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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小童们身上的衣服是黑或白,他们腰间都有一个红色的锦布荷包,那是我代替郁秋庭管理谷隐宫时找人为他们做的里面的符咒是我亲手熬夜画出来的。
当时我们是共同捍卫这座宫殿并肩而战的战友,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安。
“圣司,你还会回来吗?”
“您别走了,我们一起去和宫主说!”
“以前冥措大师在的时候,我们都不敢和他说话,可你不一样,你拿我们当家人。”
“没有人比您更适合做占命师这个位置了!”
“您为谷隐宫付出这么多我们大家都是亲眼所见的,宫主不是绝情之人,他一定会同意的!”
......
大家一声声的挽留让我心里暖的不行,平常没觉得什么,也未曾想过自己做的事情会被人记得。听他们一桩桩一件件细数出来,喉咙像被什么堵了一般。
我深深的弯下腰对大家鞠了一躬来表达我的感谢,随后挺直身板硬扯出一抹笑容对他们说道:“谢谢你们对小云工作的肯定,这证明我没有白干。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宫主并没有逼我走,我的性格太过极端,确实不适合留在谷隐宫。
不出意外玄鹤会接手我的位置,他人很好就是不太会和人交流,你们平时要多帮衬他。
我奶奶常教育我,人情冷暖并不复杂,真心是一定能换到真心的。还是那句话我不出宗洲,大家有空还是可以去找我玩的。
我先走一步啦!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有缘再见。”
大部队的人一直将我送到宫口,在我上车前阴三拍了拍我的肩膀,“在外面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走了!”
我坐在车里看向外面黑压压的人头,那一只只举过头顶对我挥手的手臂,让我深深觉得选择这条路没有错,我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
殷拾月嚼着口香糖道:“小云...这名字好土,不过小云,你人缘不错。”
我瞪了她眼,她指着我的脸道:“笑了!哎,何必苦大仇深的呢!你俩本来就不合适,你走了也许能遇到更多的艳遇呢?”
“我们俩为何不合适?”
“不为什么,反正我觉得不合适。”她说完眼睛看向她那侧的窗外,自顾自的哼起了歌不在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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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阴三站在主殿之下点了点头,“嗯。”
“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爷...为什么您这次做这样的决定?你在怕什么啊?”
郁秋庭苦笑了下,徐徐回道:“不怕什么,怕她的笑容越来越少,怕她顺藤摸瓜查到更多的东西。玄鹤说的也没错,只要她在我身边一天,她便永远不能洒脱肆意的活着。”
“可她离了你就能快乐了?小云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比牛都倔!您觉得她离了谷隐宫就能收手不去调查了?”
“那你就想办法在她查到之前做个表象给她!殷拾月跟着她走了?”
阴三点头。
郁秋庭想了想吩咐道:“你私下里去找她一下,缨禾身上的蛊让她想想办法。还有,我的事若是让缨禾知道半分,我让她永远回不到老五身边!”
“好,我会想办法传达的。”
“把烛南抱过来,以后他和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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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找来的房子很大,独栋小洋房虽然很有年代感,木制的楼梯走上去‘嘎吱嘎吱’响,家具是它的主人留下来的英式风老旧款,立式钟表停止走动,不过好在租金便宜。
我们几个风尘仆仆的挑好自己的房间,欢喜住一楼我和殷拾月住二楼,还有个房间留给诺婕。这丫头听说我搬出来二话不说响应号召从留愿打包出来。
这个时候我不能回奶奶家,不想给家里人徒增担心。
头几日上完课我们马不停蹄的回去整理东西,坏掉的物品被我堆在仓房,需要添置的用品搬回家,整整几日才将新家整理好。
殷拾月和我的作息正好相反,她白天会睡觉等夕阳落日才会爬起来,家里有她倒是热闹了不少,唯一的缺点就是饭量极大,一个人比我三个都能吃。
照这样下去,未必养得起。
我将小院子留给她,让她种点农作物白菜大葱什么的,她天天扛个锄头哀声连连。
有天我在浴室洗澡,只听房门处发出‘嘎达’一声响。
我谨慎的裹上浴巾,待那抹红裙出现时才敢放下防备,她叼着棒棒糖含含糊糊的说道:“我来找你借洗发水。”
“你房间里没有?”
“味道不一样,你的好闻。”
“等我用完了给你送去。”
她伸手要拨我的浴巾被我将手打掉,“你还干嘛?”
“看看嘛!你这怎么黑了?”
我低头看了眼胸口正中央发黑的地方,将浴巾过的更严实些,“不知道,你赶紧出去。”
“你别推我呀!你这是毒素过旺,我有办法治,你等着!”
她欢快着蹦蹦跳跳的离开,我眼底闪过一抹疑惑,毒素过盛?
我中毒了?
在她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洗完躺在床上看书,她拿来她的洗发水非吵着要和我换,不换就不给我治疗。
我心知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洗发水能值几个钱?
“他找你了?”我问。
殷拾月茫然的看向我,“谁?”
“郁秋庭。”
殷拾月呵呵一笑,无情的一盆子凉水泼了下来,“姐妹儿,你心里是还抱有幻想对吗?我给你治疗只是因为我吃你的用你的过不去心里的坎,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来,躺好!”
她先是食指中指并拢摸在脖颈的大动脉处,越摸眉头蹙的越紧。
“你这毒有点深呀!你现在有别的感觉吗?”
我摇了摇头,“有时候会有心绞痛,其余正常,我中什么毒了?”
“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我得寻一味药引。在这之前我尽量保证你不复发,你要做的就是保持好平稳的情绪,不要激动也少多愁善感,不然就会暴毙而死。”
我笑着白她一眼,这丫头嘴里永远没有实话,估计是怕我失恋心情不好才加上后面的话。
她整了一堆类似汤圆里黑芝麻馅的糊在小缸子里搅阿搅,黏黏糊糊的样子看着就恶心,这要怎么吃下去?
她搅完以后我抗拒的向后躲了一下,她蹙眉问道:“你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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