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属下在。”周澈应声而出,他的脸上还带了不少战斗之后残留的血迹。“将人废了手脚经脉,关入地牢。”虽然顾弘景没有说明,但在场的人都不难猜到,这个即将被废掉手脚经脉的人,就是那个意图谋害世子妃颜卿的白思思。她可是顾弘景的心头肉啊随后跟来的暗卫和寻欢周澈几个颇为可怜地摇了摇头,但还是利索地上前去,将人手脚尽废了。没有人听她是如何悲戚地惨叫,大家都害怕此时顾弘景的暴怒会波及到自己,所以尽量少说话多做事。颜卿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但是她心里头是充满歉意的。她知道,顾弘景几日没有上朝,去了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甚至可能会有人为难他或者弹劾他,说他只知道沉醉美人乡。可是哪怕在宫里头,听到自己这头出了点事情,就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哪怕在她眼里只是一件可以解决的小事。他没有干涉自己,但他一直担心自己。一路拉着顾弘景的衣袖,也顾不上怎么去处理后头的事儿,颜卿满心都是在考虑该怎么把人哄高兴了。直到上了马车,顾弘景依旧是铁青着脸,不肯说一句话。“你是去处理事情,还是直接回府”颜卿斟酌几番,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回府。”“喔那事情都处理完了吗是不是耽误你时间了”“没有。”这还是颜卿第一次体会到顾弘景惜字如金的本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个没有是事情没处理完,还是没有耽误他的时间。不过她也不多纠结,继续问着。“你今天是不是不高兴了”“没有。”这个男人,还真是嘴硬傲娇得很,“我不高兴”这四个字,就差黑墨白纸写了贴他脸上了。后半句便是,“你快来哄”吧。“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局面的,开始真没想到,去了才知道是白思思的试探。淑离又动了胎气,石韫玉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安颜堂边上全是会武功的暗卫,我当时真没怎么想到这方面的事情”颜卿也诉说着自己的不容易,首先得表明了态度,自己不是故意的。然后便用起了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抱着顾弘景的手臂,甜甜地继续说着。“我出门都带着你让我带的人的,也叫寻欢贴身护着自己,所以不会出事情的。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对不起,阿源对不起,我之前答应过你,不会再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的,但是我这次没有做到,你可以原谅我吗”一番话说得诚恳又可怜,叫人听得心都化了,哪里还有什么气“哎”顾弘景重重叹了一口气,抽出颜卿抱着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用力却不会弄疼她地向自己的怀里搂过来。“你原谅我了”颜卿把下巴抬起来,靠着顾弘景的胸膛,一双大眼眨巴眨巴闪亮亮地看着男子,呼吸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脖颈处,也让红晕不知何时偷偷爬上了他的耳梢。“没有。”顾弘景的身体虽然很诚实,但他嘴上依旧不肯送,只是微微翘起的嘴角泄露了心里最真实的情绪。“你都笑啦,不许再生气啦”颜卿总是能够第一时间发现顾弘景那些几不可查的表情变化。她笑得像是发现宝藏得逞了的小孩儿,顾弘景也终于是装不下去了,用力将她搂进怀里,闷在她的脖子窝里,沉沉地吐出一句话来。“下次不许了。”“嗯嗯嗯再也不会了”颜卿答应地很爽快,如捣蒜般快速地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安心窝在顾弘景的怀里。很暖,很暖。白思思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第一次被顾弘景带回顾王府,是以囚犯的身份,直接进了地牢。进了这里的人,将会感受永不见天日的黑暗。不过,因为白思思身份敏感,顾弘景已经让人废了她的手脚经脉,倒是没有再继续折磨,只是任由她自生自灭。白家死了管家,又丢了嫡长女兼少家主,白长胜自然不会再蠢笨如初,自然也意识到了安颜堂的非同一般之处,于是亲自带着人到安颜堂“要人”。石韫玉知道安淑离被白思思欺负得动了胎气,自然也是气得不行,白家小厮和白长胜一道前来,说白思思与白府管家并一位旁支都到安颜堂来过,却再没有回府,想讨个说法。而石韫玉也是学了颜卿那不要脸不认账的本事,将人都请到后头,直接把说话的小厮杀了灭口,继续问着是否还有人看到白家来人到安颜堂了。言语中的威胁和恐吓之意不要太明显。白长胜咽不下这口气,周澈却替顾弘景出面提点,暗示白长胜若是四处宣扬,不仅白思思会没有命,白家侍卫和叛军一起围堵安颜堂一事也会上报给圣上,同时为天下所知。多年前那场叛军掀起的血雨腥风,至今仍然是许多家庭心中不可以提及的阴霾,可想而知,若是白家与叛军私底下的来往被人知道了,梁阳百姓怎么看他们,怎么抵制白家产业暂且不说,便是皇上,也绝不可能饶得了他们。于是,只能忍气吞声的白长胜又灰溜溜地回了自家府邸,听说在砸了好多名贵玉器之后,总算是醒悟过来,去找女婿六皇子子书纪商量对策。六皇子子书纪这头,顾弘景也早在将人抓走时就特地去打了招呼,但是那次谈判并不是十分愉快。顾弘景让他拿出值得与白思思交换的东西来,或者代替白思思提供一些关于叛军的信息,以此来换她一条命。可子书纪是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他又一直以为自己是叛军主子的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做好了未来成为一个“傀儡皇帝”的准备,哪里愿意付出什么,去换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感情的女子的性命他拒绝得干脆,顾弘景自然也就不会再对白思思以礼相待,让周晟亲自出马,各种手段都用上了,白思思依旧不肯吐露半字。正当颜卿惊异于她一个女子,竟然也有如此坚韧的心性时,外头却突然多了许多流言蜚语,似乎是带有针对性地指向了某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