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只听到一阵混乱的声响。
有东西被斩断的声音。
有人倒地的声音。
血腥味到处弥漫。
“大家都没事吧?”我边跑边问。
“我没事!”
“宗主,我没事!”
“没事!”
“快跟上!”
其他人陆陆续续的跟了过来。
“维持原来的队形!”
还是阿龙打头阵,其他人在中间,我押后。
“快!”
房屋不断收缩,当我们就要靠近亮光的时候,这里的空间已经缩小的只容一人通行了。
那是一个圆形的洞口。
光芒就是从外面照进来的。
随着我们的接近,洞外摇晃的树木隐约可见。
“外面就是出口!”
看到了希望,大家都振作精神,一鼓作气的冲过去。
到了洞口之时,房子已经开始挤压我们的身体了。
阿龙第一个朝外钻。
但这时,洞口突然出现一把巨大而锋利的剪刀。
“小心!”
阿龙反应快,直接一跃抢先跳了出去。
大剪刀咔嚓一声在他身后剪过。
他出去以后,也没有闲着,好像和什么东西打斗起来。
“高江,抓紧时间!”
高江望了望在洞外不断开合的剪刀,深吸一口气,趁着剪刀张开的时候,跳了出去。
原地一滚后,爬起来抹了一把汗,对着我们招手。
“没想象中那么难,只要看准时机就没事!”
然后,他就去帮阿龙了。
外面那东西似乎不好对付。
“山文,不要怕,再不出去,我们就都出不去了。”我催促道。
房子越缩越小,活动空间越来越狭窄。
再磨磨蹭蹭就跳都跳不出去了。
“拼了!”
山文咬着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跳了出去。
没被剪刀剪着。
“山武!跟上!”
山武吸了吸气,也顺利的跳了出去。
只剩下山水了,他两腿打哆嗦,完全使不上力气。
“出去吧你!”
我瞅准时机,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啊啊啊——”
他大叫着,从剪刀的刀刃之间扑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山文和山武连忙上去把他搀扶起来。
他们都紧张的看着我。
这时,洞口已经缩的只能挤着出去了,根本无法跳。
那把锋利的大剪刀,就悬在洞口上方不断的开合。
咔嚓咔嚓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宗主......”
我一手撑着洞口,一手推开伞鞘。
长刀闪电般的飞出。
当!
一声大响。
长刀卡在了大剪刀中间,溅起几朵火花。
我趁此机会,一跃而出。
双脚落地,转身握住刀柄猛的向上劈。
长刀削铁如泥。
大剪刀被劈成了两半,瞬间化为灰烬。
再回头看身后,不过是破旧村屋的一堵斑驳的墙而已。
阿龙和高江那边,也终于结束了战斗。
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在草丛中逐渐化成灰烬。
“什么东西守在这?”我过去问道。
“怪里怪气一团黑影,没有真身,反正不是个人。”高江摇头道。
我看向阿龙。
“人面疮。”他简单答道。
“人面疮?”我若有所思,“八苦村,八栋房屋,八位仙使。”
“就算从屋子里出来,也有仙使在外面埋伏着,对吧?”
阿龙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可八位仙使不是已经被我给灭掉了吗......”
“仙使,只是一个职位。”阿龙解释。
“也对,人面疮又不是只有一个。”我看向对面的屋子。
老王他们还没有出来。
但我们之前就检查过了,房前屋后并没有任何埋伏。
我想了想,应该是从房子里出来后,才能碰见他们。
大家虽然都处于一个地方,但不属于同一个空间。
而村中房屋,便是通道。
这诡异的境况应该和玄武的能力有关。
“开弓没有回头箭!”
“加油吧,老王!”
“这次我帮不了你们了。”
我收回目光,带着宗门几人面色如常的走向下一栋房屋。
“大家现在都有心理准备了吧?”
“只要能克服心理障碍,其实里面并没有那么难。”
主要是说给山文他们的,不过经过第一间屋子,他们心里应该有了底,会比最开始好很多。
“是,宗主!”
点点头,我率先跨进黑洞洞的大门。
一进门,便感觉到身体传来强烈的不适。
好像特别的虚弱疲惫。
不过这次好的是,照明设备可以使用了。
几道手电光芒在屋子里交叉,四周的情况清晰可见。
惨白色的墙壁。
淡蓝色的窗帘。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几张铁床靠墙摆放着。
“竟然是病房?”
大家小心翼翼的朝里走。
那种不适感越来越强烈,仿佛身体的机能被一点点抽走一样。
“啊,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怎么掉光了!”山武突然凄惨的喊了起来。
他刚才挠了一下头,头发就全掉下来了。
“我,我......咳咳咳......”山文则脸色蜡黄的不像话,不住的咳嗽,仿佛能把肺咳出来,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的腿.....没有知觉了......”山水则是坐在地上,像是瘫痪了一般。
“宗主,我也觉得肚子不太舒服,很痛。”高江也是脸色惨白。
“这里是,病。”阿龙捂着胸口,气喘吁吁的说道。
“看出来了。”我点点头,“进入这房子的人,都会饱受病痛的折磨。”
我们说话这短短的半分钟,身体的机能又下降了几分。
这种生命一点点消失的感觉,实在不好。
“糟了,我好像更加严重了......”山武只剩一个光头,脸颊也飞快的凹陷了下去,眼神黯淡无光。
仿佛癌症晚期的病人。
山水倒是不咳嗽了,但是呼吸困难,胸腔里像是有个破风箱在费力的拉动。
“那里有病床,我们是不是可以过去休息一下?”高江靠着墙,手按着肚子,眉头紧皱。
“恐怕不行。”
我摇头。
“我总觉得躺上那些床,就再也起不来了。”
“那我们怎么办?”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高江的脸上滚落,他咬牙拼命的挺着。
“我不知道破解之法。”阿龙摇头。
我想了想,道:“坚持!这些病痛之苦都是假象而已,不用怕,更不用被它打倒!”
“马了个巴子!老子不信了!”高江骂了句脏话给自己提起。
大家默默的忍受着。
而我则打着手电照向屋子各处。
我总感觉,屋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吸走我们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