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遥很清楚,自己暗算萧老爷子一家之事,倘若东窗事发,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何种可怕后果。
且不言萧辰不会放过自己,就算自己的老爹任君行,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
毕竟,萧老爷子当年与任君行亦师亦友,也正是因为对萧老爷子的极度信任,二十多年前,任君行才放心将尚在襁褓之中的萧辰托付给萧老爷子。
“尚爷爷,你冤枉我了,我与萧家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害他们呢”
看着尚天泓怒视着自己的眼睛,任遥虽是极度心慌,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沉稳如山的淡定,摇头否认。
不错,无论对方如何威逼,都绝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自己将会万劫不复
“少爷,不要再狡辩了。”
尚天泓的双眼里写满了愤慨:“这么多天以来,老夫一直在暗中调查萧家的案子,寻访了许多目击者,所得到的资料和证据都证明,在这背后操纵一切的,正是你,任遥”
“不尚爷爷,你被骗了,我没有必要做这些,也没有这样的能力,请你相信我”
任遥抱定决心,死不承认,还做出一副被冤枉后痛心疾首的样子,失声流涕。
“你真的没有做”
尚天泓冷冷地盯着任遥,浑浊的眸子里尽显悲凉与失望,再度质问:
“如果不是你做的,你为何背着家族来到东华你来这里的目的,难道不是想对萧辰不利”
“我”
面对尚天泓的责问,任遥一时语塞,半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唉,如果不是偶然发现你来到东华,老夫也不会怀疑少爷你的身上。同样,如果不是掌握着确实的证据,少爷,我现在更不会现身来找你。”
尚天泓却是没有罢休之意,苦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只优盘,在任遥面前晃了晃:
“这里边是我收集到的所有关于萧家惨案的证据,全都与你有关。少爷,难道你非要我将它交给萧辰或者警方,你才会低头吗”
“你”
见此情形,任遥本自固守的心理防线,终于崩塌。
天下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自己的计划再周密,终究还是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任遥失魂落魄地盯着尚天泓手中的优盘,一排牙齿几乎咬碎,嘶声怒喝: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尚爷爷,你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难道,你也和我父亲一样,认为我始终不如萧辰那个野种吗”
“少爷,你又何必这样说”
尚天泓一脸痛苦,摇头苦叹道:“你错怪家主了,在家主眼里,你和萧辰都是他的儿子,他对你们都一视同仁,又有什么必要厚此薄彼”
“哼,狗屁一视同仁,我爹就是认为那野种比我强”
任遥的眼珠倏然变得通红,大声嘶吼:“这么多年来,他就从来没有夸过我一句。可对那个野种,一直念念不忘,甚至还想迎他回来接管任家,我又岂能甘心”
“少爷,家主不忘萧辰,是因为觉得对他有所亏欠,想要补偿给他,并没有丝毫看轻你的意思。”
尚天泓神情悲恸,失望地看着面前这位气量狭窄的任家少主人:
“至于家族未来继承人,家主早已在家族会议中内定给你了。萧辰他终究有实无名,根本就威胁不到你的地位,你又何必如此对他赶尽杀绝”
尚天泓今年六十岁,却在任家呆了将近五十年,可以说是陪伴着任家两代人成长的忠仆。
所以说,无论是对萧辰,还是任遥,尚天泓真的做到一视同仁,绝对不想看到亲兄弟俩自相残杀的局面。
但,现在任遥已跨出万劫不复的一步,不但害死萧老爷子一家,如今还敢绑架叶芷馨。
试问,萧辰又岂能轻饶了他
“少爷,趁现在萧辰还不知情,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了叶芷馨,然后随我回去,听家主发落”
见任遥久久未言,尚天泓苦叹一声,做出决定。
“不我不回去好不容易做到这一步,我又岂能前功尽弃”
任遥满面倔强,咬牙沉喝。
他很清楚,若真的跟尚天泓回去,其父任君行就算不杀了自己,他的家族继承人身份也会失去,搞不好后半生也会失去自由,生不如死。
与其这样失去所有,不如放手一搏
只有真正除掉萧辰这个绊脚石,他才会得到自己真正想要得到的一切
“回不回去,现在已由不得你,我是不会坐视你们兄弟之间自相残杀的”
尚天泓冷笑一声,大袖一展,伸手向任遥抓了过去。
“尚爷爷,不要逼我”
任遥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身形疾如飞鸟,纵身飞退。
做为任家少主,家族未来继承人,任遥的实力不容小觑。
怎奈,尚天泓是任家绝顶高手,任遥再厉害,他的功夫也是尚天泓教的。
“哪里走”
眼见任遥竟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跑,尚天泓大怒,飞身追了上去
两人身影疾如星丸弹跳,很快便消失在城市的车流之中。
直到两人离开好一会,只见从小巷角落里,小心翼翼地露出几个脑袋来。
这几个人,赫然正是残狼、血狼、刀狼和风狼四人。
任遥与尚天泓交谈的所有内容,全都一字不漏地听入四人耳中。
四人眼中皆都露出惊骇之色。
尤其是残狼,更是两眼暴睁,实在不敢相信刚才所见所闻。
他刚才看似在玩牌,其实一直都在暗中留意任遥。
任遥离开小院时,残狼便第一时间发现,带着其他三狼一路尾随而来,才看到了刚才那令之震撼的一幕。
残狼虽早就猜测任遥此人来历非同寻常,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京城任家少爷。
更不会想到,叱咤风云的枭龙战神萧辰,居然是任家弃子
“老大,敢情这小子与萧辰是兄弟俩,他们一家人在那玩呢”
血狼一脸尴尬,迷茫地看着残狼,面上的表情,已难以述清他内心的惊骇。
“是啊,大哥,咱们这回铁定是被人家当枪使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被任遥那小子卖了还不知道,必须早做决断啊”
风狼也是一脸困惑。
一时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三狼皆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华夏境内”
残狼眉头紧锁,二话没说,起身便走。
“大哥,难道我们就这样走了,兄弟们的仇也不报了吗”
一看残狼竟要逃走,刀狼一脸忿愤,颇为不甘。
“你这个蠢货,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大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
血狼怒视着刀狼,厉声喝斥道:“现在敌人都已经打开袋口让我们钻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是啊,三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的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
风狼也是浓眉紧锁,即而转眼对残狼说道:
“大哥,现在东华已全城戒严,不要说离开华夏境内,怕是连东华,我们都很难出得去”
“走正常通道,自然出不去。”
残狼闻言,苦笑着摇摇头:“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兵行险招了”
“兵行险招”
听闻此言,三狼面面相觑,难测其意。
“不要废话了,跟我来吧”
残狼耳力灵敏,似乎听到警笛声隐约传来,再不多言,飞身向远处疾遁而去。
三狼对视一眼,不敢怠慢,纷纷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