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繁忙的壶州君府内,一名斥候冲了进来。“报府君,捷报游窜于我壶州边陲之乱民,已被督军校尉郭聿击溃,其被俘部众郭校尉正在押回”堂上坐着的,正是壶州府君丁异,听闻斥候报来,放下手中的笔,大笑道:“好传令郭校尉,命他尽快训练俘兵,编入我军”“是”斥候一拜,躬身退去。坐在一旁的一个军师模样的中年人,笑着说道:“郭校尉当真勇武,这才出征几天,就把那些乱民给收拾了”丁异说道:“那郭聿投在主公麾下,本想一展拳脚,却被主公派来我壶州,做了一个区区督军校尉,他可是满心的不服哟”“赵将军将他派到我壶州,难道不是为了辅佐府君”中年人不解的说道。丁异一笑,说道:“朱悟先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朱悟闻听,问道:“哦还请府君指教”“这郭聿是名门之后,心气极高,而且心胸狭隘,贪功冒进你以为他如此神速平定乱民,是真心为我丁异解忧其实他就是想一展神威,告诉世人,他郭聿的威勇如此,也能尽早回到主公身边”丁异说道。“这军令如山,他想回就能回去赵将军之令岂是他能左右的了”朱悟说道。“要说这郭聿,也算是身手了得用兵如神,只是心胸太过狭隘一年之期转眼将至,届时主公出兵平叛,他郭聿怎能不随军而行其实主公派他来,也是为了磨炼一下他的心性岂知他怨愤难平,觉得是受了排挤,唉,年轻人呐”丁异摇头叹息道,之后便再次拿起笔来,开始忙碌。整个君府之内,尽是通宵达旦,废寝忘食之景。的确,南宫炤给赵兑的一年之期,还剩下不到半年。这一年内,赵兑要扩充兵马,囤积粮草,备足甲胄兵刃。届时率军而出,定要将大安朝境内所有的叛乱全部平定而这半年多以来,天下各地的兵变,都好像没了开始时的热情,一个个都屯兵在各自的地盘,安分守己。只是,这些兵变之乱臣,没有一个选择放弃。叛乱之罪,祸及九族,一旦开始就没了退路,而这连年的征战之下,势力最大的南宫哲已经被歼灭了。他们这些人的兵马虽是众多,可粮草却极为稀缺。毕竟天下汹汹,百姓民不聊生,哪里有人能耕地种田,上缴军用呢聪明的,已经开始让兵丁种田,充备全军。不聪明的,只能固守一方。如此一来,却正是赵兑乐意见到的场景,他深知天下没了战事,他赵兑的仕途基本上也就到头了。南宫炤虽是将平定天下之责全数交于了他,可赵兑也知道,这只是南宫炤在利用自己而已。若是天下平定,自己手握重兵,南宫炤岂能容得所以,只有战乱未平,他才能不断的强大自身,强大到令南宫炤无法威胁到他既然要做权臣,那他赵兑就要做旷古第一的权臣这也是赵兑拜读了罗心经之后,心中愈发坚定的念头。若是孙既直知道,自己当年赠与赵兑的罗心经,竟是让他变成了这副样子,不知会作何感想。天色近晚,郭聿骑着高头大马,英姿勃发的回到军营,部众押送着几千俘虏,在军营外排着长长的队列。一名斥候上前,对着郭聿推礼说道:“禀郭校尉府君传令,即刻训练俘兵,尽早编入军中”郭聿摆了摆手:“知道了”这时,军营中走出一人来,笑眯眯的说道:“郭校尉当真勇武,区区几日,便平定了边陲之乱末将佩服”“哼”郭聿冷哼了一声,“小小乱民,岂是我郭聿之敌你是何人”“在下乃国师府近卫统领,孟勾”孟勾笑着回道。“孟勾”郭聿一皱眉,“我与你素昧平生,与国师更是从未见过孟统领为何现身在我军中”孟勾一笑,脸上的烧伤让笑容显得极为凶恶,说道:“在下封大内官刘高之命,前来问候郭校尉,不知郭校尉近来,可能瞻视过头顶之烈日”郭聿神色一正,翻身下马,低声说道:“孟统领这边请”两人一路来到郭聿的大帐,走进去之后,郭聿屏退了左右。“不知孟统领为国师效力,为何却代大内官前来问候在下”郭聿低声问道。“在下本是宫中侍卫,蒙大内官提拔,在国师府谋事而今大内官有所差遣,孟勾不敢不从”孟勾信口胡说道。其实,孟勾之所以能够从刘高身边回到国师府,就是因为刘高如今在朝中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了,至多也只是个监视南宫炤的密探而已。如今南宫炤将希望全部托付在了赵兑身上,就连司徒强都不能干涉,他刘高在朝中的那点影响力,更是提都不用提。所以,孟勾也就没有再保护刘高的必要,司徒强当即便将他撤了回来,在国师府安排了一个差事。“这么说,你是受命监视国师的了”郭聿假作不经意的说道。孟勾眉头一挑,笑而不语。见孟勾不说话,郭聿也没在意,而是继续说道:“大内官遣孟兄过来,所谓何事”“大内官问校尉,赵兑近来有何动静”孟勾说道。