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岚雪轻轻接过苏凰魅递过来的茶,微笑着抿了一口。
“很明显,这是别人对我们赤裸裸的陷害,可悲的是我们必须要接招,否则一定会被逐出帝都的。”
苏奇的那些姬妾一听这话,立刻哭得稀里哗啦。
她们只是一些妇道人家罢了,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居然会为生计担忧。
“这局设得太好了,现在那死去之人的家人还在外面哭哭啼啼呢,也不嫌心烦。”
苏岚雪摸摸自己的下巴,神色幽冷,眸中一片深沉。
“这件事很怪,帝都豪门只需要塞钱解决的事情居然闹得这么大,不是有心人作祟,我绝对不相信。”
只要有漏洞,就有猫腻,就有突破的可能。
只要抓住漏洞。
可是这漏洞,往往也是最难的
夜晚,月上中天。
苏烨坐在桌子前,两手撑着下巴。
他双目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
筱筱在不远处摊开手坐着,抚摸着自己怀中的小狐狸。
苏烨一向胆小,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打击过大。
筱筱看见他这幅垂头丧气的样子倒也没说什么,默默帮他做了他喜欢的东西。
不过她毕竟是一条活了差不多一百多岁的人鱼,嘴里也有一些歪理。
小姑娘嘟嘟嘴。
“你也别伤心了,谁都有受伤的时候,宝宝与家人走丢的时候也哭了,不过宝宝又遇见了姐姐。倒霉到一定程度会时转运来的,你也一样。”
她从来不会安慰人,这么一说,苏烨反而哭得更厉害了,苏凰魅苦笑,头大。
“好了,好了。”
苏凰魅连忙安慰。
对于她来说,无论是小的时候,还是现在,家庭观念都十分淡泊,可是再怎么样,这里也是她的家,难以割舍。
任何敢于践踏家族的行为,都是对她这个玫瑰侯爵的挑衅。
窗外风声嘶哑,枫叶摇摆,伴随着从花园中传来幽幽的低泣声,听来格外渗人。
不用说,又是死了人的那家人在哭泣,他们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苏凰魅可以很清晰地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和抬起沉重棺材时的碰撞声。
这声音,不觉得太刻意了吗
雷卡多家族门外,一群人完成了今天的任务,抬起棺材,哼着歌,朝着东街走去。
他们的步伐轻快、悠闲,哪里还有刚才那副如丧考妣、撕心裂肺的样子。
月光照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
一路向前,突然,走在最后面的小徒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总觉得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渗出来。
他摇了摇头,又抬着棺材继续向前走。
“噗通”
“噗通”
有不知名的声音从棺材中传来,一声一声,震得人心怦怦直跳。
“这”小徒弟摸了摸自己额角渗出的冷汗,眼神不受控制地瞄向与他齐耳的棺材。
这么一看,他彻底吓傻了。火灭.huomiexsw.
他抬着的棺材盖居然被顶起来了,一下一下,发出“噗通”“噗通”的声音。
“啊鬼啊”
更要命的是,居然有一只流着鲜血的手从里面探出来,红色的液体滴在他的脖子上,红红的渗人。
这下子,他彻底傻眼了。
将抬着的棺材一下子扔到地上,他拔腿狂奔。
一旁的人不知所以,看见他这种疯狂的样子,也被吓破了胆。
原本安静的街道被他们的嘶吼声贯穿了,瞬间,睡下的人们都被惊醒。
“二狗子,不是老哥我出的馊主意啊,是风家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丫鬟,是她,要不是她我才不会买药将你药死,你可千万不要回来找我呀。”
“师哥,平时你对我最好,连剩了一半的烙饼也给我吃,你死了,可不要吓我啊。”
小徒弟小腿一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使劲磕头。
瞅见他这样,大家也照猫画虎,一群人跪在地上悔不当初。
“我问你们你们到底是怎么杀的我”
声音缥缈不定,隐隐约约,一会儿近一会儿远,但都是从棺材的方向传来。
一群抬棺材的人抖成了糠筛,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我”大师兄颤抖着指了指身边的二师弟,不想二师弟直接推了大师兄一把,推得他一个趔趄,一抬头,就是黑漆漆的棺材。
“啊”
“快说,我的耐心是很有限的,如果你们不说话,我就”
那嘶哑阴鸷的声音说到最后,从幽幽的低诉彻彻底底变成了“桀桀”的大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心中就好像有蚂蚁爬来爬去。
大师兄立马跪在地上,哑着嗓子。
“我说,我说,我从风家大丫鬟手中拿了一包药,可是我原本是要毒死师傅那个老东西的,谁承想他还没有喝,你就一口吞了下去。”
“你可千万不要来找我,要找就找师傅那个老家伙,是他害死你的。”
“咯噔咯噔”
棺材板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里面不停地敲,挣扎着爬出来。
“啊”
大师兄双眼一闭,脸色苍白,挺尸了。
一群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晕了过去。
围观的老百姓打着哈欠,互相点了点头,他们被别人从梦中惊醒,不想还看了一场好戏。
原来是豪门之间的那些破事,阴谋诡计,屡试不爽,看来这雷卡多家族还真的是被冤枉了。
人群渐渐散去,没有人去管路中央的棺材和晕在路边的师兄弟。
棺材板跳动半晌,一个鸭子模样的小怪物从棺材里蹦出来。
蛋蛋
它一跳出来就开始甩它自己的绒毛,虽然短,可这也是迷惑小母鸭的利器,在棺材中生生沾了几分晦气。
小鸭子嘟嘟嘴,傲娇地瞅了瞅不远处的树林,几道叶子摩擦声响起,苏凰魅微笑着走了出来。
冰阖抖着大尾巴,悠闲地坐在她肩膀上,它翘着二郎腿,闻着蛋蛋身上的味道一脸嫌弃。
蛋蛋受伤地摸了摸自己脑门前的几根毛,它就问一声,自己容易吗
它上刀山,下火海,与死人共舞,居然还要受这种对待。
“蛋蛋。”苏凰魅歉意地抱了抱它,小家伙可是大功臣,本来就长得丑,这下子就更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