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哪里跑”

魏应亡大声喊道,运起轻功便追,一边不动声色地打翻沿路的东西挡住道路。

等追到马棚时,身后已经没有了多少家丁。

“从漱玉院走。”

魏应亡低声道,引着二人往漱玉院,直接拆了院墙,放人走小路离开。

“拿上这个”

魏应亡将红影急急递过来的包袱扔到魏博勇怀里,后者接过包袱,眼角微微红了几分。

“你”

魏博勇沉吟了片刻,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夫君快赶路吧再晚怕就逃不掉了。”

沈心柔急匆匆地催促道,魏博勇便紧张起来,夹紧马肚,飞奔而去。

关于魏博勇没来得及说的话,魏应亡也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左不过就是一句轻飘飘的“谢谢”,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也不能抹掉他与自己长期以来的厌恶。

说了,倒不如不说。

目送着魏博勇离开之后,魏应亡也没有放松下来,而是直奔温府,去找了温姥爷。

温弼时听说了侯府中的变故,即刻便带人赶到了侯府,一边通知了官府,一边跟着魏广谋处理了魏承平的尸首。

丧事办得十分体面,不过来的人倒是没有多少。

毕竟侯爷死了,探花郎跟着杀父仇人一起跑了,这辈子断然不会再有半点出息。侯府唯一剩下的男丁是个庶子,且常年没有任何作为

肯来参加魏承平葬礼的,也不过是为了全一个面子。

魏应亡与魏广谋穿着一身素白衣裳,通红着眼眶,肃穆着面容,走在棺材的两侧。

纸钱纷纷扬扬,唢呐声嘹亮却含着浓浓的哀戚,和着身后众人的哭声。

送葬的队伍一路走过京都的各大宅子,来到魏家恢弘大气的祖坟前。

魏承平早已修好了坟墓,于是安葬的流程也简单了许多,只要叫人将土挖出来,将棺材放进去便是。

等到众人散去之后,魏应亡和魏广谋一起摘了头上的白发冠,坐在魏承平的坟头上。

魏应亡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瓶,借着坟头的酒盏给魏广谋倒了一杯。

二人举杯轻轻一碰,相视一笑。

“好酒”

魏广谋笑着说道,眉眼弯弯,眸光晶亮,泛起一丝潮气。

“如今,你倒是有些少年人的模样了。”

魏应亡笑着说道,从怀里掏出个帕子递给魏广谋。

后者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帕子,有些出神地望着天幕。

“阿姐,我做梦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魏广谋说着,热切地侧头看着魏应亡,“都是因为有了阿姐你,我才能摆脱温氏的魔爪,才能熬到今天,我再也不用害怕有人要伤害我了。”

魏广谋激动地说道,眼泪不住地流淌出来,显然是有太多太多的痛苦、委屈、不甘积郁在心中。

魏应亡伸手揽过少年的肩膀,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哭吧,把你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往后就再也没人能伤害你了。”

“嗯”

魏广谋用浓重的鼻音回答道,哭得声嘶力竭,分外哀切。

等他哭得差不多了,魏应亡便低声开口了。备用站.au26.

“我已经跟温姥爷说好了,他过几日就上书,求皇上让你承袭平阳侯的爵位。往后,你就是唯一的平阳侯了。”

魏应亡安慰道,魏广谋猛地抬起头来,惊喜万分地看着魏应亡,他的嘴唇微微翕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什么也不用说。”

魏应亡笑着说道,二人一起躺在魏承平的坟上,安安静静地望着天空,没有再说一句话。

秋天的天空高远,蔚蓝,云朵也洁白地仿佛簇新的一般,懒懒散散地飘着,卷着,变换着样子。

藏在大树间的鸟雀不时地啁啾几声,倒也让人觉得十分惬意。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魏应亡的肚子都饿了,这才站起来准备回去寻些吃食。

谁知刚一站起来,魏应亡便觉得眼前一阵天昏地暗,还没走出两步,便一头栽了下去。

倒下的最后一刻,魏应亡强撑着精神看了魏广谋一眼,少年的脸上写满了惊慌与焦急。

“应亡”

不等魏广谋抱住魏应亡,齐璟便从树间飞身下来,将人牢牢搂住。

听到熟悉的声音,魏应亡的唇角露出一丝释然,彻底昏死过去。

“阿姐怎么了”

魏广谋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死死盯着给魏应亡诊脉的齐璟。

齐璟已然心乱如麻,草草一搭,根本不知道魏应亡到底怎么了,当下也不答魏广谋,抱着人运起轻功,急匆匆地离开了。

不过片刻,一朵明亮刺眼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李唁和郑二敢抬头看着那烟花,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这是魏应亡与他们约定过的,不到紧急关头,绝对不会用的信号。

“她人在哪里”

李唁拎起药箱,匆匆问呼喝邪,后者二话不说,抱起李唁就往烟花照亮的地方赶去。

二人正要奔到地方,却见烟花又在不远处点亮。

就这样,齐璟一路点着烟花,呼喝邪一路追着烟花,直到东郊的荒宅。

“是齐璟劫持了应亡”

李唁心中暗道不好,当下便存了拼死一搏也要救出魏应亡的心思,带着呼喝邪准备从墙头翻过去,先悄悄寻到魏应亡。

谁知刚一爬上墙头,就被附近巡逻的血羽卫发现,急匆匆地领着人进了屋里。

白胡子老头已然为魏应亡施了针,封了穴道,却再没有别的良策了。

“我看看”

李唁匆忙上前,搭脉一诊,便是脸色一沉。

“这是慢性毒。”

说完,李唁又刺破了魏应亡的手指尖,挤出一颗黑滚滚的血珠。

“看来中毒有一段时日了。”

李唁的心不住地向下沉着,眼珠微微转动,似乎在寻找解决的办法。

齐璟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李唁的主意。

“用蛊,三天清一次,清上十次,或许能好转。”

李唁沉声道,当下拿了刀子就要割开自己的手腕,谁知刀子却被呼喝邪按住了。

“你不能阻止我。”

李唁直视着呼喝邪,一字一顿道。

呼喝邪的手仍旧没有拿开。

“清上十次,你会死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