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见国王陛下的时候,要双膝跪地,身体下伏,双手平伸放于身前,并亲吻国王面前的土地。”布萨里一板一眼,声音严肃。“那王后陛下呢”蒂雅打了个呵欠,顺嘴随意的回了一句,也不知道阿克沙到底给自己报了个什么课程表,学习字不说,还要学礼仪,唱歌,弹琴,跳舞一堆的破烂事,咋学这么多宫廷礼仪有什么用,不出意外的话,她这辈子都不会近距离的见到国王陛下,更遑论面对面如此细节的行礼,还有唱歌跳舞之类乱七八糟的,这是要干嘛还指望着她十项全能吗她又不用给别人表演才艺还是说,阿克沙喜欢这种调调嘛,要是这样的话,勉强学学也未尝不可有一说一,唱歌什么的她学着还可以,毕竟只是受点身体上的折磨,当然,这个折磨指的是教她才艺的老师礼仪那就这他娘的就是在折磨她自己,布萨里的严厉真是比阿克沙有过之而无不及,一点点动作不到位都不可以,虽然他不像阿克沙那样用象牙板子打手心,但是他虎着个脸还真是一言难尽。“王后陛下同样如此。”布萨里板着个脸说,他也看出了这个学生实在是心不在焉,“你,按照我说的做一下这个动作。”“我吗”蒂雅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看着布萨里聚在一起的眉骨,无声的撇了撇嘴,不就是这样那样吗她电视剧也没少看,刚才多少也听了一耳朵,双膝跪地,不跟古华夏也差不多还用多细心的听不情不愿的跪下来,把脑袋往地上一杵,就算完了。布萨里默默往旁边挪动了一下脚步,错开了这个最高礼仪,他毕竟不是国王。看着这个不规范的动作,布萨里眼皮一跳,脸皮狠狠抖了一下,她这是,真没用心听啊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都能做成这个样子,随手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小祭祀:“你,来做个示范。”小祭祀恭顺的应声上前,按照规范做了一遍朝拜的动作,屈膝,跪地,俯身,放平手臂,亲吻地面。一套动作优雅,标准,行云流水。蒂雅翻了个白眼,继续上前照做,“不对,手部没有放平。”“不对,俯身不够平直。”“”“还是不对,你的态度不够恭谨。”如此反反复复练习了一个上午,蒂雅已经不记得她磕了多少个头,亲了多少次地面了,她觉得脑壳已经晕了,嘴唇都麻木了,布萨里终于出声放过了她,“好了。”蒂雅登时如蒙大赦,放松的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天啊,终于合格了吗布萨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暂时练习到这里,你先去生命之屋学习文字,下午再过来继续。”一头栽倒,居然还不合格吗“那见了王室其他人也要像这样行礼吗”这规矩也太繁琐了吧,没人权啊王室成员那么多,难道见一个磕一个吗这还不算什么大官的,维西尔,大祭司,哪个不是位高权重都要学个遍吗“不用,那是另外一种礼仪,等你学会了这个,再学。”看了下庭院中间的大型日晷,蒂雅抱紧了怀里的刻刀陶片,时间好像不太够了,要快一些才行。那些学徒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她,要是已经开课了,她再过去,无疑会很显眼,她不想这样。此刻真恨不得拥有一双风火轮才好,一路飞过去,省的那些人叽叽歪歪。脚下生风,终于在文字祭祀到达之前冲了进去,只是眼看到了门前却刹不住车了,直直和一个青年撞了个满怀。青年手里拿着的麦酒经这么一撞,一下就泼飞了出来,淡黄色的液体混着料花从蒂雅的腰肢开始,一直渲染了大片的裙摆,这可真是流年不利。“没事吧蒂雅,我帮你擦擦”青年温柔的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普塔霍特普,天气这么热,一会也就干了。”蒂雅赶紧摆摆手。叫普塔霍特普的青年是这间生命之室里唯一一个对她释放过善意的人,两人也算是能搭上话的朋友。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她总觉得不太好,他的态度有些太过热忱,让她下意识就想疏远。“可是会留下很难看的污渍,不如你还是换一身吧”普塔霍特普有些苦恼,似乎是真心为她着想,“也不必,干了再洗洗也能掉。”蒂雅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换什么她又没带衣服,光着膀子吗得了吧,她可不习惯这种生活方式。“也好,老师还有一些时间才来,要喝一杯麦酒吗”他举起手中的杯子晃了晃,语气轻柔非常,看起来十分体贴。“不”“普塔霍特普你在这献媚什么你是看上这个空降的女人了吗”一声娇喝打断了她的拒绝,蒂雅回头望过去,看见了角落里的一位少女,少女名叫海尔芙,虽说她的父亲也是一名抄写员,她有资格到生命之屋里来学习知识,但她的母亲还是费了不少得劲才把她塞进来,可能是因为如此,她对如此轻易就来到这里的蒂雅一直抱有极大的恶意。虽然不太喜欢她,但她这一声也算是为蒂雅解了围,天可怜见的,蒂雅是真的不想和普塔霍特普再纠缠下去。可是出乎意料的,同样听到这句话的普塔霍特普默默垂下了头,并没有反驳,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默认了这一事实。这是在搞什么呢大哥你别这样啊我才来了几天啊你清醒一点我害怕“我还真说准了普塔霍特普,我劝你放聪明一点,不要浪费这种心思,这个女人明显是在玩弄你的感情”海尔芙倨傲的说着,越说越激烈。她说前面一段蒂雅还津津有味的听着,在心里还给她点了个赞,可是听到后面就不对劲了,什么叫我玩弄普塔霍特普的感情搞毛线啊我一直在拒绝好吗我根本就没主动的和他说过话啊“海尔芙,请你不要这样说,我是喜欢蒂雅,但她不会是你说的那种人,她怎么会玩弄我的感情呢”普塔霍特普抬起头,声音柔和充满深情,承认了海尔芙所说的话,他确实喜欢蒂雅,从她来的第一天,他就喜欢她。海尔芙冷冷笑了一声:“你喜欢她她喜欢你吗她早就有喜欢的人了,那人跟她互相爱慕,恐怕已经私定终生了。她心里有人,却不同你说,让你一头热,这不是玩弄是什么”手上一松,陶杯无力的坠落到地上,摔成了一地齑粉,普塔霍特普受伤的看着蒂雅,声音颤抖,“海尔芙她说的是真的吗”“是,我确实有喜欢的人,我很爱他。”蒂雅坦率的扬声说道,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也确实是事实。不过她很疑惑,从她来到这里,她确实从来没有说过关于阿克沙的事情,也并没有人熟到可以倾诉姑娘家情事的地步,那么海尔芙,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还如此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