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钦当场就懵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师太这一口黑血又腥又臭,不但有体内的淤血,还有蛊虫的残渣。

“师父!”

秋韵白扶住往后倒的师太,轻轻的将她放回平躺着,并拉过被子盖好。

师太还很虚弱,但是痛苦显然减轻了不少,面色安详了许多。

但看在林钦眼里却不一样。

“蛊毒发作,师太被你害死了!你这个凶手!”他唰的拔出长剑,与我持剑相向。

“住手!”

一声虚弱的低呼,师太缓缓睁开眼睛。虽然病弱,但双目清明,冷冷的盯着林钦。

“我活的好好的,你一个后辈小生竟敢咒我去死!”

声音不大,但语气里的威严分毫不减。

“啊?师太您......”林钦一愣,慌忙收剑,“小辈是关心则乱,无意冒犯。”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我马上请玄诚师叔来为你诊断......”

“这点小事怎敢劳烦天下第一大派的长老?”师太直接打断他,不耐的摆手。

“我现在好的很,只要你们这些苍蝇别在我的房里嗡嗡直叫!”

“那您的蛊毒......”

“你的耳朵也聋了?李云风一早就告诉你们,他在帮我解蛊,别以为我真昏死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师太,我听说蛊毒除了蛊师,谁也解不了!这蛊毒连玄诚师叔都无能为力,他一个不入流的散修,怎会解蛊?”林钦怎么都不愿相信。

“不入流的散修?”师太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你可知他真实身份是什么?”

这倒把林钦问住了,他重新上下打量我,表情充满了猜测和疑惑,但始终想不出。

最后对师太摇摇头。

师太又笑了一下,嘲笑的意思不加掩饰。

“他是云隐宗新一代宗主!”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林钦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汇聚在我的身上,充满震惊与打量。

师太闭上眼睛,不再解释。

“不好意思各位,我师父需要静养,请大家回去吧。”秋韵白站起来,对四周高声说道。

“林钦师兄,你这一身......还请尽快回去洗漱一下吧。”

林钦恍恍带着一身腥臭,恍恍惚惚出了房间。

其他人都避的老远,深怕淤血沾到自己身上,散的比什么都快。

房间里外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师太略略吐了一口气。

秋韵白让两个师妹继续在门外守着,重新关上门。

“李云风,这次多亏你了。”师太这才道。

“师太见外了!您对我有恩,又是我母亲的朋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是我心里话。

“可您也不能直接对外说我是云隐宗宗主呀,我还没答应这事儿呢。”

“我还不是为了云隐宗好!真羡慕你的母亲,有个肯为她放下一切的人,还有个这么好的儿子。”

师太笑了笑,摆摆手,显得很疲累。

“您是我的长辈,我一样会孝敬您的,现在好好休养,不管天莲派有什么事,我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我安慰一番,拿出一颗回春丸交给秋韵白,示意她给师太吃下。

“有你,有韵白,我放心。”师太吃过以后,点点头,闭上眼睛。

秋韵白为她盖好被子,见师太脸色好了很多,呼吸平稳,一颗心终于彻底的落回肚子。

我们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拉了两张椅子坐下守着。

天蚕蛊从被子里爬出来,展开金色的翅膀,飞回到我的手中。

这次,它并没有因为吞食太多蛊虫而身体肥大,和一条普普通通的肥虫子差不多。

刚从瓷瓶里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因为长时间未进食而身体干瘪。

也许这也是进化后的好处,身体蓄积的能量够多,能处于一个相对较平稳的状态。

“胖儿啊,我没骗你吧,过去那样都是为了锻炼你。”我用手指点了一下它的小脑袋,把它收了起来。

“真是难以置信,你竟有一只能救人的蛊虫,若在以前,我定会将你视作邪修。”秋韵白看着肥虫子,惊奇的说道。

“邪修也不一定就是坏人。”我随口说了句,“我听说巫蛊之术的起源是为了救人,只是后来被一些有心之人利用,反成了害人的邪术。”

秋韵白看着我,若有所思。

“人性是复杂的,身份只是一个标签,标签如何将人完全概括?看人怎能只看标签?”

“也不应该看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

我又道。

“我好像明白了......”秋韵白忽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人心不能简单一点?争来斗去的,有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哈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纯洁善良。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凡事多长个心眼。”

秋韵白看着我不说话。

“咋了?”我挠了挠头。

“我怎么感觉你在给小孩子讲道理似的?”

“在某些方面,你就是小女孩啊,就该有人保护......”

秋韵白又不说话了,别过头去,脸颊微微发红。

“莫非我说错什么话了......”我很纳闷,转移话题打破尴尬。

“咳咳,那个,韵白姑娘,要不你也上床躺会吧。你这两天照顾师太肯定没合眼,都长黑眼圈了。”

“黑眼圈?有吗?”秋韵白回过头,伸手摸了摸眼睛下面。

“有!特别厉害,你赶紧休息!我去门口守着,你放心睡!”

为了避免尴尬,我起身往外走。

“李云风。”

走到门口时,秋韵白叫了我一声。

“嗯?”我回头。

“没事,就是谢谢你。”秋韵白莞尔一笑。

真好看。

不愧是天莲派的门面担当。

我也笑笑点点头,拉了张椅子走到门外,合上房门。

就坐在门口,椅子翘起来,背靠着门板,双脚搁在走廊的墙壁上。

闭目养神。

走廊的另一边,不断有人窃窃私语。

“云隐宗不是已经没落了吗?哪来的新宗主?”

“可不是,听说那山上早就没人了,就算他真的是宗主,不也光棍司令一个?”

“就是,跟玄清观还是没得比的。”

“不过他能解蛊毒,肯定有两下子啊,咱们的人也中蛊了,要不要去求求他?”

“素不相识的,他会搭理我们吗?”

“不试试看着怎么知道呢?你不去,我去!面子还能有命重要?”

接着,有三四个人推推搡搡朝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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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三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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