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之前留下来的标记,终于在天亮之前爬回了小院,伊普特还没有睡,果真守夜守了一整晚,听见响动走下来打开了门,打算服侍主人起床,“您起来了......殿...下”屋子里除了她的殿下,又凭空多出两个人,她们一路寻找的目标,阿蒙霍特普殿下,以及看起来就心情不太好的图特摩斯将军,“收拾收拾赶紧走。”没等阿蒙霍特普开口,图特摩斯先黑着脸一甩袖子走了出去.“额,他大概心情不太好,伊普特我们收拾一下这就返程吧。”林雅看了看伊普特困惑的脸,摊了摊手说道。回去的路出奇的顺利,只是这一路上的气压可是低得不能再低,阿蒙霍特普和图特摩斯之间出现了分歧因为这次无故折损的士兵们。阿蒙霍特普的意思是,他的原本目标就只是那个盒子,不能让喜克索斯人得到,既然已经达成了,就没有必要做无谓的牺牲,但图特摩斯不这么想,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尽全力去追捕卡穆迪,所以本来是引开他们的注意力的事,变成了突袭,结局很明显,卡穆迪的实力比他预想的要强大的多,那带出来的一支分队,已经折损的所剩无几了。加沙的海岸上,一队人沿着海岸线海岸线无声的赶着路,气压低的让人窒息,对于这种情况,林雅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无声的握紧了阿蒙霍特普的手,她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如果是为了拿到盒子他们牺牲了,可能他就不会这样了,但是不是,东西已经到手,他们本来可以安全的返回,可现在却再也回不来了。那些士兵也都是血肉之躯,是肯迈特精心培养的勇士,对于他们来说,死在异国的土地上是最严酷的惩罚,没有人会记得他们名字,没有人会供奉他们,他们的灵魂永远的飘荡在他乡,真正意义上的死去。但是她也明白,图特摩斯的立场也没有错,所以才让他的内心更加自责。“阿克沙”林雅摸了摸腰间沉甸甸的袋子,仰头朝他笑了笑,心里有了主意,发生的事不会逆转,那么得到的收获,能让他高兴一下么好像拿回来还没给他看过,他也没有过问。雕花金属块从口袋里掏出来,捧在她的手心,献宝一样递到他眼前,“你看,这个是不是你想要的那个喜克索斯的宝藏我拿到了哦”她兴高采烈的说道,却见少年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眉头却皱的更紧了。手上一轻,盒子被他拿走,直接扔在了地上,掉在沙地里溅起一地的尘土,“殿下你疯了吗”先扑过去的是图特摩斯,他从地上飞快的捡起来,用手抹去了上面的沙尘,仔细检查了一遍才舒了口气,“阿克沙”林雅愣住了,这怎么扔了啊这不是他很想要的东西么费了多大的努力才拿到手的盒子,怎么就这么随手的就扔掉了“雅雅,我再和你说一遍,我不需要你去做这种事,”手腕被人捏住收紧,看见她稍稍疼痛的细微表情又松了松,“喜克索斯的宝藏也好,其他的什么也好,这一切都不值得你去拼命。”他盯紧了她,眉毛蹙起,看着她的眼睛一词一句,“包括我的命。”“可是...”她急急的想要辩解,却被他直接打断,腰身重重地向他靠去,腰被一双手臂抱的死紧,他的头埋在她的脖颈,“没有可是,我不可以失去你。”这件事他早就想说了,没人知道在那个大厅里,看见她出现自己是什么心情,她花了脸,把自己打扮得不像是自己,他却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的妻子,她来找自己了,没有任何的线索,只凭着满腔叫做喜爱的情绪,那一刻,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有感动,更多的是懊恼和担心,他好像总是把什么都算好,却总也算不到她的心,她的行动,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听话,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巧巧的等着自己,非要做一些这样冒险的事惹自己担心“不是的,阿克沙,我的命并没有比你的命还要重要,如果没有你,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鼻间有些酸涩,她重重的吸了吸,反手回抱了他,他的身体有些颤抖,她顿了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说什么傻话,是我让你担心了。”“反正,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谁也不要做冒险的事了。”“嗯。”他轻轻的应了一声,觉得心口里跳了一下,然后泛出了无边的柔软,真是一个傻孩子啊,他怎么会再也不冒险,冒险是男人的天性,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仗要打,很多很多的地方等着他去征服,只不过...下次他会做好准备,不会再让她察觉就是了。......黑纱笼罩了天幕,夜晚降临,海风刺骨的冷,背风的礁石下,他们选择在这里驻扎,篝火燃起,白日里走了那么远的路,士兵们早就累坏了,现在得到休息的空档,除了几个要守夜的,都一一躺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四下静的厉害,只能听见火堆里噼里啪啦的响,白日里的事情那么多,很多事情都被抛在脑后,可现在一切都静下来了,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阿波不叫阿波,他叫卡穆迪,他是喜克索斯的王,是他们的陛下,那自己又是什么身份他说他是自己舅舅,他叫自己亲爱的侄女,这一切都是真的么,但如果是真的,该有多么的荒诞一只沙蟹从沙子里钻出来,横移到她脚边,伸出了细细的钳,但没等夹到就被一手弹到了一边,侧边的沙地一沉,黑影笼罩,身子一轻被人抱进了怀里,然后是一抹温暖的披风,把她和他笼在一起。“在想什么穿这么少”一只手抚上了她光裸冰凉的肩膀,阿蒙霍特普的眉毛皱了皱,披风遮的严了些,试图用自身的体温来温暖她。“我觉得有篝火么,就忘了穿衣服。”她顿了顿,在他的怀里换了个姿势,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遮住了眼里的思绪翻涌,“阿克沙...”她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收住了,只拉住了他的手臂,将自己包围的更紧,“如果,我说如果,”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声音艰难,这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啊,如果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是喜克索斯人,那还可以拥有他么可是不说,是不是就是欺骗“如果我们之间...”“你想说什么”她的指尖冰凉冰凉的,阿蒙霍特普用自己的手笼了笼,却没有一丝回暖的迹象,“怎么这么冷,我抱你回礁石下吧,风太大了。”他利落的起身,将她拦腰抱起,抱回了礁石下的背风处,礁石与沙地被篝火烤的暖暖,他这才满意的把她放下来。“......”他真好啊,他一直是个这样好的人,可是,是不是她就要失去他了烧热的水举到了她的嘴边,她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心里的冰冷和酸涩却怎么也退不下去,就说了吧,在那个大厅里,该听的他不是也听到了么,他只是没有说而已,海风吹动,海浪翻涌,一轮圆月挂在天空,面前的人是那样的温柔,“阿克沙...”说了吧,迟早都要面对的,话在她的喉咙里含糊了一下,终于干涩的挤了出来,“如果,我是喜克索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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