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扬坐在靠门的长椅上,百无聊赖地敲着椅背。而慕岚则拿着剪刀,修剪舱室里仅有的几株绿植。整间舱室里,除了清脆的剪刀声外,便是手指与椅背的碰撞声。突然,慕岚转头看向云扬,冷冷开口道“你不去修炼吗”云扬闻言不禁苦笑道“我这就去。”他是看慕岚没有修炼,还以为有事要和自己说,这才在一旁等候。没想到竟闹出了误会。云扬站起身,朝修炼的密室走去。突然,云扬心中一动,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这才想起,好像慕岚从化羽国回宗后,就并不太执着于修炼了。十余年里,自己的修为从练气四层提高到了练气七层,而慕岚却进步很小,仅仅提升了一层。虽说境界越往后提升越难,但也不应该相差得如此之多。云扬嘴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忍住了。毕竟修炼是很私人的事情,即使关系再好,也无权干涉他人如何修炼。十多天很快过去,在这些天里,除了两名弟子“不小心”离开了舱室外,其他弟子都未曾外出。当然,林剑平亲自出手,将那两名弟子全身灵力封住,收缴其储物袋后,便将他们扔进闲置的舱室中。事后,林剑平还将此事,通报给了所有金光梭上的修士。这样一来,就算还有些弟子心怀鬼胎,却也不敢再做什么动作了。这些天云扬挂念慕岚的修炼问题,修炼时一直静不下心来,甚至还有次因为走神差点走火入魔。因此他干脆停止修炼,也呆在舱室中,要么看看古书,要么陪慕岚聊会天。“金光梭降落了”云扬和慕岚对视一眼,都从地面的颤动上了发现了这一点。“没接到我的传音,谁都不许离开房间,违者严惩。”这时,林剑平的传音透过墙壁,传入所有修士耳中。大约小半个时辰后,云扬和慕岚才接到了林剑平的传音。两人不敢怠慢,赶忙离开了房间。金光梭上已是空无一人,应该是为了防止彼此碰面,林剑平轮流将前来的修士喊了出去。下了金光梭后,云扬瞳孔骤然一紧。此时他们在一座昏暗的大厅中,除了面前一束火把外,没有其他任何光亮。举着火把的乃是一个戴着鹰头面具的黑袍人,林剑平则站在他的身后。云扬张开神识,发现整座大厅仿佛无边无际,根本探测不到边缘。“这位便是青堂堂主,你们称呼他为鹰先生即可。”林剑平上前一步,向云扬两人介绍道。“见过鹰先生”两人皆是躬身行礼道。这位鹰先生虽未展露修为,但他身为一堂堂主,必然是筑基期修士。“我看你二人应该相熟,就安排你们一同行动吧。”鹰先生的声音也明显做了处理,嘶哑地如同寒夜的老鸹,极其刺耳难听。云扬两人自然没有反对之理,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下来。他又取出两枚传讯珠,递到了两人手中,开口讲道“无论是我给你们下发任务,还是你们汇报收集到的情报,都要通过传讯珠,因此必须要保管好。”“若没有其他问题的话,你们便可以离开了。至于情报和第一个任务,我会在你们离开后传讯给你们。”鹰先生嘶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双手微微掐诀,一条笔直的通道骤然出现,直连向大厅外。云扬两人向鹰先生和林剑平行礼后,便沿着通道向外走去。等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林剑平才向金光梭其他修士传音,重复着刚才的过程。刚走出去通道,云扬惊讶地发现,身后的通道已开始如涟漪一般,渐渐消散成虚无。这时他的眼前,只剩下了浩瀚无垠的密林。还有混在一起的鸟叫声,以及叶子被风吹动的沙沙声,给人以无限遐想。若不是手中还有鹰先生给他的传讯珠,云扬几乎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刚刚应该是幻阵。”慕岚清冷的声音在云扬身后响起。幻阵,也属于阵法的一种,通过蒙蔽修士的感官和神识,来在修士前形成幻象。不过因缺乏杀伤力,幻阵很少独立出现,一般要配合其他阵法,才能发挥出威力。云扬点点头,刚刚在阵中时还未察觉,但此刻回想确有蹊跷之处。比如探测不到边缘的大厅,又比如挥手即可出现的通道,应该都是幻阵之效。至于鹰先生如此做法的用意,自然还是担心他们中有叛徒,会将青堂的驻地暴露出来。因为对此地不熟,两人略微商量一下,并未马上离开密林,而是选择在原地等待鹰先生的指示。......半年后东林郡内东林郡位于百越国朝州西部,方圆数百里,人口约有数十万,是附近远近闻名的富郡。对住在东林郡城柳条巷的近百户人家来说,近几天发生的最大的事,便是巷子头新开了一家豆腐铺。这家豆腐铺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约摸有四十来岁。男的神情木讷,说话经常吞吞吐吐地说不出来,一看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女的则是个病秧子,脸色发黄,骨瘦如柴,仿佛风吹一下,就能将她吹倒在地。夫妻二人做豆腐的手艺不算顶尖,但胜在分量足,价格低,因此生意倒还算红火。就连不远处的郡守府,都经常派人前来大量采购。“张老哥,你的豆腐”中年男子将一袋豆腐递给门前的麻衣老者,慢吞吞地道。“分量还真足”张姓老者掂了掂豆腐的重量,满意地点点头,他从腰间摸出几文铜钱,递给了收账的中年女子。“今天豆腐多剩了些许,就一并给张老哥了”中年女子蜡黄的脸上扯出笑容,热情地开口道。张姓老者口中称谢,却也并未推辞,颤悠悠地离开了豆腐铺。送走张姓老者,中年男子拿起门前的木板,将豆腐铺的正门闩上。而中年女子则是打开铜钱袋,细数着今日的盈利。为了节省开销,夫妻二人住的是豆腐店的后院。两人收拾好店铺后,又到街上买了些果蔬,便回到了后院中。“今天怎么样”中年男子在后厨烧火做饭,向正织冬衣的中年女子问道。“还行,赚了一百多文。”中年女子继续织毛衣,头也不抬地回道。“我是问,郡守府有什么情况。”从中年男子口中传出的声音竟温润起来,赫然变成了云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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