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雀台中。林夏将她在逸淑楼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柳新。也告诉了柳新她的决定,她要趁着这个机会去遗落湿地。柳新向来支持林夏的任何决定。这次,不过是同往常一样,柳新心想,她假扮小姐在屋子里抄经书。而且,还有王妃派人关着她们,相信不会让人发现异样的。“小姐,放心吧,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唯一担心是,你一个人外出会不会有危险”柳新的担忧在于,林夏许久没出过墨染勤山庄了,现在要出门,难免会不习惯。“那里又没有洪水猛兽的,不过是环境恶劣了些。再说,我去那里又不是同人打架,只是询问事情而已,没事哒。”林夏觉得柳新担心得太多了。“好啦,陪我一起收拾行囊吧”林夏一边说着,一边挽起柳新的胳膊,就往室内走去,只要让柳新忙起来,她就不会思虑那么多了。果然,主仆二人说说笑笑打点起行装来,很快就将忧虑抛到脑后。窗外,月上高悬。墨书庭也终于处理完今日的事情,他看天色已晚,便悄悄潜进毓雀台院中。接着,墨书庭翻身上树,从树上便能看到夏儿屋中的景象。若是夏儿睡着了,就不打扰她,他只看一眼。窗内,已到入睡时分。“小姐,你腿脚不便,今日早些睡下吧,才能快些养好伤。”柳新帮林夏掖好被角。“啾啾呷”聪聪早就躺在枕头边上了,仿佛在催促着柳新快离开。“今晚不行,你在这里睡的话,小姐就该照顾你了,还怎么休息跟我出去”柳新反驳它道,强行抱起聪聪就往门外走去。可奇怪的是,聪聪竟然一反常态地没反抗。林夏也感到好奇,就看见聪聪一直用委屈的小眼神望着她。“看小姐也没用,今晚可别想打扰小姐休息,回你的鸟窝去睡。”柳新为了小姐,难得霸气一回,聪聪似乎想通了什么,也不再吱声。“还是头一次见,聪聪逆来顺受的样子,真稀奇。”林夏感叹道。“小姐,快睡吧,你现在可是个病人。”柳新希望林夏腿脚快些好起来,然后将灯熄灭了。林夏便乖乖地闭上了眼,她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这次走一遭,能不能找回记忆过去,是怎样的她的爹爹和娘亲都在哪里呢,她的家在哪里“唧叩”“唧叩”窗户上传来轻微的敲打声。“聪聪,是你吗”林夏搀扶着床沿,坐起身来,想去打开窗户。“叩吱吱”窗户被从外面打开。只见明净的月光洒进屋中来,勾勒出个英挺的身形。那人逆着光,置身于满片星空上,林夏看不见清那张脸。“别怕,是我。”熟悉温和的声音响起,溶进如水的夜色中。“哥哥,是你快请坐。”林夏终于安心下来,不是歹人就好。“给你的金纂药可用了,现在感觉如何”墨书庭本不想打扰她的,可是刚才想到,还得看下她的伤有没有好。“谢谢哥哥,那药特别好用呢清清凉凉的,膝盖已经不痛啦柳新说,明日就会好的。”林夏之前已经用过了药,不想再让墨书庭担心。“光只是用了药,还不够。你这伤口,还需要用真气揉化开,才能活血祛淤,提高药效。”墨书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夏儿,你还是回床上躺下吧,哥哥得给你重新抹药。”墨书庭看着林夏写满疑惑的脸,依旧心安理得地说道。“好吧”林夏终是应下了,毕竟墨书庭特地前来关心她,拒绝就太不给面子了。“放心吧,给你渡上真气运化下,保证明早你就活蹦乱跳的”墨书庭仔细地,将她膝盖上的淤青抹开。“会有些疼,你忍着点儿,马上就好了。”果然不一会儿,林夏便看见她膝盖上的淤青,经过他渡上真气之后,渐渐在消散。“哥哥,谢谢你,还真的很管用哦还有,我已经向义母请求了,今后闭门静养,顺便抄写经书。可实际上,我得去趟遗落湿地。”林夏说道,她觉得,还是将私自出走的事情,告诉哥哥比较好。“为何要去那里没有人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墨书庭不认为林夏去那里,会跟别人去,有什么不一样。“因为去那里,也许能找回我的身世。这样一来,就能知道,我在来到墨家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林夏脸上淌过疑惑、不确定。“等我办完了公务,与你一同前去,可好。”墨书庭不放心让林夏一人前去,说道。“哥哥,这是我自己必须要做的事,你不用陪着我的,你忙你的吧,别为了我分心。”林夏不觉得此番去遗落湿地,会遇到什么危险。虽说,那是土匪藏身的地方。但那帮土匪只针对盛祺军,才会大开杀戒,从没听说过,平民百姓前去遗落湿地,会遇到什么危险。“而且,这件事情,不能再等,我已经决定好,明日就动身前去。”林夏不找到答案,始终感觉心中有事压着。“这样吧,我派几个暗卫同你一起前去”看林夏心意已决,再无改变的可能,墨书庭只好退而求其次。“不用了哥哥,遗落湿地,既没有毒蛇猛兽,也没有穷凶极恶的歹人,我想”林夏拒绝道,她习惯了自己靠自己。但墨书庭听不下去,连忙打断她道:“不这件事,你必须得听我的,就算是为了让我放心,答应我好么”林夏仰头望着墨书庭的眼,里面充满着担忧。她想抚平他眼里的担忧,便妥协道:“嗯,好吧听你的,别担心,我会平安无事的。”墨书庭终于笑了,他就知道,林夏始终拒绝不了他。“等我忙完了,便找机会立刻过去找你,等我。”林夏闻言,便感到很窝心,这种被人牵挂的感觉,她不想抗拒,便点了点头。墨书庭知道,她明日就要走,很是舍不得,便张开双臂,环抱住林夏。冬日里,这怀抱来得很及时,虽然林夏并不怕冷,甚至她很能适应寒冷的温度。可是,林夏依然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她感到非常委屈,就像这拥抱,明明应该来得更早一些的。就像这拥抱,明明应该来得更频繁些的,可是都没有。这虽然不是墨书庭第一次抱她。可令她感到委屈的是,好像找不到可以回抱他的理由。墨书庭舍不得放开林夏。林夏也拼命想要抓住,这种熟悉的感觉,便不再去找理由。也许,什么都不去想,这拥抱才可以延长得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