郭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被他差到如此乡野之地,哪里能探得他的动静”“难道校尉的身份,被赵兑察觉到了”孟勾问道。郭聿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我从东海而来,直接投在他麾下之前受陛下密令一事,只有我和我父知道赵兑派我到这里,只是单纯的想要尽快扩充兵力而已。烦请孟兄代我回禀大内官,我会尽早完成赵兑的军令,回到他身边,继续监视他”说着,对孟勾推手一礼。孟勾一笑:“郭校尉,你如此尽心尽力,想要尽快回到赵兑麾下监视,此心在下佩服只是你如此尽力,他赵兑强大的就更快了届时他手握精兵强将,陛下岂能安睡”郭聿闻听,额头上流下一丝冷汗,急忙说道:“还请孟兄指点”孟勾笑着摇了摇头:“郭校尉英雄无敌,在下岂能指点郭校尉只是大内官觉得,陛下既然密令你前来监视赵兑,郭校尉切莫只行监视之责,要试着一隅三反,为陛下解忧啊”“孟兄的意思是,不能任由赵兑做大”郭聿反问道。“郭校尉聪敏过人,在下什么都没说过回到京中,也只会说这是郭校尉自己想到的,在下只负责传话而已”孟勾笑眯眯的说道。郭聿大喜,急忙正色推手一拜,说道:“多谢孟兄”说完,转身走到自己的榻前,从一个黑木匣子里,拿出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石,双手奉上。“此乃在下一点心意,请孟兄笑纳”孟勾脸上笑容更盛,嘴上却是说道:“哎郭兄这是作甚”郭聿笑呵呵的将玉石塞到了孟勾手里,说道:“孟兄在国师府任职,想必也是为陛下解忧。既是如此,那你我便是同僚,孟兄尽管笑纳”孟勾眉头一挑,也不点破郭聿的误会,笑眯眯的将玉石揣进了怀里。“来人备些上好的酒菜”郭聿对外面喝道,然后拉住孟勾的手,“孟兄远道而来,饮杯酒暖暖身子”与此同时,河六四踩着夜色,来到了一个简陋的驿馆门前。看着已经紧闭大门的驿馆,河六四忍不住一笑,翻身下马,上前叩门。敲了良久,里面才幽幽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小店客满,客官另寻下榻之所吧”河六四闻听,朗声说道:“此处荒山野岭,在下马倦人疲,店家开开门吧”“都说客满了没你歇脚的地方”门里边不耐烦的说道。这时,门里面又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阿力,什么事”阿力回道:“外面来了个要下榻的,怎么轰都轰不走”听到樱芙的声音,河六四坏坏的一笑,用力叩门,大声叫道:“你这店家好生无礼开门再不开门,看我不拆了你这驿馆”门里樱芙的声音响起,冷笑着说道:“你若毁一草一木,本姑娘叫你筋骨尽断”河六四闻听,玩心大起,偷笑着说道:“怎么今天不扮村野妇人了”樱芙闻听,娥眉一颦,问道:“阁下是何人,与我驿馆有过瓜葛”“我与你无冤无仇,只是做过一次生意而已,而今长途跋涉前来,只为歇一歇脚”河六四回道。听河六四如此说,樱芙仔细的回忆着门外的声音,也觉得十分熟悉。透过门缝看了看,却被河六四头戴的斗笠挡住了整张脸,根本不知道外面是谁。“小姐,如何是好”阿力低声问道。樱芙沉思了片刻,冷声说道:“开门,我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随即,阿力一把推开了门,却见门外之人猛地飞身窜了进来,直扑樱芙。阿力见状,急忙伸手去拦河六四,但阿力的修为怎么可能拦得住他。被河六四抬手格开手臂,趋势不减的冲向樱芙。此时樱芙并未易容,惊世绝艳的容貌被河六四瞧了个正着,看的河六四竟是一呆。忽然,就在河六四短暂的发呆时,樱芙猛然出手,迎面就是一掌。河六四急忙弯下腰身,避过这一掌。可还未直起身来,樱芙早已高抬玉足,照着河六四的腹部狠狠劈下。足根未到,河六四双掌向后一震,忽地涌出一股罡风,托着河六四的身体横飞出去一尺,刚好躲过了樱芙的一脚。河六四顺势站起身来,樱芙抬手又是一掌,却被河六四轻易的格开,然后了摘下头上的斗笠。“怎么许久不见,就是这样欢迎我的”河六四露出庐山真面,笑着说道。樱芙一愣,转而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脸上也浮现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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