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累累老闫手握雪亮的尖刀,像是一条发了疯的恶犬,眼中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暴戾。
纸人面朝着老闫静静的在风中摇晃,被血液浸透的薄薄身体,似乎能被风吹破。
在他后面的张建明,拽着杨玫的头发背过身去,似乎在躲避纸人的目光。
我不知道为纸人点上眼睛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但是从张建明忌惮的表现来看,绝对异常的危险。
小心的后退几步,与纸人拉开距离,我紧紧握着木棍,盯着老闫。
只两秒间,老闫就已经冲过来了。
“去死吧,猪猡”
隔着薄薄的血红纸人,他举起尖刀,那张满是鲜血的丑陋脸庞格外狰狞恐怖。
那根本不是人该有的表情。
看着锋利的刀刃一点点朝我刺来,木棍横在了胸前,我做好了搏斗的准备。
但下一刻,意外发生。
雪亮的尖刀顿在了半路,老闫高举着双手僵在了原地,脸上狰狞的表情凝固,整个人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纸人的力量
我眉头一跳。
一股阴寒,从血红的纸人身上扩散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我看见你了。”
薄薄的身体在风中抖了抖,纸人竟然开口说话了
是个女人的声音,很不真切。
“告诉我,我是谁”
那双红色的绣花纸鞋,回到了纸人的脚下,纸人的身体像是被充了气一样,慢慢膨胀起来。
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与真人无异的女人。
黑色的长发,血红色的衣服,红色的绣花鞋。
但我站在她的身后,看不到她的脸,不知道眼睛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体定格的老闫,连眼睛也没办法眨一下,更别提开口说话。
“我心里有两个声音告诉我,你该死。”
“或许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杀死你。”
纸人淡淡的说着,声音不含一点感情。
老闫动了。
高举的手慢慢放了下来,雪亮的尖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刀刃划过黝黑粗糙的皮肤。
刺刺拉拉
就像是脖子上长了一个嘴巴,慢慢的张开,吐出一团团乌黑的血。
老闫就那么僵直的站在原地,眼睛里的生机在一点点散去。
“为什么我还是找不到我存在的意义”
纸人没有感情的说着,身体动了,缓缓的转身面朝我而来。
我心中一紧,赶忙朝一旁闪开。
但是已经晚了,我感觉有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身上。
纸人已经盯上了我。
如芒在背。
心脏乱跳,一种没由来的慌张从心头升起,我本能的跑向远处。
但突然眼前红影一闪,纸人挡在了我的前面。
那是一张惨白如纸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五官全是画出来的。
那双由我亲手点上去的眼睛......
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我就掉进了一个血红色的世界里。
大脑一片血红,而是不是空白。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感觉自己即将被血海淹没。
脖颈上触碰到一点冰凉。
皮肤好像破开了,但我感觉不到疼痛......
还是熬不过去了吗
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因为此刻的我,好像丧失了一切的情感,存在还是不存在,好像都没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血红的世界中突然多了一点白影。16k中文.16kzw.
白影还在慢慢的扩大,直至挡住我整双眼睛。
下一刻,皮肤传来钻心的疼痛。
“嘶”
手松开,一把带血的剪刀落在地上。
脖子上有温热的液体在往下流,摸了一把,满手的血腥味。
眼睛似乎被一张冰凉的白纸挡住,看四周都一切都模模糊糊。
是这张白纸救了我
正在惊疑不定之时,耳边传来张建明低沉的声音。
“拿不到他的血也可以,血脉相连,父亲的血液当然更好。安息吧,你已经完成你的使命了。”
紧接着,是杨玫撕心裂肺的哭嚎。
“老,老板,我,我不去......不,我不去......放过我吧.......”
发生了什么
纸人又在哪里
我小心翼翼,把眼睛上的白纸揭开一条缝隙,隐约看到,张建明拽着杨玫的头发,把她带向焚烧楼。
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杨玫再也控制不住了,哭嚎的央求着,死也不肯去。
张建明没有耐心跟她耗,啪啪两巴掌打的她头晕眼花,然后像拽着死狗一样,拖着头发把她拉进了焚烧楼。
“不要......”
大门关闭,杨玫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再小心的望向四周。
血红的纸人像孤魂野鬼一样,在火葬场里游荡。
或许,在它的认知里,我已经死了。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
救我的白纸到底哪来的
见纸人离我的距离较远,我便壮着胆子把整张白纸从眼睛上揭下来。
这才发现,根本不是一张完整的白纸。
而是用白纸剪裁的小小纸人。
我惊讶极了。
这不正是我照着剪纸术的方法,剪裁出来的纸人吗
可我没有剪纸术的口诀,纸人就只是一张人形的纸而已,并不具有法力。
我不知道它是怎么跑到我身上的,更不知道它为什么能救我。
“嘻嘻。”
小纸人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张小小的青白色面孔,表情怨毒之极,吓得我手一抖差点把它掉在地上。
我擦
居然是鬼婴附身在纸人上面
可它不是恨我入骨吗,为什么要救我
很快,我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鬼婴并不是要救我,而是不愿意我死在别人手上。
青白色的身体从小纸人里面钻出来,鬼婴露出尖尖的牙齿,趁我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对着我的手腕,狠狠一咬。
疼
我闷哼一声,狠狠的甩开鬼婴。
鬼婴四肢趴在地上,像动物一样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液,冲我呲牙咧嘴,露出得意的笑容。
被我压制这么久,它终于报了一仇。
我的手腕上,好深的一道牙印,鲜血淋淋,疼的我直抽亮起。
伤口和血液迅速泛黑。
麻蛋,这小东西牙齿有毒
另一只手探进背包,翻出纱布,迅速的勒住手腕绑好,不让毒素扩散。
抹了抹额头冷汗,我冷冷盯着鬼婴。
只咬我一口还不够,它眼中杀意闪烁,弓起小小的身体,猛的弹跳而起,恶狠狠朝我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