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外面。

幽深的庭院一片漆黑。

先前放置在院里各处的照明灯全都熄灭了。

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夜风吹过的沙沙声,不见人影。

“人呢?”

“东子哪去了?”

曾导一行人提着灯照向庭院各处,所有的仪器设备都在原位,但东子人没了。

“东子平时挺负责的,怎么这个时候人不见了?”

“负责?这谁说的准!说不定和霜霜他们是串通好的,人早跑了......”

有人低声议论起来。

“胡说八道!东子不是那样的人!”大灰大声的为自己的朋友辩驳。

“吵什么吵?还不赶紧检查设备,没问题的话马上装车!”曾导竖着眉毛。

“可是曾导,不是有那个东西吗?”眼镜助理老墨面带担忧,目光从其他人身上扫过。

昏暗幽深的庭院,每个人的脸都陷在阴影中,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可疑。

他在数人数。

“竟然又只有9个人了,那个多了的人不见了!”

老墨扶了扶眼镜,对这个发现,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回头不安的望了一眼黝黑的教堂。

“这不是好事吗?说明外面没问题!再说,咱们这么多人怕什么!把设备装车后咱们就走,白天再来拍!”

曾导和其他的人都松了口气,大家在他的指挥下,开始拆卸装好的设备。

“曾导,就不管东子了吗?”

“什么叫我不管他?是他擅离职守,自己跑不见了。你赶紧联系他,设备没事也就算了,要是坏了丢了,他要负全责!”

曾导没好气的冷哼道。

他寄以厚望赌上所有资金的新剧,开拍的第一晚就碰到各种问题,心情怎么可能舒畅?

“东子肯定不是故意的......”大灰拿出手机给东子打电话。

嗡嗡嗡——

嗡嗡嗡——

庭院中间的一处地面,有亮光在草丛里闪烁。

大灰狐疑的跑过去,在草丛里捡起一个正在震动的手机。

“这是东子的手机!”

大灰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的是自己的名字。

“手机在,人没了......”他好像想到什么。

“东子之前就说看到教堂里有怪影,当时我没在意......”

“他刚才一个人在外面,不会是出事了吧?”

大灰忽然感觉后背有点冷,抬头不安的朝四周张望。

“咦,咱们的车怎么没了?”

这时,两个搬着设备的员工,走到大门口却停了下来。

不知道是谁把大铁门关上了。

照明灯的光芒透过雕花铁门照出去,在空荡的地面映出诡异的影子。

仿佛缠满荆棘的牢栏。

原本停在门边的小卡车不见了。

“又出什么问题了?”曾导一个头两个大,他几步小跑到了大门口。

“车呢?你们之前把车停在哪的?”

“为了方便,我们就停在门边的,车尾挨着大门。”

“不会谁忘了锁,被人开走了吧?或者是谁停到边上去了?”

两个员工搬着设备,有些茫然又有些不安。

一股奇怪的不祥预感萦绕在他们心头。

“说那么多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去看看!”曾导急的满头汗,一把抓住铁门朝里拉。

冰凉的触感瞬间从掌心传递到全身,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接着,一股刺痛从指尖传来。

他慌忙收回手一看,右手无名指尖被铁门上雕花的尖端扎了个小口,一滴鲜血冒了出来。

“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曾导,你没事吧?”那两个员工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关切问道。

其他人也陆续赶了过来。

助理老墨递给曾导一个创可贴。

“我的天,你们围着我做什么!这点血又死不了人,赶紧把门打开,看看车在哪里!”曾导急的跺脚。

年轻的团队,虽然有冲劲,但做事也缺乏思考和主见。像孩子一样,得教,得哄,也得骂。

其他人这才七手八脚去拉门。

可这时,门轴好像是锈死了,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摩擦声,但就是拉不开。

“倒霉!倒霉!团队里出了叛徒就算了,连门都跟我作对!”曾导一脚狠狠踢在门上。

铁门咣当咣当抖了两下,便沉默下来。

和火头上的导演不同,其他人都感觉无比怪异。

他们都才二十多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六七个人一起连上千斤的车都能推动,还拉不开一扇铁门?

这铁门卡的再死,也不可能纹丝不动啊。

本来以为不去教堂里面就没事了,但现在看来,恐怕庭院里也不安全。

“曾导,只怕不光是门有问题,而是整座教堂全都有问题。”助理老墨沉沉的开口道。

“老墨说的没错,我早就听说,修建这个教堂的传教士就是死在这,骨灰就埋在庭院......说不定东子......”

大灰拿着东子的手机,脸色很难看。

此话一出,其他人的脸色都跟着苍白了下来。

夜风从幽深的庭院里穿过,草木轻轻摇晃,似乎在向他们招手。

外面没有路灯,只有一条破旧的道路,两头都淹没在黑暗中。

附近的居民楼不知道何时熄灯了,寂静的像是无人区。

原本繁华区璀璨的霓虹灯,变成点点模糊的光斑,显得格外遥远。

而身后,那座灰白色的教堂耸立在黑暗的天幕下。

大门大大敞开,如同吃人的巨嘴。

短暂的沉默后。

“打电话找人帮忙!”

“翻墙!”

“我就不信了,还跑不出去?”

不知道是谁开了头,其余人都跟着动作起来。

到底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加上人又多,虽然心里害怕,但也不至于被吓得六神无主。

有人拿出手机拨打朋友的电话。

有人拨开花坛的荒草,朝着缠满藤蔓的围墙走去。

“喂,喂......是我啊......我是胖熊,听得见吗?”

“喂,喂?”

电话那头是噪音和古怪的声调,好像信号不好似的。

胖熊拍了拍手机,重新放到耳前。

噪音没有了,安静了两秒后,听筒里忽然传出一个低沉的,熟悉的声音。

“胖熊。”

“对对是我,不好意思晚上还打扰你,我们公司这边遇到点麻烦,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我们在东城区这边一个老教堂......”

胖熊迅速说出请求和地址。

“好。”没想到对方很痛快就答应了。

“太好了,那你什么时候能到?”胖熊大喜。

“马上。”

“什么?”胖熊顿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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