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山河表里追妻路热门”查找最新章节

其实魏应亡并不是圣火营的主人,齐璟才是。

但这一点除了魏应亡,谁也不知道。

所以此刻为了救郑二敢的性命,魏应亡不得已,便用着齐璟的令牌,装作自己是主人了。

这个筹码果然十分有效,贺洪章的脸色虽然没变,额头却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贺大人不怕死没关系,只希望贺大人的家人也平安康健,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魏应亡淡笑着说道,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贺洪章不由得拿起帕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再看魏应亡时,却更加强硬起来。

“贺某的家人不需贵妃操心,贺某身为朝廷命官,只知道效忠朝廷。郑二敢身为土匪,必须缉拿归案,明日就开堂审问”

贺洪章硬气道,魏应亡也不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这种无声的压力像一团湿棉花,要将贺洪章的嗓子完全堵住,叫他说不出话来。

可他却偏要说

“魏贵妃无非是打量着郑二敢死了便死了,与你没有什么关系。我的家人却更加重要。那贺某也给你一句实话吧,妻子死了可以再娶,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只有国家的大义,一次也不能退缩”

贺洪章竟然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来,可见是个薄凉冷漠之人。

跟华阴公主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魏应亡的笑容更冷了一些,垂下眸子,不再说话了。

贺洪章是真的不怕家人死了,可魏应亡却是实打实地害怕郑二敢出事。

沉默了半晌之后,魏应亡终于悠悠地叹了口气。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主子”

斗星移紧张道,魏应亡却摇摇头,示意他退到一边。

斗星移无奈照做,贺洪章陡然间又恢复了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诚心了。”

“怎样才算有诚心”

魏应亡忽视了贺洪章跋扈的态度,追问道。

男人却不说话,只是将头往一边歪了歪。

魏应亡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见一旁的桌案上早已摆好了笔墨纸砚,她便走到了桌前,拿起笔来。

“天可汗亲启。”

贺洪章背着手,仰头闭目,悠悠地念到。

魏应亡心中一惊,笔上的墨珠便在纸上落下了一个墨点。她慌忙将这张纸拿起来,换了另外一张白纸,在上面按照贺洪章说的写了。

“愚妾已按照计划,以赈灾之名义,成功来到边境宣同,已获边境守卫图一份,谨敬献给可汗。望可汗速速发兵,挥师南下。愚妾必当里应。”

“这是谋反啊”

斗星移忽然喊道,冲过来一把夺过魏应亡手中的笔。

只见他满眼通红,直勾勾地盯着魏应亡,眼中悲愤难当,却充满了祈求。

他在求魏应亡不要写这封信。

这个罪名,无论是谁,都救不了魏应亡。

“拿来。”

魏应亡平静地说道,对着斗星移伸出手。后者握紧了手中的笔,因为太过用力,竟然直接将毛笔握断了

魏应亡不吭声,低头去拿另外一只毛笔,斗星移慌忙将另一只毛笔也抢了过来。

见此情景,魏应亡也不再坚持,直接咬破了手指尖,用血写好了那封信,递到贺洪章面前。

“放了郑二敢,我去替他。”

魏应亡神色淡漠,说话时也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已经自认是个死人了。

“好有义气是个硬骨头”

贺洪章交口夸赞道。

这还是他与魏应亡见面以来,头一次夸魏应亡,谁成想却是在这个时候。

魏应亡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一笑。

“你先回去照顾好灾民,顺便给我准备一口棺材,要梧桐木的。”

魏应亡淡淡对斗星移交代道,后者满脸肃然,脸色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分外难看。

“回去吧”

魏应亡不再回头,独自走进黑暗的牢房里。

一夜无事。

魏应亡裹着齐璟水火不侵的披风,睁着眼等啊等啊,从天黑一直等到天亮,都没听到外面有半点动静。

她心里这个着急啊。

斗星移这个榆木脑袋,果然没听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他不会真的去给自己弄梧桐木的棺材去了吧

“阿嚏”

同样一夜没合眼的斗星移打了个重重的喷嚏,有些烦躁地在屋里转来转去。

“哎呀你快省省吧鞋都该磨烂了”

负气蹲在墙角的王有德不耐烦地说道,一旁站着的王嬷嬷脸色也是十分不好,却还是竭力控制住了自己。

“咱们不是已经飞鹰传书,将这事告诉了四皇子嘛。四皇子神勇过人,一定能有办法的。”

王嬷嬷安慰着别人,也是在安慰自己。

“就怕等不到四皇子,贺狐狸就”

王有德说到这里,眼眶倏得红了,几近哽咽。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王嬷嬷立刻反驳道,一边死死地捏着手里的佛经,闭上双眼,口中不停地念叨起来。

王有德奋力地扬了扬头,将忍不住要落下的眼泪生生憋了回去,兀自蹲在那里使劲想着办法。

而被带回来的郑二敢则一言不发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双目空洞,像个死人。

“咚”

一声沉闷的撞墙声。

几人没有在意,接着又是一阵又一阵的撞墙声,斗星移这才抬起头来,却发现撞墙的不是别人,而是郑二敢

他慌忙上前,将郑二敢的头扶住了,不让他再撞。

“兄弟这是怎么了贺狐狸给你喂药了”

斗星移搭手就要去检查郑二敢的脉搏,对方却死死地扣着手腕,不让人检查。

问他话也不说,只是拼命地想要往墙上撞。

“不是你的错。换做是我被抓了,有德被抓了,都是一样的结果。”

王嬷嬷走过来,温声劝道。

“是啊,主子这么待我们,我们更得好好活着,想办法救主子才是你在这儿磕自个儿的脑袋,可救不了主子”

王有德这话说到点子上了,郑二敢不再撞墙,反而也蹲在地上,苦思冥想起来。

如果这时候有人走近这间屋子,就会发现三个男人苦大仇深地蹲在地上,宛如茅厕上不出来一般痛苦。

一个女人虔诚地跪在地上,捏着佛经,口中念念有词。

那场面,说不出的滑稽,又说不出的温馨。山河表里追妻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