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板被他一下子推到地上,木头碰撞的声音传来,小徒弟莫名哆嗦了一下,他将自己的头靠近棺材。
朦朦胧胧中,他只看见一双绿色的眼睛藏在棺底,明明暗暗,一动不动。
“啊”
小徒弟大叫一声,慌不择路,拽过自己的三师兄挡在身前。
棺材依旧停在路中央,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大家缄默,一步步靠近,终于
还没等他们接近,突然,一个漆黑的人影就从棺材里坐了起来,他眼神懵懂,可是眼睛珠还在转动。
瞬间,大家一脸懵,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驰而过。
这是大师兄
炸尸了
“啊”受了这么多惊吓,他们早就到了奔溃边缘,这一下子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师兄弟几人彻彻底底地疯了
反而是在棺材中睡了一天的大师兄最早恢复了清醒,他还正疑惑着自己的处境,就立刻被师兄弟的惊叫声给吓怕了。
他不笨,转瞬间就明白了许多事。那个没良心的丫鬟不仅想杀了他,还想继续利用他。
而自己的师兄弟因为某些原因疯了,他现在势单力薄,陷入最危险的境地。
想清楚一切后,他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绝对不能回去,风老爷一定会杀了他的,可是自己的师兄弟也不能善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大师兄咬咬牙,转头看着笼罩在黑暗中的雷卡多家族府邸,他转身跑了过去。
第二天,街道仿佛变了样,又好像根本没有变。
只是雷卡多家族门前的哭泣声彻底消失了,那些师兄弟好像一瞬间消失了一样,一个个都被淹没在时光的洪流中。
这件事好像就这么平淡地被遮掩过去了,雷卡多家族在付出了几天的关门大吉之后又重新开张了。
客户源源不断,根本没有受到一点影响,毕竟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真相,只是彼此心照不宣了。
而那天晚上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明白了谁才是始作俑者。
不得不说,这一切是风家自作自受。
一个月之后。
风家客厅。
老头子暴跳如雷,将前一个月的药房账目甩在了自己掌柜的脸上,掌柜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陪着笑脸将东西拿下来。
“我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你不是说要用美人计吗可是你看看你,到底干了一些什么”
“怎么雷卡多家族药房的收益直线上升,而我们的,持续下降你能不能长点心”
“”
掌柜吞吞吐吐,说不上话来,他尽了全力,哪知道帝都的平民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现在他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我不需要知道过程,我只要结果”
“是是是。”
“去,给我滚出去”
掌柜哭了一张脸,却只能乖乖蜷缩在一起,蹲下身,朝前面滚去。
老爷让我滚,我不得不滚。
风老爷依旧不解气,狠狠踹烂两张椅子才算完。
等到消了气后,身边的侍从才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跑上来,对着他耳语。夭夭xw.
事情不大不小,就是后院里老爷养的一个小妾怀了孩子,而且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侍从说完,弓着身子等着老爷打赏。
风老爷果然很高兴,要知道他已经有七八个闺女了,这辈子就差一个男孩了。如果这一胎是男的,那么他很可能就是以后风家的家主。
“快快快,快带我去。”
一群人扶着风老爷,健步如飞,奔向后院。
后院已经聚了丫鬟婆子一堆人,个个面带喜色,等着自家主子的打赏。
风老爷红光满面,得意洋洋,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
“快快,快说,是谁怀了我的小宝贝”
侍从连忙应道:“是莲夫人。”
这莲夫人人比花娇,沉鱼落雁,是后院中的翘楚,只是十分善妒,老爷嫌她脾气不好,将她冷落了好久。
不想这么一转身,她居然成了大大的功臣。幸亏之前她失宠的时候,他没有过分得罪她,之后在老爷面前,她也能说得上话,为他美言几句。
“莲夫人”
风老爷迟疑着确认,他甚至还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眉头紧紧皱起。
“对啊。”
有什么问题吗
侍从诺诺,低下了头。
风老爷本来抬起的步子一下子放了下去,他踟蹰在门口不肯进来。
候在门口的莲夫人小步小步扶住他的手臂,拉着他跨过门槛。
风老爷一直没有转移视线,他紧紧盯着莲夫人,一动不动。
莲夫人眉眼低垂,神情娇羞,老爷为什么一直盯着她,难道是她今天的妆容太好看了吗
她伸手拂了拂鬓角的碎发,最大程度露出完美的右脸和尖尖的下巴。
风老爷突然伸手。
莲夫人以为他要抚摸自己的脸,连忙将脸凑上去。
不想风老爷的手突然高高扬起,一巴掌甩了下来,鲜红的指印印在她的脸颊上。
“啊,老爷,你怎么”
莲夫人捂着自己的脸,神色幽怨,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老爷居然给给她这么一巴掌,她以为自己这一次是苦尽甜来了,不想老爷却这样对她。
两个人僵持着,风老爷怒气冲冲,脸色阴沉,气得说不出话来。
“老爷,你为什么打我,我做错了什么啊”
莲夫人双眼含泪,梨花带雨,控诉地看着风老爷。
风老爷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她,却难以启齿,这种伤风败俗的事,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两人迟迟不肯进来,门里的丫鬟婆子们心里等得焦急。
当下就有不少人寻思这莲夫人是不是因为腹中的孩子重新得宠了。
她们立刻回去禀告自己的主子,劝主子们早做防范。
风老爷硬下心肠,不理会莲夫人的苦苦哀求,也不说明原因,只让那些粗使婆子将她堵上嘴拉下去。
莲夫人这条命已经丢了一半了,一般只要是被老爷这样对待的人,几乎都没有好下场。
莲夫人更是这样。
风老爷整整被莲夫人拉扯的不成样子的袍子,咳嗽几声,平复了一下心情。
毕竟无论是谁,都接受不了别人给自己戴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