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日圣佛教的庙堂”河六四腾地站起身来,惊愕不已。“没错”方既仁点了点头,“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在三水郡的那个小庙里,见到过的那尊泥像”河六四闻言,立即仔细的回想了起来。果然,回想这下,三水郡小庙里的泥像,和荒村破庙里的石像,十分的相像“而且这尊石像,怪异至极凝视久了,魂魄都会被其吸住,感觉快要离体而去一般”方既仁十分后怕的说道,像是在那尊石像上吃了大亏。“能将你的魂魄抽出体外”河六四大惊失色,“那,那你是怎么逃脱的”方既仁没说话,只是静静的解开道袍,露出胸膛。只见在方既仁的胸膛上,赫然有着一个如同蛛网一般的墨绿色脉络,像是血管一样河六四大惊,急忙来到方既仁面前查看,讶异的说道:“这师兄你中毒了”方既仁苦笑着穿好衣裳,说道:“暂时压制住了,无碍的当日我来到破庙等你,就在庙中下榻。夜深无聊之际,便仰望石像,结果便入了神,等到我察觉有异已经没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魂魄被其抽出”河六四闻言,抓起方既仁的手腕为其号脉,竟发现方既仁此时的魂魄极其虚弱,三魂七魄,已经少了一魄了“这”河六四眼睛都快瞪出血丝了,如今孙既直还下落不明,方既仁也受了如此重创,修道之人的魂魄缺失,那是会伤到修为根基的方既仁笑着拍了拍河六四的手,说道:“当时,我拼尽全力咬破舌尖,以真阳涎破除庙中诡异,虽是捡回一条命,可这被吸去的魂魄,缺失拿不回来了”河六四低着头没有说话,可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一双铁拳攥的死死的,怒吼道:“我这就去砸了那鸟石像”说完,河六四起身便走。“小河”方既仁急忙拉住河六四,“小河,切莫动怒作无用之功,师兄虽伤了根基,可也查到了一些线索”“你放开我”河六四根本听不进去方既仁的话,挣扎着想要挣脱方既仁。“小河”方既仁狠狠的将河六四拽了回来,厉喝道:“别忘了我们下山是为了什么”“师兄”河六四怒发冲冠,可看着方既仁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得狠狠的一跺脚,不再挣扎。见安抚住了河六四,方既仁也是叹了口气,说道:“只怪师兄修为不够,才着了邪教的道”河六四的身子还在颤抖着,不过却也在深深的呼吸着,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终于,河六四长出了一口气,不甘心的问道:“只一座荒废破庙,为何会有如此能耐”方既仁也是微微一叹,说道:“邪教功法奇诡,总叫人防不胜防,你方才在庙中等我,没望那石像吧”“我...”河六四一愣,随即回头看向了站在一旁休息的鹿其。自己的确想要细细的观察那尊石像来着,可一想乖巧安静的鹿其,今日却是一反常态,拼命阻拦自己观察石像。自己本以为鹿其又是嘴馋,如今想来,鹿其竟然是在救自己“是...是我的马拦住了我”河六四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随即将鹿其今日的所作所为讲了一遍。方既仁听完,更是惊奇,望着鹿其连连赞叹:“你真是得了一匹绝世的好马呀如此灵性,绝非凡品”河六四看着鹿其一笑,脑海中也闪过了樱早那甜甜的笑容。“只是规模这么大的一座庙,为何会在这样的一处村落里,想当初三水郡那么大的一座城,也只是有那一处小小的庙堂而已。这大日圣佛教到底有什么阴谋”方既仁不解的说道。听方既仁如此说,河六四不禁回想起当初在三水郡时,自己也曾看着那神秘小庙之中的泥像入过神。“师兄先不管大日圣佛教有何阴谋,这些庙堂之中的佛像,一定有蹊跷当初在三水郡时,我也曾看着庙堂中的泥像入了神,若不是师兄唤我,根本惊醒不过来如今回想,真是后怕不已”河六四凝重的说道。“哦竟有此事”方既仁也是一阵严肃,“那当时为何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改变脉理,而不出手呢”河六四听的一头雾水,不解问道:“师兄,你说什么呢对了你说你查到了线索,是什么线索”“我正要说此事”方既仁凝重的说道,“我魂魄受损,可也察觉出,那石像之中像是有个十分厉害的恶鬼附体”“恶鬼附在石像上”河六四一愣。方既仁点了点头:“没错当时我的一魄被吸去,间接与那石像有了连接,虽然只是一瞬,可我清楚的看到那尊石像当中阴煞之气极胜,而且好像还有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我”河六四一阵沉吟,说道:“所以说,大日圣佛教的这些庙堂,所供奉之像当中,都是封了恶鬼的”“很有可能,所以你说当时在三水郡也曾观之入神,我便奇怪它为何不阻止我们”方既仁说道。河六四听方既仁的话中,还有更深的意思,急忙问道:“师兄,你的意思是”方既仁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说道:“我怀疑,当时既直使出的杀生阵,是被庙中那尊石像所破,掌阴令乔烛被其所救,既直也是被他们掳走的”“那石像中的恶鬼,可以随意现身”河六四问道。方既仁摇了摇头:“不,它应该是通过外界的阴阳变化,才能现身也就是说,只要有人施法,布阵,引起阴阳波动,它就会冲出来”“阴阳变化师兄见过那恶鬼了”河六四问道。方既仁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被它吸走了一魄,心有不甘,修养了几个月,便想着去降服它当时我布下大阵,刚刚施法,恶鬼便现身了唉,是我没用,修道三十年,竟不识它的对手,拼死才逃出生天,可也中了剧毒,胸口上的伤痕,你也看到了”河六四认真的听着方既仁的讲述,脑海里不断的思索着。