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很多机会跑出屋子,瘦白女人却没有这样做。

就算这里的人太过冷漠不愿多管闲事,不想帮她,她至少还可以跑出大楼。

不远就有一座小镇,有派出所。

怎么都能得救。

可她却大门不出,窝在屋子里,用一些奇怪的方法,向新来的陌生邻居求救。

怎么看都有问题。

先观察,看她到底搞什么幺蛾子。

瘦白女人在阳台上趴了一会,始终没有等到904的邻居,很失望的缩回了身体。

窗户没有关,她似乎就坐在阳台的地面,任由冰冷的雨丝飘进去,打湿她单薄的衣服。

楼下的手电光晃来晃去。

穿着红雨衣的高大男人沿着墙根找了很久,最后停在4号户型的下面。

不知道是不是找到耳环,他默默的顿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朝楼上望来。

然后匆匆的跑回大楼。

大红色的身影从我的视线消失,这男人一定想到什么,所以才这么着急的回去。

瘦白女人要倒霉了。

如果我刚才去帮她,肯定会惹来一些麻烦。

我不怕麻烦,但我不喜欢做无意义的事。

正当我准备收回目光,忽然瞥远处的黑暗里,多了一个移动的光点。

光点越来越大,慢慢的形成一片光晕。

是车头灯。

摩托车或者电瓶车。

是公寓的住户回来了?

我眯起眼睛,望着那个方向。

灯光越来越明显,最后,的确是一辆电瓶车开进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车上有两个人。

这么熟练的去停车,是住户无疑了。

时间都这么晚了。

也不知道回来的到底是不是人。

我拿出手机看了眼。

弹幕倒是一大片,全是吐槽无聊的。

这能怪我吗?

还不是因为额外任务迟迟没有触发。

核心事件到底是什么呢?

我点了根烟,在客厅坐下来,把这次的情况仔细从头到尾梳理一遍。

墓园推销员。

诡异的大楼。

奇怪的邻居。

古怪的规矩......

思索中,视线无意识的放在茶几上。

咦?

不对。

我坐直身体,看了看茶几上的塑料袋。

里面装的是解宝方送我的生活用品,毛巾牙刷纸巾之类。

我记得牙刷插在纸杯里倒放着的,可现在,纸杯却立起来了。

在我去解宝方家吃火锅的时候,有人进过我的屋子。

门并无撬过的痕迹。

那人有钥匙。

在这栋公寓楼里,有大家房间钥匙的人,还能有谁?

那个满脸疲惫的管理员,袁叔。

他一直在一楼,怎么知道我要去解宝方家里吃火锅?

很明显。

有人和他串通好的。

他翻过袋子里的东西,说明他在搜查什么,只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有些人给我的。

他想干嘛呢?

查探我的底细,还是想在屋子里做点什么手脚?

我顿时警觉起来,在屋子里仔细的翻找。

客厅卫生间都没有异样。

卧室的柜子都是空的,床上只有个床垫,连褥子枕头都没有。

我蹲下来,弯腰打着手电朝床下面看。

满是灰尘的地面,静静躺着一叠纸币。

纸币是新的,上面没有灰尘,显然不是别人不小心落下的,是才丢进去不久。

“给我送钱?”

纸币都是100的,红彤彤的一沓,起码也有一万块,被红线绑的整整齐齐。

“很大方嘛。”

我冷笑了下,没有去拿那沓钱。

问题就在红线上面。

我相信很多人都在路边看到过别人丢的钱,几十一百不等。

有的钱上面绑着红线,有的被红布包着。

如果贪便宜捡了这种钱,就会倒霉,生病。

这种钱叫做买命钱。

拿了这种钱,就会被人借走一部分阳寿,甚至气运。

这是一种古老的民间邪术,通常用来给将死之人续命。

古时候很多有钱人,会将此术用在乞丐身上。

一般向同一个人借的不多,所以捡到钱的人最多就是倒霉一阵子,少几天半个月的阳寿而已,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此刻放在我床底下这一沓钱金额可不少。

这是想直接要了我的命吧。

“心还挺狠。”

这种钱要生效,必须要人接触到才行。

有没有一种,既能拿到钱,又不会让邪术生效的办法呢?

我思索片刻,从乾坤袋里拿出人皮手套戴在右手。

“反正你已经死了,他最多只能借个鬼!”

戴着手套摸出这沓钱,我小心的用塑料袋包起来,放在桌上。

我对这一万块钱并不心动,但这个邪术的确可以多加利用......

呯呯呯。

这时,敲门声又响起了。

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朝外看。

圆形的视野里一片大红。

果然来找麻烦了。

“谁啊?”我故意问道。

“邻居,开门。”外面传来男人冷冰冰的声音。

“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

“有件事,希望你解释清楚。”

“我们都不认识,有什么好向你解释的。”

“你先开门。”

“你先说什么事。”

门外沉默了一会。

身着红雨衣的男人抬起右手,手指里拿着一只钻石耳环。

“这个耳环,怎么会掉在你家楼下?”

“我怎么知道,这耳环又不是我的。”

“这是我未婚妻的耳环。”男人的脸色很难看。

“那又怎么样?”

“我未婚妻的耳环,怎么会掉在你家楼下?”

“你应该去问她。”

男人阴沉着脸,收起耳环,偏执的双目紧紧盯着猫眼。

“你也觉得她很漂亮吧,但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接近她。每个接近她的人,下场都很惨。”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走廊里再次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

一阵寂静后。

女人可怜的哭喊又传了出来。

“我不知道耳环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再问我了......”

“我真的不知道......”

“你别过来......”

凄惨的声音伴随着东西翻倒的响动,回荡在阴森的走廊。

女人仿佛正遭受着残忍的暴刑。

我默默的听着,除非和直播的任务有关,否则我不会去多管闲事。

好一阵,女人凄惨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叮——

电梯在9楼缓缓打开。

三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的房间是906。”管理员袁叔领着两个男人走向走廊的右边。

他打开906的房门,把钥匙交到一个偏瘦的男人手里,就拖着有气无力的步子离开了。

“兄弟,你先休息,我还有点事。”

另外一个男人长的又高又壮,皮肤偏黑且粗糙,看起来是从事体力工作的。

他走到我的房门口,邦邦邦的砸了几下门。

“你是新来的?”

“听说你今天把我儿子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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