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那么简单啊。

我揉了揉太阳穴。

查看任务内容。

“第二额外任务。”

“任务内容:天亮前帮助至少一个鬼魂实现愿望,获得感激,或是天亮前消灭至少一个鬼魂,获得怨恨。”

“注意:二者不可同时进行,只能二选一。”

“任务奖励:主播选择的任务不同,获得的奖励就不同,具体奖励将在完成任务后出现。”

“提示:接受任务后,若未按时完成,将按直播失败处理。”

血字下面,是两个按钮。

接受,忽略。

1分钟内未接受任务,将视为放弃。

倒计时50秒。

49秒......

我不禁皱了皱眉。

又是这种两个完全对立的选择任务。

我目前所知道的,养老院里有三个鬼魂。

下水道里的袁宏伟,厕所里的志愿者,以及三楼被火烧死的厂长夫人。

帮助,还是消灭?

二者不可同时进行。

也就是说,我选择帮助其中一个,消灭其他两个,也只能算完成一个任务。

这样的话,我到底算完成哪个任务?

应该是根据时间先后来定的吧。

可这奖励不给提前展示就有点烦人了,万一辛苦了半天,就得到个没什么用的物品呢?

距离天亮还有2个小时左右。

我就这么苟过去,就可以拿到一道高级符篆,以及500000冥币值。

奖励已经很丰厚了。

是不是还要冒险呢?

倒计时剩余10秒。

9,8,7......

数字停在5的时候,我点击了接受按钮。

因为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应该可以很好的完成任务。

仙公堂已经盯上我了,我不能放过一切壮大实力的机会。

“第二额外额任务已开始,请于天亮前完成。”

通知窗口消失。

屏幕上闪过一条条弹幕。

但我现在不太方便和观众交流,迅速把手机收了起来。

两道脚步声停在了三楼楼道口。

“怎么,不敢进来?”

郝总慢慢的转过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冷漠的看着那边。

片刻后,头发花白的老人走入三楼。

身后那个中年道士的紧紧跟随。

昏暗的光芒下。

我一眼就被那个道士的打扮吸引了。

他身上的道袍,和林钦是同一个款式。

袖口之上,绣着一个玄字。

玄清观的人。

我皱了皱眉。

看他亦步亦趋的样子,显然和郝厂长交情匪浅。

而郝厂长现在的建筑公司,又和巨头韩家有着密切的关系。

玄清观本身也和韩家交好。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和韩家搅和在一起,这个玄清观未必清到哪儿去。

在中年道士出现的那一刻,我就收起了所有的装备,以及李小黑。

站在一堆老年人中间的平平无奇的我,就像是一个毫不起眼的普通员工。

所以,此刻中年道士并未注意到我。

他的心思都在郝厂长父子身上。

郝厂长身材偏瘦,没有老年人的臃肿,但是头发已经全白,脸也显得格外苍老。

老脸绷着不苟言笑,眼睛并不浑浊,但似乎藏了很多东西,却叫人捉摸不透。

阴森焦黑的走廊。

父与子默默对视。

郝总带着鄙夷的冷笑,抬起下巴,像是要把对方的气势压下去。

“不要闹了。”

几秒后,郝厂长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点无奈,又带着一点家长的威严。

“闹?”郝总直接不可思议的笑了,“你把这一切当成我在闹?你到底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有没有一点忏悔之心啊?”

“过去的事情再翻出来没有意义。”郝厂长沉沉道。

“如果找出杀害我妈的凶手都没有意义,我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有意义的!”郝总忍不住喊起来。

“她已经去世了,你不能改变什么。”

“你还有一丝的良心吗?你到底是不是个人啊!我妈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啊?”

与郝总的激动相比,郝厂长显得格外平静。

“我永远记得她为我们做的牺牲,我一直没有再娶,永远不会再娶。”

“为什么要牺牲我妈?你怎么不牺牲你自己啊?这些就能抵消你害死我妈的罪过吗?”

郝厂长沉默了一下。

“小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恶心!”

这句话仿佛刺激到了郝总最脆弱的神经,他用尽全身的咆哮。

“不要把你的罪恶加到我的身上,我真痛恨我自己,身上流着你这样的人的血。”

“肮脏!恶心!”

郝厂长露出极为苦恼的神情,揉了一下太阳穴。

“小健,你自己想想,如果没有你妈妈当初的牺牲,哪来你现在这么好的生活?”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牺牲自己的家人?”

“但我没有叫她白白牺牲,虽然她不在了,我不是一直把你照顾的很好,把她的父母亲戚照顾的很好吗?”

“孩子,不要再闹了。”

“我已经老了,怎么样都没关系。”

“但你还有大好的人生。”

郝厂长的声音充满关切,俨然一个对孩子爱的深沉的父亲。

郝总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眼神从无比的痛恨忽然变成了冷漠。

他很嘲讽的笑了下。

在看自己的父亲,像看一个陌生人。

“任何事情都不是你害我妈的借口。”

“我妈就在里面,你必须进去,给她磕头赔罪。”

“子健!”郝厂长皱起了眉,呵斥道:“我已经由着你闹了三年,胡闹也该有个限度,适可而止!”

“不敢进去?”

郝总鄙夷的笑着。

“怎么,你怕了啊?”

“你一天不给我妈磕头认罪,我就一天不会停止!”

郝厂长看了看自己倔强的儿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玄诚道长,不好意思让你看到家丑,要麻烦你帮个忙了。”

中年道士上前道:“分内之事,郝老先生尽管吩咐。”

“她在人间滞留了三十年,也是时候离开了。”郝厂长背对着被烧的焦黑的屋子,始终没有转过去看一眼。

郝总脸色大变。

“郝祥发你不是人!”

他冲过去,张开双手紧紧护住了门框。

“你还想把我妈怎么样?”

“畜生!”

“别想跨过这道门,除非我死!”

声嘶力竭的咆哮,回荡着焦黑的三楼。

空气中的焦糊味有所感应般的,浓郁了一些。

郝厂长面无表情。

“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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