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半个月,南清暖依旧在为酒楼的酒着急,她太清楚,对于酒楼来说,美酒是多么的重要了。更何况,她这酒楼开的本就不单纯。若是这些食客们不能喝尽兴,如何能尽兴地讨论今日,终于有了消息。八角镇一个普普通通的镇上,马夫将马车停在一旁,这才开口说道,“郡主,八角镇到了。”“奴婢先下去扶您,这路不平坦郡主可要小心。”“喜珠,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不必如此的小心翼翼。”“在奴婢眼里,郡主可比那瓷娃娃还要金贵呢。”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当,下意识的看了南清暖一眼。“放心说吧,本郡主不会怪你的。”“嘿嘿,郡主大度,奴婢可不能口无遮掩。”“郡主前面就是八角镇了。”八角镇是京城附近的一个小镇,不算多么的出名和繁华。她们今日来,是为了找一个老酒坊的坊主。昨日大哥遣小厮前来和他说,当年桃花坞的酒鬼,如今在八角镇,开了个酒坊。但只知道在八角镇,具体位置,还得要几天时日才能打听得到。南清暖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在府上本就无事,还不如亲自前来寻找,倒是更显诚意了些。“郡主,奴婢这就前去问问那个大娘。”“你又糊涂了,出门在外得叫小姐才行。”这京城的郡主还真没有几位,她可不想一眼就被人认出来,未出阁的姑娘家做这些总是要受一些诟病。她虽然不在意,但也要考虑,南亲王妃的感受。喜珠嘴角似要挽出一朵花来,笑道,“知道了,小姐奴婢会记住的。”“大娘,我向你打听个事儿。”大娘显然没想到有人叫她,将手中的菜篮子往胳膊肘上提了提。“哟,小姑娘想问什么事儿呀这你可算找对人了。”“你问问这十里八街的就我张婆子,对着八角镇最了解。”“找人还是找地儿,你说说。”“大娘可知道八角镇最出名的酒坊有哪些。”张婆子皱了皱眉头,兴致显然没有先前的高了。拖着腔调回答道,“酒坊啊,你个小姑娘打听什么酒坊”“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姑娘可不要误入歧途呀。”“大娘多虑了,咱们呀,找酒坊可不是为了喝的。”“骗谁呢,酒就不是为了喝,那是为了干什么。”“难不成还是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用来退热的”恐怕只有在他们村子里才常见,谁家的大户小姐家里不是几个大夫常年备着呀,哪儿需要这些土方子。“大娘咱找这酒,是为了开酒楼做菜的。”“酒还能做菜你莫不是豁我呢。我这个婆子做过的菜,不知道比你们这些娇娇女儿做的多了去了。”“可从来没听说过用酒来做菜的呀。”“大娘若是不信,等来日咱小姐的酒楼开业了,请大娘前来品尝啊”“嘿嘿,那可不必了,你们大酒楼做的菜呀,我这婆子消受不起。走吧,这就给你们带路去。”“老秦家的我这菜篮子先放你这儿了啊,等回头我再来拿。”不远处的皂角树下,正在搓衣服的妇人抬头喊道,“好嘞,你放那儿,等会儿我进屋给你带进去你这是要去哪儿啊。”“给贵人带路”“让两位姑娘见笑了,咱这些地方,虽然粗鲁了些,但感情好歹是真挚的。”喜珠顺势说道,“大娘说的有道理。八角镇民风淳朴,就算是就是我们这些外来的人也感到亲切。”“嘿嘿,你这小姑娘说话好听”“大娘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有故事谈不上,不过就是前几年在京城做过工罢了。”“这位小姐,前面就有一家酒坊,不妨去看看。”南清暖回以一笑,“那就谢谢大娘带路了。”张婆子有些诧异,她眼尖能看得出来,这小姐身上的料子不同寻常。丫鬟叫她一个大娘,她尚且能受着,可这小姐,身份恐怕不俗,叫她大娘,听得她心肝儿颤呀。“前面是酒井坊,他家的酒啊,最出名的便是他家后院那口井,他这所有的酒所取用的水,全都是那口井中来的。”“街坊们都说,他那口井天生就是用来酿酒的井。那些书生们,还说什么来着。”“文绉绉的一首诗,我这粗人,有些记不住了。”张婆子一边敲门,一边说道。“只是这主人家脾气有些不好,小姐待会儿进去可多担待些。”“这是自然。”南清暖和喜珠相视一眼。心底默默乐开了花,她们莫不是运气这般好,来就找到了正主。桃花坞的酒鬼,据说脾气也十分的喜怒无常。开门的是一个孩子,头上扎着两个可爱的总角。门槛对他来说还有些高,小家伙探出身来问道:“张奶奶做什么事儿呀,爹爹和娘亲,现在正在吵架呢,不方便见人。”“臭小子,你给老娘滚回来”“张大娘等等,我这就出来。”里面传出来,妇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时不时夹杂着男人讨饶声。“这娃他爹,今日恐怕又去赌博了。”张婆子显然对这事儿见怪不怪了。南清暖心底一叹,看来这人不是酒鬼了,大哥的消息说的是,酒鬼并未娶妻生子。“小姐,可是怀疑这人不是您要找的人”南清暖对面前的这个妇人,多看了一眼,这等眼力确实不是旁人所能及的。或许,她可以问问张婆子愿不愿意再去京城。“确实如此,不知张大娘是如何看出来的”“害,敲开门你一看见这个小孩儿,你脸上的喜悦就浅了几分。”“我呀,就猜测到,你要找的酒坊坊主啊,恐怕是没有小孩儿的,说不定连妻子都还没有呢。”“张大娘好眼力不知张大娘可否还有意愿去京城”“唉,京城那地儿呀,去不起喽。一不小心,恐怕我这条老命都要丢在那儿了。”“小姐虽然也是权贵,可想必小姐也知道,这今天子脚下,一脚踩下去都不知道有几个当官儿的呢。”“我实在是惜我这条老命,想要安度晚年喽。”“来了来了张婆婆,什么事儿呀。”“有贵人前来找你男人”“咋的,二顺子今天又去赌坊了不成,你生这般大的气。”“说出来不怕您笑话,要不是他就天天去赌坊,我至于连个酒坊都留不住吗。”“这才真是老话说的,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老娘这一辈子算是赔给他了,就指望天天能够出息点,把这祖宗传下来的酒坊给挣回来。”南清暖没想到这酒坊竟是这位妇人的。就算不是她家的酒如何,酒楼倒也不是非桃花酒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