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三王子殿下已经回来了”图伊亚兴冲冲推开门,跑了进来,“回来也就回来,慌慌张张的做什么”精致的玻璃棒在眼角上勾勒出一抹上挑的蓝,阿赫霍特普缓慢地放了下去,又捡起另一盒装有香膏的雪花石盒,她才刚刚起床不久,看样子是不太满意化妆师所化的妆,正在自己上手涂抹,其他的人则在她身后忙碌着,打理造型。“殿下您怎么能这么想”图伊亚撇了撇嘴,上前自然的挤走了一名侍女,接过对方手上的活计,把一粒又一粒珍贵的半宝石就着融化的树脂按在阿赫霍特普那一顶精美到极致的假发上,“虽然现在王后陛下向百姓们宣布了您的身份地位,但到底三王子还没有与您成婚,我倒是觉得,什么小殿下,都没有真切的称呼来的实在,只有把这名分定下来,定了您主妻的身份,那才是真的...”图伊亚在她身后絮絮叨叨地说着,阿赫霍特普却明显没有在听的样子,“图伊亚,你说,要是我把自己的真发蓄起来,会好看么”“殿下您说什么呢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蓄什么长发那都是低贱的戴不起假发的奴隶才会做的事情,”图伊亚说着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低地唾弃了一口,“注意你的言行,图伊亚,不只是奴隶才蓄长发。”阿赫霍特普目光斜斜一瞥,落到了她的身上,让她瞬间想到了什么,周身一片透骨的凉,三殿下......三殿下就是梳的真发...“别总是三王子三王子的叫了,三哥现在的身份不比以往,他是摄政王子,你以为他还是从前的他么”“不管怎么说...”图伊亚自知理亏,声音也小了很多,“殿下,我们一会出去透透气吧天这么热,我们去庭院里转一转吧”她眼珠转了转,转而说道。阳光大好,太阳还没升到正空,空气也没有那么炎热,确实是个散步的好时间,行宫内院的笔直道路上,阿赫霍特普一抬眼,看见了刚从外面归来,一身风尘的阿蒙霍特普,她只闲闲地看了一眼,又转向了别处,她的好三哥,什么情况下的出场不是光鲜亮丽的怎么这一次就是如此这般,真就是那样急切的去看那个女人么还真是深情啊...可惜了,谁让那个女人,会是那种身份呢“殿下你快去啊”她没有上前打招呼,图伊亚急的跺了跺脚,很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阿蒙霍特普都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她拍了两下图伊亚,语气不咸不淡,“急什么,即使我不去找他,他总会来找我的。”“我的傻殿下要是三...摄政王子殿下不来呢”“不来”精致的眉毛挑了挑,她的嘴角也挂上了一抹莫名的笑意,不会的,除非,他不想要那个女人的命了。不管阿赫霍特普怎么想,反正图伊亚是坐不住了,她看着阿蒙霍特普越走越远的身影,跺了跺脚,然后极快地追了上去。“锵”没等到近前,在距离阿蒙霍特普还有两米多远的位置,就被两名卫兵拦住了去路,闪着寒光的武器在她面前架起来,她顿了顿,身上那股勇气直接散了个一干二净,她开了开口,不知道说什么了....而图伊亚想拦截的那个人,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好像她是空气一样,径直走了过去,正主走了,卫兵也就不再拦截,只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也跟着松开了她,图伊亚站在原地,眼神闪烁了片刻,又锲而不舍的追了上去,她出来,就是为了要替殿下要个名分的,话都没说出来,人就走了,这怎么行,“滚。”面对她一而再的阻拦,阿蒙霍特普终于掀了掀眼皮,声音冰冷的几乎没有温度。“阿蒙霍特普殿下...”图伊亚咽了咽口水,在心里给自己鼓劲,“我们家殿下...”说到这里,她总算有了点勇气,“我们家殿下,阿赫霍特普,也就是您的妹妹,您这一去就是将近三个月,本该举行的订婚仪式也没有举行,现在您既然回来了,是不是要给我们殿下一个名分”“你是自己走,还是”阿蒙霍特普眼神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两个卫兵立刻会意上前一左一右地把她架住,“等一下。”有女声自远处响起,阿蒙霍特普虽说没有回望,倒真的停住了脚步,“三哥,我们怎么说也是盟友,你这样做.....不妥当吧”阿赫霍特普缓步走来,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意,“我们到安静些的地方说吧,你的意思呢”阿蒙霍特普点头应允,他垂眸看了看她的肚子,神色里意味不明。......“我说过,我会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让她的嘴永远也没有办法吐出来半个字。”花荫下,阿蒙霍特普皱紧了眉毛,“杀了她你在开什么玩笑啊,三哥,你不是不知道,她是姆特失而复得的珍宝,你想杀了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没有尝试么你成功了么”阿赫霍特普轻佻的笑着,往前凑了几步,是的,他想要灭了梅丽塔蒙的口,这个他同父同母的亲生妹妹,不仅有这个打算,而且也放手去做了。只是结果却是显而易见的失败了。“如果不是你的失败我会来到这里么”妮菲塔丽对于这个女儿的爱护是无微不至的,自然安排了人手来保护梅丽塔蒙,而这一次失败的刺杀,却让梅丽塔蒙变成了惊弓之鸟,她躲在妮菲塔丽的怀里瑟瑟发抖,口中声称一定是阿蒙霍特普的王妃对她有这样强烈的恨意。“说说吧,图伊亚说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面对他的沉默,阿赫霍特普出声问道,“怎么处理”他抬眸,“我想应该,不用处理了,”说到这里,他的脊背直了直,面上是一片冷意,“父亲病了,很重。”“哦,他生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稀奇。”阿赫霍特普不以为意。“这一次,很严重。”“什么”她瞬间直起了身子,瞪圆了眼睛,呼吸也浊重了几分,父亲病了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那个人要死了在得到了阿蒙霍特普的确认后,她轻笑了一声,身体渐渐松弛了下来,甚至缓缓倚靠上了背后的花木,“这不是好事么,恭喜啊,你就要当上国王了。”“阿赫霍特普,他怎么说也是给了你生命的父亲。”阿蒙霍特普厉声道,“是啊....他是给了我生命的父亲...”她抬头望了望西面的天空,淡淡开口,“可他也是夺走那个人生命的决裁者。”父亲...她当然知道那是她的父亲,但那又如何呢他不顾自己的意愿与恳求,用那样残忍的手段处死了她最爱的少年,从那一天起,他就不再是自己全心爱着的父亲了,而是和另一个始作俑者,一样该死的人。“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还是去处理你自己的一摊子烂事吧。”阿赫霍特普回眸看了他一眼,语气里是非常明显的幸灾乐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相信你应该比我这个不甚懂事的人,要清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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