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附近不少街坊都围在了豆腐铺前,指着破成数块的铺门,悄声议论着什么。就在几个平素与夫妻俩关系不错的邻居,正犹豫是否要进门看看情况时,中年男子却抱着豆腐盘子,从后院走了出来。他那张木讷的脸上,此时已肿的老高,眼中也有隐隐有着血丝,显然整夜都未曾合眼。“老板,家里遭贼了吗”旁边卖炊饼的小赵,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大声叫嚷道。云扬摇了摇头,他将豆腐盘摆在平时的位置上,开始用刀将其切块。“听说了吗昨天晚上老板娘气冲冲地从豆腐铺跑出来。”“该不会是吵架了吧”随着人群越聚越多,又刚好有人看到昨晚那一幕。有关老板和老板娘吵架的传闻,很快便在众人中传散开来。众人听说只是夫妻吵架,顿时大感无趣,当即各自散去。有些好事之徒想要打听些情况,可云扬却对此视若未见,依旧老老实实地卖他的豆腐。他们询问许久未果,只得悻悻离去。因为今天有大半豆腐留给了郡守府,剩下的不多,仅仅一个上午便已卖完。云扬找来街上的木匠,将铺门重新修理好。旋即,他将铺门从里锁上,自己则变换容貌,从后院悄悄地离开。此时的云扬,已变换为一满脸凶相的大汉。他蓄着蓬松的短发,皮肤黝黑,脸上一道深深的刀疤,直从耳边延伸到下颌,极其渗人。路上的百姓见到云扬这幅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连忙给他让路。有些胆子小的,甚至已吓得哭了出来。就这样,云扬走了约有半个时辰,来到了东林郡北城。北城数街是整个东林郡城最穷的地方,也是最为混乱的地方。住在北城的,大都是无家可归的贫民,也是城中所有乞丐的聚集地。甚至就连每任的郡守,在尝试治理无果后,都默默地选择了放弃。哪怕北城内出了杀人案,郡守府都不会过问。云扬走在北城的街上,只见地上随处扎放着一个个简陋的木棚。木棚内,无论男女老少都是骨瘦如柴,面露菜色。“有外人来了”正在木棚外玩耍的少男少女,虽然被云扬凶恶的外貌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大喊道。一时间,木棚内钻出了数不清的人,将云扬包围在其中。他们有的手中拿着长棍,有的手里握着菜刀,就连些七八十岁的老妪,都颤颤巍巍地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所有人并未说话,而是用饿狼般的目光,死死盯住了孤身一人的云扬。云扬心中叹息,他早听街坊说过,这些北城的贫民,为了生存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就连自己此时的凶恶形象,都无法让其感到恐惧。这时,一干瘪精瘦的老头上前一步,声音沙哑地道“外来人,将你身上所有东西留下,然后离开这里。”“哦你就是这些人里领头的”云扬颇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的老头,玩味地开口道。似乎是被他不屑的态度激怒,老头不再说话,面色阴沉地向身后众人挥手。只见这群衣衫褴褛的贫民,拿着手中的简易武器,一步步朝云扬逼近过来。距离云扬还有数步时,便有数人突然冲上前,挥舞着木棒,狠狠砸向他的脑袋。这几人的动作如同信号一般,剩下的人也如同疯了般冲上前来,准备乱棍将云扬砸为肉泥。而距离他较远的,则是纷纷把手里的木棒和石块向里扔。云扬厉喝一声,将灵力灌注在拳头中,直接一拳打在虚空上。强烈的波动向四周扩散,将围在他身边的人都震飞了出去。一拳之下,近百人倒在了地上,碰撞声,痛呼声还有呻吟声此起彼伏。云扬下手时留了分寸,虽然倒了一地,却大都只是皮肉之痛。只有些较为倒霉的,摔出去时磕在了坚硬的石块上,才受了不轻的伤。看到云扬一拳之威竟如此恐怖,领头的老者眼中满是苦涩,他上前一步,朝云扬躬身行礼道“这位大人,我愿意和您谈谈。”旋即他身形一侧,将云扬请了一座半废弃的阁楼前。一路上,云扬只是不急不缓地跟在他身后,心中却暗暗盘算着。他来到这里,是想暂时收服这些乞丐,在城里打探消息,自然少不了威逼利诱。刚才一拳震飞所有人,是为了用实力震慑住对方。而接下来要让他们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事,就需要利诱了。利用城中乞丐打探消息,这个办法并非云扬想出的,而是鹰先生下达命令时提出的建议。乞丐在城中走街串巷,为了碗残羹剩饭甚至可能要跑上百余家。而因为乞丐没有住处,出现在哪人们都不会觉得奇怪,也不会过于提防。阁楼已坍塌了半边,仅有一层和二层的几个房间还算完好。干瘪老头将他领到二层主厅,主厅并不算大,仅有一张半旧的桐木桌和四把竹椅。老头很识趣,将云扬请在主位上,自己则拣了张下首的椅子坐下。旋即,他将脸凑到云扬身边,低声问道“大人应该是传说中的先天高手吧”云扬闻着老头衣服上发出的腐臭味,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他刚才出拳时,灵力完全内敛在拳中,与先天高手的攻击极为相似就算有人事后找到这些人询问,也很难判定出他修士的身份。老头闻言心中一惊,面上却陪笑着道“那大人莫非是要我们臣服以大人的实力,我等绝不会反对。”云扬冷哼一声,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来找你们,是要你们替我打探些消息。事成之后,我会跟你们一笔银钱,至于你是自己独吞还是分发下去,我都不会过问。”说完,他从怀中摸出一小袋银两,扔在老头身前。老头面上躬身受教,但眼珠却在不停地转着,显然心中另有算盘。“哼”这等举动,自然瞒不过张开神识的云扬。他冷哼一声,抓起袋子中的一块银两,一把将其捏为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