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这事就传到了太子的耳朵里。

而一直打算除了魏应亡的太子,也终于有了动手的机会。

第二日,太子进宫看望皇后,借着这个机会,将皇后命格的事又重新提了起来。

皇后凤眸微眯,笑里含着几分算计。

“既然她那么适合当皇后,不进皇上的后宫里伺候皇上,岂不是可惜了”

“母妃说的是呢,与其让她在外面逍遥快活,倒不如抓到眼皮子底下,由母妃磋磨调教。”

太子眸光阴毒,与皇后相视一笑。

“岂止啊,若是一个不小心,中了其他嫔妃的算计,别提什么荣宠了,就是连命都保不住呢”

皇后唇角微扬,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

太子也跟着心情大好,当即起身给皇后鞠了一躬。

“如此,就麻烦母妃为儿臣操劳了。”

“我既担着你母妃的名号,这一生便少不得要为你操劳,你我母子之间,不必这般客气。”

“母妃教训的是。”

太子笑着走到皇后身边,随手捏了块糕点送到嘴里。

“孩儿最近物色到一匹浮光锦,美轮美奂,分外难得,便想着此等好物,定要给母妃送来才是。”

太子说完,便叫人将浮光锦呈上,皇后看后微微一笑。

“你啊,真是孝顺,不枉本宫疼你。”

二人又聊了几句,太子这才告辞。

离开坤宁宫之后,太子一路回府,到了府上的第一件事,便是用筷子去探舌根,将那块咽下的糕点尽数吐了出来。

两日后,皇上便下旨,迎魏应亡进宫,做魏贵人。

魏应亡没有片刻耽搁,当下收拾了一些东西,带上了王有德和王嬷嬷,便入了宫。

身为贵人,自然是不能当一宫主位的,但好在皇后有心刁难,便让魏应亡住进了离着养心殿与御花园都极远的地方。

附近只有这一座孤零零的殿宇,看起来倒还是平平整整的,并不颓败破落。

只不过王嬷嬷出去打探过消息之后才知道,自大周开国以来,在这揽胜居里一共住过十一位小主。

这十一位小主的位分、家世、性格、得宠程度都各有不同,唯一相同的便是她们的结局,都不得好死,无一例外。

有上吊自杀的,有抄家灭门的,有难产的,有斩首的

人们相传说这十一位娘娘的冤魂都聚集在这里,这揽胜居倒是成了比冷宫还要讨人嫌的地方了。

不过对于魏应亡来说,这倒是个好去处。

人迹罕至,非常适合她半夜偷溜出去办事。

于是当天夜里魏应亡便披了斗篷,拌做宫女的打扮,佯装出去赏景,其实是偷偷溜去了珍兽苑。

兽类的听力与嗅觉最是敏感,比人要强上百倍,是以魏应亡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光明正大地从门口进入。

“什么人”

守门的太监尖声问道,魏应亡慌忙做了个“嘘”的手势,从袖里亮出一锭银子来。比比电子书.bibi.

“好哥哥,悄声的,别惊动了巡逻的侍卫。”

魏应亡装作宫女的样子央求道,那守门的太监便笑嘻嘻地接过了银子,复又抬头看着魏应亡。

“呦,这是哪个宫的啊我怎么瞧着这么面生呢”

魏应亡装出含羞的样子,将头低得更低了,以免自己的人皮面具被发现了。

“我原是平阳侯府的丫鬟,今日刚跟着小姐住进了揽胜居,公公瞧我面生也是正常。”

那太监被魏应亡喊了一句“公公”,当下喜不自胜。

要知道这太监也是分品级的,寻常的太监可是不够格叫公公的,唯有那些御前的,各宫的首席,那才有资格叫公公。

这李太监不过是个看珍兽苑,做苦差事的,一年也见不到皇上几回,可以说是前途渺茫,这辈子怕是都熬不到公公那个位置了。

可心里虽然知道没戏,也不妨碍他过过嘴瘾,乐呵乐呵。

加上魏应亡又使了银子,这李太监便瞧着她更顺眼了。

“说吧,什么事啊”李太监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问道。

魏应亡心中好笑,面上却装得像个怕生的小宫女。

“回公公的话,是这样,我们小姐,啊,我们小主她原来受了温氏的许多迫害,身体里一直有余毒未清,每到冬日便痛苦难当,几欲寻死。我们早就听说这麒麟宝血能治这个病,但苦于没有条件,这不,今日小主蒙圣上隆恩进了宫,便急急地派我来了。”

“哦,原是为了这个麒麟血,这园子里倒是有。”

李太监点点头,却不再言语了。

“不知公公能否通融一番,让奴婢进去接一点,就一碗就行”

魏应亡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碗,巴巴地望着李太监。

“这”

李太监眼睛微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这个,这个不好说啊”李太监手指相搓,在魏应亡面前比划着。

“劳烦李公公了。”

魏应亡又拿出一锭银子,送到李太监的手上。

“若是能治好了我们小主的病,那您就是整个平阳侯府的恩人,咱们侯府几代的基业,要什么没有”

魏应亡刻意说道,李太监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家财万贯的模样,当下喜笑颜开,引着魏应亡进了兽苑。

“这兽类的血啊,经常放放对身体也有好处。不过呢,得找对地方,不然不就露馅了不是”

李太监奸笑着说道,从箱子里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对着麒麟的脚踝处轻轻一刺,便有极细的血流从中流了出来。

魏应亡赶忙用碗接住。

接了足足有一刻时间,这碗终于接满了。

魏应亡客客气气地与李太监告了别,又问明了这珍兽苑一向只有李太监一人守门,这才放心地去了。

回了揽胜居,魏应亡正发愁这碗血明日要托哪个太监宫女送出去,谁知就在自己的院门外看见了齐璟。

齐璟今日将头发披散着,身上穿了一件银色云纹长衫,头上别了一只翡翠发簪,乍一看上去,周身散发着一种阴柔又清冷的气质,雌雄难辨。

“你今日为何作此打扮”

魏应亡没问齐璟为什么来了,怎么来的,第一句便将心底最深的疑惑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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