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平满脸狐疑的模样被魏应亡尽数看在眼里。

她对着红影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小声嘀咕了起来。

“这下完了,李嬷嬷欠我的那二两银子不知道还能不能还了。”

红影的话被众人听在耳中,当下便立刻想到了自身。

崔厨娘也赶紧抬起头来,惊慌地看向李嬷嬷。

“我前阵子才借了你五两银子,添补你儿子的亏空,你莫要忘了还啊,那可是我辛苦一年才能攒下的银子,我也是留着给女儿做嫁衣的。”

“胡说我什么时候”

“对啊李嬷嬷,你之前跟我借的那一吊铜钱,可都三个月过去了,还没还呢”

“还有我的,我的二百文钱”

“我的一两银子”

有了红影和崔厨娘起头,众人七一嘴八一嘴的都说开了,吵吵嚷嚷着管李嬷嬷要钱,生怕晚了一秒,这钱就打了水漂,再也回不来了。

听了众人的言语,魏承平恍然明白了原由。

“快去看看我院子里少了什么东西”

魏承平吩咐道,明路飞快地奔进院里,不一会儿便出来回禀了。

“回老爷,少了一个玉笔筒和瓷器笔架,都是上好的东西”

“去李嬷嬷的屋里搜”

魏承平面色阴沉,冷声吩咐道。

“是”

几个家丁即刻动身。

“动作轻些,别弄碎了东西”

明由赶紧叮嘱道,几个家丁的动作也放缓了许多,一点点地将李嬷嬷的床铺被褥,箱笼妆奁统统翻看了一遍,果然有所发现。

“在这儿呢”

家丁捧着玉笔筒与笔架,呈给魏承平,后者略一过目,点点头。

“李嬷嬷为了盗窃财物,竟然给主上下毒,其心可诛即刻扭送官府”

魏承平冷声道,李嬷嬷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老爷我冤枉啊,我没有偷东西老爷您明鉴啊”

“还不快把她的嘴给堵上还要污了老爷的耳朵吗”

明由朗声吩咐道,几个家丁立刻照做。

李嬷嬷就这样被人拖了下去,心中自是有苦难言。

可这又能怪谁呢

要怪就怪她自己,总是打着借钱的由头,克扣别人的银子,去添补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若是有那样一个花钱的窟窿等着,情急之下,给主人下蒙汗药,偷了主人的东西,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更何况她还肆意凌虐下属,实在不配为人。

所以魏应亡冷眼瞧着李嬷嬷被拖下去,并没有半分心软不适。

她更关心的是,如今这李嬷嬷没了,谁会成为下一个厨房管事呢

这也是魏承平正在琢磨的问题。

崔厨娘显然是魏应亡的人,自然不能选,魏承平低头瞧了瞧跪着的几个丫鬟,低低叹了口气。

这一时半会也没有合适的人手,可厨房不能没人掌管啊。

魏承平正犯愁,一旁的明由忽然开口了。

“不如就由小的先行代劳,等到有合适的人,再来顶替小的便是。”

“就这样吧。”鱼鱼小说.yuyubook.

魏承平点点头,不再理会这些人,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明由赶紧上去扶了一把。

“老爷您慢着点,当心身子。”

“我去给老爷找府医。”

明路低声道,转身便走了。

魏应亡也没做停留,远远地跟在明路身后,瞧了瞧府医。

现在厨房的人已经换成了自己的,下一步,便是家丁与府医了。

府医住在一个略有些荒僻的小院里,一共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年迈的师傅,另外两个是年轻的徒弟。

此刻两个徒弟提了药箱,正匆匆随着明路去往魏承平的主院。

路过一条狭小的石径时,后面的那个徒弟突然向前跨了一步,前面那个来不及缩回脚,二人便绊在了一起,纷纷倒在一旁的土地上。

“没事吧”

师傅停下脚步,回头冲着其中一个问道,语气十分亲切体贴。

“有事,我被花刺扎了手。若不是师哥非要挤我,我也不会跌倒了。”

小徒弟说着,摊开手给师傅看。

“不知孝悌的东西你是师哥,就不会让着点他吗怎么事事都要抢先”

师傅翻然变了脸色,对大徒弟怒目而视。

“是我不好,绊着师弟了。师傅回去再骂吧,如今给老爷看病要紧。”

那大徒弟连一分辩解也没有,只是垂着头说道。

师傅原本还要再骂几句,但一想到侯爷那里还在等着自己,也就一拂袖,转身匆匆走了。

而那个小徒弟则有些不满意地撇撇嘴,略略慢了几步,低声对大徒弟说道:“这次算你走运,又叫你逃过一顿骂,下次可没那么好运了”

小徒弟说完便将手上的土抹到了大徒弟的身上,一溜烟地追着师傅去了。

而大徒弟则默不作声地撩起裤管,将那有一指长的木刺从腿上拽了出来,自己边走边从怀里掏出点药粉来胡乱洒在了腿上。

显然是早有经验,见怪不怪了。

魏应亡静静瞧着三人远去,心中有了主意。

当晚,许久未出现的魏广谋敲响了魏应亡的院门。

二人在院子里借着月光煮起了茶。

“原先是我小看你了,你凭一己之力斗倒了温氏,魏兰芝,现在又将魏博勇弄得声名狼藉。你真的很厉害。”

魏广谋十分直白地夸赞道,魏应亡微微一笑。

“现在才知道你选对了战友啊”

“现在想想,真是庆幸啊。”

魏广谋滤过第一遍茶,起身庄重地给魏应亡倒了一杯茶。

魏应亡也没推辞,接过来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嗅了嗅,一股清冽的香味扑鼻而来,甚是清心提神。

“你来,不只是为了说这个吧。”

魏应亡静静品完茶,开门见山地问道。

“有什么是直说便是,你我姐弟不用跟魏承平他们似的,虚伪。”

有了魏应亡的话,魏广谋心里就敞亮多了,当下也不再推辞。

“我想以你的能力,就算是女儿身,也可以将侯府管理得井井有条。等到过几日争到了中馈,这侯府便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你大概没必要再找我主持侯府了吧”

“你觉得呢”

魏应亡拎起茶壶,低头看着那涓涓细流注入杯中,似是而非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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