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家伙给我听好了,不能让外面的东西跑进车厢里面来,否则,你们全都跟着这辆车,一起陪葬吧”
售票员凝重的紧盯着车顶,严阵以待,发寒的声音在乘客的心里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
湿漉漉的小男孩,第一时间滑下座位,蜷着瘦小的身子,藏到了座椅下面。
男扮女装的男孩,更是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石磊沉着脸,一句话也没说,悄悄的朝售票员靠了靠。
我趁机走到高中生旁边。
他的眼神中带着疑惑不解,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帮他,我对他笑了笑,现在没有时间解释。
车顶上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
“什么东西来了”中年人们恐惧不安的望着头顶
啪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窗外一闪而过。
“啥”中年人害怕的回头,只看到黑漆漆的窗户。
几个人对视一眼,想要去走廊躲躲。
“谁也不许乱动一个一扇窗户,给我守好了,谁要是敢不从,我就第一个把它扔出去喂鱼”
售票员厉声发话了。
喂鱼
这个词用在这里,显得很怪异,我眯了眯眼睛。
几个中年人你看我,我看你,纠结无奈,还是只有回到窗边,瑟瑟发抖的盯着外面。
石磊也动了,选了离售票员最近的一扇窗户。
我和高中生各选一扇窗户,挨在一起。
湿漉漉的小男孩和男扮女装的男孩,依然躲在座位底下。
售票员不满的皱起眉头,正要发作。
啪啪啪
一条黑影从她旁边的窗外飞快爬过。
看不太清楚模样,只能依稀看出有长长的尾巴,和粗短的四肢,和藏在最后一排座位底下的黑影,很不一样。
怎么说呢,形状有点像现实中的鳄鱼。
售票员走到窗边,黑影已经消失了,她紧紧抿着嘴唇,眯了眯眼睛,脸色阴沉。
啪
啪啪啪啪
不停有黑影从窗户上一闪而过。
几个中年人心惊胆颤。
黑影像是有意在躲迷藏一般,总是一闪而过,吸引注意力后,便飞快的藏了起来。
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双贪婪狰狞的眼睛,在盯着车厢里的乘客。
嘭
车头前方突然一声巨响。
车身剧烈颠簸起来,轮胎在地面狠狠摩擦,刺耳的声音像一把电钻,几乎要钻破耳膜。
与此同时,有扇窗户发出呯的一声撞响。
一道裂纹出现在模糊的玻璃上。
“啊”
守在那里的中年人惊慌失措的尖叫。
一条的粗长坚硬的尾巴,狠狠击打在玻璃上面。
呯呯呯
玻璃上的裂纹越来越多了,中年人却恐慌的跑开。
“没用的东西”售票员大骂一声,顾不上与他们计较,大步走到窗口,伸出肥胖的手按在玻璃上。
使劲一抹。
原本,裂纹斑斑的玻璃,顿时恢复如新。
那条粗长的尾巴像是受到攻击一样,飞速的缩回。
呯呯呯
一条尾巴从我守着的窗外垂下来,猛烈的击打着窗户。
很快,玻璃上就出现道道裂痕。彩虹.caihongwenxue.
“这边”
我死死按住玻璃,冲售票员大喊。
售票员急急奔跑过来,伸手抚过玻璃。
裂纹消失,窗户恢复正常,那条尾巴也随之消失。
呯呯呯
可接下来,更多的尾巴打在了其他的窗户上,如同雨点一般,猛烈的攻击展开了。
售票员一口气还没喘匀,就不得不奔走于各个窗户之间,累的气喘吁吁。
但外面那些东西的攻击力度,还在不但加大。
呯呯嘭嘭的拍打声,仿佛是拍在乘客紧张的精神上。
我的心提了起来。
照这样下去,很快就守不住了。
售票员的话里没有半分的余地,只要让那些家伙钻进车,所有乘客都会死。
这个时候我突然明白了,这辆公交车的危险从来都不是服务员,而是路上遇到的意外。
外面不知道来了多少黑影,可会修护窗户的只有售票员一个,双拳难敌四手,黑影齐齐发动攻击,她根本顾不过来。
光让我们守着,有个屁用。
“这样不行,告诉我们,怎么护住窗户”我冲着售票员焦急大喊。
咔嚓
话音刚落,一扇窗户毫无意外的破碎了。
玻璃渣子哗啦啦落了满地。
寒风灌进车厢。
一只长满鳞片粗长尾巴探了进来。
“就这么守”售票员闪电般的冲过去,途中顺手抓起一个中年男人,堵在了窗框上面。
粗长的尾巴顿时卷住中年男人的腰。
所有乘客都惊呆了。
“救命”中年男人无比惊恐的张大嘴巴,双手双脚死死的卡主窗框。
“老李”
中年妇女见状,赶忙去拉自己的战服,可不等碰到他的手,他的身体一下子被尾巴拖出了窗户。
“救命,救.....”
“啊......”
车顶之上,仿佛有野兽撕咬猎物。
惨叫声被寒风吹的老远,淹没在黑暗中。
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下一刻。
尖叫,哭喊,惨呼,乱成一片
恐慌在急速蔓延。
没有乘客愿意守着窗户了,纷纷跑到了走廊中央,但没人和售票员站在一起。
“浪费了一扇窗户。”售票员冷漠的望着窗外,拿出一张黄纸展开,贴在了窗框之上。
大小正合适,薄薄的黄纸刚好堵住了窗户。
“老李,老李......”中年妇女悲愤交加,却连眼泪都流不下来,仇恨的望着售票员微胖健壮的背影。
“你还我的老李.....”她红着眼睛扑向售票员拼命,却被另外两个中年男人死死蜡烛。
“嫂子,别冲动,她不是好惹的。”
“老李都没了,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她怎么不自己去窟窿啊.....”中年妇女撕心裂肺,嗓子都哑了。
石磊漠然的看着,事不关己。
男扮女装的男孩,却有些动容,眼睛里甚至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我和高中生对视一眼,同情的叹了口气。
“吼什么吼”售票员转过身,冷漠的瞟着中年妇女,“我在救你们不扔一个出去喂鱼,这辆车就开不出去”
“说的好听,你怎么不拿自己去喂”中年妇女痛苦愤恨的嘶吼。
“我去了,这辆车谁来指挥”售票员冷哼一声,“有这功夫闹,不如祈祷你丈夫起了作用,那些烂鱼吃饱了......”
呯
可她的话没说完,又一道玻璃被拍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