了舆论第二次发酵的机会宇文啸让人添油加醋且同时放出一波证据逐一驳斥褚家的文章把褚宴的真性情呈现在了大众的眼前
褚桓激怒之下给京中官员施压让他们关注此案之余还要出面为褚宴正名
而这个时候宇文啸的人却到处找人联名上奏官员与官员之间渐渐地形成了对立面
第三天的下午京兆府派人来说袁侯要见宇文啸
袁侯按说是不能见家里的人但是宇文啸不是家里的人他是兵库主事而袁侯是兵部尚书至今圣上还没下旨废黜他的官职他依旧是朝廷的正二品官员
身为朝廷命官他肩负兵部重职要见部下交代公务于情于理都合适
臧大人准许之后便亲自派人来请宇文啸
按照规矩为免串供京兆府需要派人旁听又因兵部的事比较重大臧大人不放心其他人在场便以京兆府尹的身份在旁监视
所有种种臧大人都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且叫主簿写下来存档
袁侯所关押的地方虽然也属于大牢但是地方比较干净且是单独的一间因为案子还没审理也不曾定罪所以不必关入重刑犯的牢室内
这大牢阴暗潮湿臧大人有吩咐狱卒给袁侯送棉被和干爽的稻草袁侯在里头呆着三餐定时不需劳累倒也没消瘦
时隔三天祖孙在牢里相见境况应该是十分悲凉的但是沉默居多
袁侯甚至都没看他只在他来的时候飞快地抬眸瞧了一眼便站着默然不语
反而是宇文啸先打破沉寂道:“大人叫下官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这般的身份定位才给了袁侯一丝抬起头看他的勇气他看着宇文啸眼神还是十分的复杂“你……这一次劳你奔走本侯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客气了”宇文啸说
“你本可以不管”袁侯到底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你置身事外或许会更好一些”
宇文啸有些无奈“我已经管了”
“那就撒手”袁侯双手握住栏杆指骨发白
宇文啸道:“我觉得臧大人安排这一次会面也比较困难手续上也繁琐复杂不妨说说这案子你是听到裕亲王与褚宴的对话所以知道褚宴是谋害母妃的凶手因此愤而击杀是吗”
袁侯点点头“没错那天本侯是约了西号掌事在醉日酒茶馆里谈事谈完之后却听得隔壁传来裕亲王与褚宴的对话本侯一时压不住心头的狂怒理智尽失所以杀了他”
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觉得心头悲凉得很“没想到本侯还得从裕亲王嘴里才可知道真相裕亲王说当初曾阻止过他……”
宇文啸打断他的话“他的话不足信他只是设局让你杀了褚宴此番你是当了裕亲王的刽子手”
袁侯惊愕地抬头看他见他眸子冷静敏锐心头一思量也觉得他说的是对的不禁心头更灰暗了几分“本侯竟被利用了但褚宴却不得不杀我不曾后悔杀了他当日若知道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臧大人在一旁插话了“当日杀和如今杀大大的不一样如今也不是好时候但好在世子混出个头来了且局势大部分能掌控若是当日就杀了褚宴袁府怕就真的分崩离析了”
袁侯怔了怔心头窜起各种复杂的情绪他不得不承认臧大人说得对
但是他越是认同臧大人的话心头就越觉得复杂难受合着他骂了十余年的宇文啸憎恨了他十余年最后竟是一个错误
若无他当日得阻止袁侯府只怕也不是今日的袁侯府
臧大人忍不住再说了一句“只是便过了十年侯爷始终也没能想明白啊这十年的光景竟是白混了到今日世子为你多番奔走却无人愿意在求情书上签下名字为你联名上奏求情你真是让圣上好生为难啊他保你多年盼着你能有一天护着皇室护着北唐却没想到这袁家世族如此的脆弱出了事之后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袁侯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
他一直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的原则不屑于与其他人来往也不曾好好经营过自己的官途这兵部尚书一职也是圣上力保下来的否则早就撤换了
圣上让他守着兵部圣上是有所布局的但是他却只踏踏实实地当这个兵部尚书不曾谋求过要壮大袁家来相助圣上
对宇文啸的愧疚和对圣上的愧疚让他终于一点一点地崩溃了脸上露出了悲痛之色嚎了一声“我……实在是愧对圣上?imgsrc=\”/img/a2.png\”> ?br/>
他身子慢慢地滑下去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硬汉的崩溃总是叫人心酸的臧大人也不忍看转了头过去
宇文啸却看着他缓缓道:“大人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褚宴不杀也杀了断了褚家一臂圣上也是乐见的我这一次来是想告诉大人你不必思虑太多所知的事全部告知臧大人外头的事我等会奔走尽力保你性命日后再图戴罪立功袁家还有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