方既仁继续说道:“所以听你说在三水郡破庙也曾入过神,那么三水郡破庙里的泥像之中,也一定封存着一只恶鬼,于是为兄便奇怪,那只恶鬼为何没有现身阻拦我们布阵”说完之后,方既仁便看着河六四,等待他说出自己的看法。河六四思索了良久,说道:“师兄,会不会有这种可能。三水郡破庙中的泥像,所封存的恶鬼并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见你我二人在场,不敢现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改变脉理等我们离去之后,那只恶鬼便回了大日圣佛教”方既仁想了想,问道:“恶鬼会有如此神智吗”河六四闻言,也是无言以对。恶鬼是没有神智的,如果真是一只修炼到拥有神智的邪煞,那便不是鬼了,叫魔才对如果是妖魔级别的存在,大日圣佛教怎可能将它留在一座废弃的庙堂里两个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其中的隐秘。方既仁说道:“眼下三水郡之事已无关紧要,我觉得如今这座破庙中的恶鬼,定然与既直失踪有关联,不如先从这里下手,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吧”河六四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点点头,然后看着方既仁心疼的说道:“师兄,让我看看你的伤吧”方既仁一笑,说道:“也罢师弟得了花族真传,久闻花族医术独步天下,或许能起些作用”说罢,褪下道袍,露出胸膛上那可怖的伤痕。河六四走到方既仁背后,将双手轻轻的按在方既仁的后背上,引出花族灵力,缓缓送进了方既仁的体内。花族精纯的灵力在方既仁体内游走,很快便在方既仁的心脏周围,看到了如同盘根老树一般复杂的经络和血管,而那些墨绿色的剧毒,就在方既仁的经络和血管之中。河六四闭着的双眼忍不住一皱,心头也跟着狠狠的一颤。他看到,随着方既仁的心跳,血液中的剧毒不断的涌进心房,然后被送到身体各个角落。而经脉中的剧毒,却是安静的停留在心脏周围,一动不动。河六四能看到,方既仁已经将自己的丹田封死,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阻止经络中的剧毒涌入丹田。可是,方既仁封住了灵力在经脉中游走,也就等于是放任剧毒在血管中流动,任由剧毒摧残着他的身体。但如果方既仁将灵力散布全身,阻挡剧毒扩散至全身,剧毒又会顺着经络进入丹田,到那个时候方既仁即便能保住性命,也和废人没什么区别了看着方既仁如今的身体,河六四的心如同刀绞一般疼痛,鼻尖忍不住一酸,用紧闭的双眼硬生生的阻挡着眼泪涌出。收回灵力,河六四脚下虚浮,后退了两步,深吸了一口气,却是连呼吸都在颤抖。方既仁回过头来,见河六四这副样子,笑着问道:“师兄这压制之法,是不是还算高明”“师兄你,唉”河六四抬头看了看方既仁,心中又气又急。这算是哪门子的压制之法方既仁为了保全修为,不惜放任剧毒扩散至全身,如今在河六四看来,方既仁最多也只有三个月的命若是再不救治,到时候大罗金仙也难留他一命看着河六四眼中的泪花,方既仁披上道袍,微笑着说道:“师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既然你也没办法,那师兄就要抓紧时间调查既直的行踪了”河六四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天罡教对医术也有所研究,方既仁不可能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后果。之所以还这样去做,河六四明白,方既仁是想保存实力,不管是帮助河六四还是保护河六四,他誓死都要挡在河六四的身前自己这个二师兄的脾气,是傲气凌然,是宁折不弯,他决不能容忍自己拖别人的后腿平日里对河六四最狠最凶的是他,可他心中对河六四的疼爱和期许,一点不比孙既直来的少,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看着方既仁那温和的笑容,河六四仿佛看到了孙既直的影子。曾几何时,孙既直不也是这样一脸温和的笑容,带着无尽的期许看着自己。河六四忽然觉得,此时他背负的不仅仅是给父母家人一个安稳的生活,不仅仅是铲除万恶的大日圣佛教,他还背负着几位师兄宁愿舍命也要保全他的这份期许,还背负着李氏对他期许,甚至还有整个天罡教的未来。只不过在此之前,河六四从来就没在意过这些方既仁看着河六四的神情,多少也明白了河六四的感伤,说道:“师兄的伤,自己心里有数一切自有定数,你不必介怀”“呵”河六四淡淡的一笑,说道:“我们天罡教又不是禅宗,不信天数”“那好,师兄的命,自己说了算”方既仁笑着说道。河六四长出了一口气:“不,师兄,还有得救只要你我的”方既仁看着河六四那笃定的样子,笑道:“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河六四认真的看着方既仁,心中,回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寂声林。身中剧毒的那一次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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