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惊,坐在床上,把手臂放在电筒的光芒下仔细查看。

其实不是红血丝。

而是一条条蜿蜒扭曲的红色细纹,像极了茶花花瓣上的纹路。

我摸了摸。

不痛不痒的。

凑近闻了闻,香味就是从这个红色的脉络上散发出来的。

不管这玩意是啥,有什么副作用,都不能让它留在我的身体上。

我运转真气。

阴凉的气息朝着手臂汇聚,快速的将那些红色的细纹包裹。

动了!

红色的细纹竟然动了!

像一条细细的小虫子一样,抬起了脑袋,在真气的逼迫下,扭动细长的身体,脱离了我的皮肤,轻飘飘的朝地上落去。

“别想跑!”

我直接徒手将红色的细虫按住,像拈着细线一样,将这诡异的玩意牢牢掐在指间,放在手电光下打量。

细细的血红的身子,中间一条是主杆,从主杆向着两边长出一些枝丫。

还挺像一棵树。

要是放任它在附在人体,恐怕会越长越大吧。

血红的细虫在我的指间挣扎扭动,但迫于阴冷真气的缘故,它不敢再附到我的皮肤上。

“所以,许左宁养的不是茶花,而是是你们这些恶心的小东西?”

“品位真差!”

我打开打火机,将血红的细虫烧成了灰。

灰烬洒到窗户外面。

吹了一会儿风,身上沾到的茶花香味便散了。

屋子里也没有留下味道。

不知道许左宁去哪里找花肥,看她准备充分动作熟络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儿平时没少干。

身为哥哥的许右安,知道这些茶花是用什么浇灌的吗?

他阻止妻子去欣赏茶花,多半是心中有数。

既然他清楚老屋的恐怖,为何还要带妻子回来?

我想到了那些总能精确送到的信件。

因为妹妹的威胁?

可他又说,要带妹妹走......也许,妹妹并不是始作俑者,他最害怕的人是三楼的父亲。

妹妹被父亲控制着,做了许多恐怖的事情。

那些信件,也是父亲要求妹妹寄出去的。

这个未曾露面的许父,应该才是最可怕的人。

想到之前他在黑暗的屋子里缝制东西的样子,我就觉得更有可能。

不过额外任务还未出现,说明我还没有接触到事件的核心。

我看了下时间,也才11点而已。

今晚还早。

我在脑子里思索着提示里那首恐怖童谣。

妹妹背着洋娃娃。

爸爸举起斧头走向妈妈......

对了。

妈妈!

妈妈也是童谣里的关键角色。

但是到目前为止,许家没有任何人提到过她。

唯一提到的,还是苏若怡这个未被认可的媳妇。

看来,还是得找到那个长头发女人。

她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妈妈。

她在三楼的窗户出现过,但我进入三楼的房间,却没有找到她。

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眉头一跳。

难不成她根本就不在三楼,而是挂在三楼的窗户外面?

还是倒挂的。

所以,我在二楼的窗户这种角度,都能看到她的脸。

嘶——

我吸了口凉气。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朝三楼房间爬的时候,她就不就挂在楼顶看着我吗?

我爬上爬下,去庭院里的一切动作,不都被她看在眼里?

后背有点发麻,不过我很快冷静下来。

老屋现在还如此平静,许左宁也并未发现茶树的泥土是我翻动的,说明,长发女人并未把我的行为告知其他人。

如果她真的是妈妈,是被自己的丈夫亲手杀死的,她心中应该对对方充满恨意,自然不会帮他。

我再去楼顶看看。

打定主意,我就准备推开窗户重新出去。

但就在这时。

“布谷,布谷——”

安静的院子里,又响起了人学布谷鸟的叫声。

“那个春兰又来了?”

我皱起眉毛。

“许右安的魅力这么大,她至于这么阴魂不散吗?”

我都替许右安着急。

虽然他瞒着妻子偷偷和她见面的行径不好,但碰上这么个偏执的主,确实很难想出更好的办法。

“布谷,布谷——”

“布谷,布谷,布谷——”

叫声一下比一下大,隐隐透着兴奋和着急。

许右安似乎是忍无可忍。

一楼的门被推开,他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站在庭院里,望着围墙上冒出来的脑袋。

“右安,右安,幸好我刚才没舍得走。我看到你妹妹出去了,我可以进来了吧。”春兰很兴奋的说道。

“今晚我们已经见过两次了,你别折腾了,我赶了一天的路,很累,我想好好休息。”许右安没好气道。

“借口!你就是想陪那个女人,以前,你带人家出去玩一晚上也不带喊一声累的......”春兰幽怨道。

“闭嘴!”许右安一个头两个大,“过去的事,不要提了!”

“这能怪我吗?还不是因为,我和你只有过去......除非你把你的现在、将来,通通都给我。”

“我已经答应你留下来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就是想多和你呆在一起。”

“你自己说的,你不要名分,那你就该听我的安排。”许右安冷冷道,“回去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不,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妹妹出去!”

春兰跟跗骨之蛆一样的,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披头散发的就朝里面爬。

“你......”

许右安气的说不出话来,急的左看右看,找了根棍子想把春兰往外面赶。

春兰抓住棍子,扯来扯去。

“啊——”

就在两人相持不下的时候,二楼突然响起一声惊恐的尖叫。

“若怡!”

许右安脸色一变。

“我警告你,进来可以,别乱来!否则大家一起毁灭,你什么便宜都占不到!”

他扔掉棍子,留下一句狠话,匆匆的跑上楼。

春兰终于翻进庭院,抬起头发凌乱的脑袋,恨恨的望着楼上。

“右安!右安!”

“你在哪?”

隔壁的隔壁,苏若怡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在,若怡,你怎么了?”

许右安推开门,急急忙忙跑进屋里,开了灯,搂住床上浑身颤栗的妻子。

“你去哪里了?我做了个好可怕的噩梦,你把我丢在一个好黑的屋子里.......醒来后又看不到你......”苏若怡趴在丈夫怀里哭着道。

“没事没事,我就是下楼上厕所去了。”许右安叹了口气,用力的搂着妻子,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

“就是一个梦而已。”

“你是我的妻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的!”他重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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