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又是一年啊”
李踏歌躺在树上嗟叹了一句后,拿起葫芦就灌,喝完后长出一口气,对着天就开唱:
“风吹心志冷,对月浴光寒。
北地时常梦,蛮兵过不残。
三秋登高望,四夏总凭栏。
忆我东平弟,除贼应不难不难啊”
就在他放声高唱之际,一个声音在树下喊道:
“爹,你怎么又到树上去了”
李踏歌一翻身,趴在树干上对下面道:“韩思,你你还小你不懂,我在跟月亮喝酒呢”
“我亲眼见你出门时在水缸里灌的一葫水,喝哪门子酒啊”韩思面露无奈:“而且我都十七了”
“十七了,十七了你没经世事,依然还是孩子都说了你不懂,喝酒需要酒吗喝酒喝的就是一种心情喝的就是那一份洒脱喝的就是”
韩思忍不住打断道:“是,我是不懂,不过娘说了,你再吵就别回来了。”
“不回就不回”李踏歌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她说如果你听话就准你喝二两”
衣袂破风声响起,韩思眼前一花,树上哪里还有人。
“洗脚水”
第二天一大早。
张映月提着两柄月刃出门。
“你们今天守村子,我出去巡逻,大的别作妖啊,小的也别调皮”
等她关门走远
李踏歌和韩思在窗口慢慢回头,直至对视
嗖嗖,两道人影从窗口先后窜出
“你又打我”韩思抱头鼠窜。
“你是我儿子,不打你打谁别跑,让你骗我”李踏歌说着翻了个跟头,在半空取下自己的一双鞋,凭借惯性嗖嗖丢了过去
这两下真是行云流水,韩思根本没法躲。
“哎哟明明是你自己没听全,你你不讲道理”
“哈,大人都是不讲道理的”
“够啦,再打我还手了”
“你还啊,你还手我就挨家挨户去哭,骂你不孝打老子”
说着李踏歌一步踏出金光,拿着手中葫芦敲向韩思的后脑勺。
韩思头也不回,右手一转,红色日轮隐现,换日手轻描淡写使出,那葫芦不知何时已到了他手中。
“哈,你宝贝葫芦到了我手上,你再打我再打我我就把它扔茅坑”韩思得了依仗,兴奋道,“你过来,你看我敢不敢”
说着他就作势要跑。
“有话好说”
李踏歌赶忙挺步,然后一脸悲切道:
“自从七年前封村,你爹就再没踏实地喝过一口酒了,如今就靠这老葫芦里的一点酒味过活,要是这都没了,那简直就是要我的命呀”
“那你说,说再也不打我”
“我再也不打,绝对不打”
“你发誓”
“我发誓”
“那好”韩思见此把葫芦扔了回去。
李踏歌拿着葫芦,面露失而复得的微笑,随即他的笑容变得阴森了起来,向韩思逼近。
“你说了不打我的”
“嗯,不打。”
“你发过誓的”
“恩,发过誓。”
“那你”
他话音未落,脑袋就落入了李踏歌的手中,被比猫打架还快的手速搓揉着。
“反了天了,叫你威胁我”
一会儿后,韩思顶着爆炸头,双手抱膝,蹲坐院墙内自闭。
李踏歌神清气爽的吹着口哨,从屋里走出。
“哎,今天天气不错的样子,要不要出去玩一会儿啊”
“不去”
“那我们去河边抓点鱼来烤着吃我跟你说,我跟你东平叔叔学过烧烤,野炊技术一流”
“不去不去,我不去”
“别这样嘛,不就揉了一下脑袋,至于吗”
“你看我的头发,全被揉成一股一股的了,都打上结了你让我还怎么出去见人阿秋,欣欣,阿美她们看了都会嘲笑我”
“你你刚刚好像把村里所有未婚女子都说了一遍”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完了以后没人喜欢我了,呜呜呜”
李踏歌摩挲着下巴,半天后哈哈一笑:“我有一个主意,你还记得你东平叔叔的发型吗”
几分钟后,三千烦恼丝离体的韩思一脸忧虑的站在镜前。
“你确定这种能看到头皮的发型很好看吗”
“那当然,别人问你,你就说你偶像是现世明王,绝对让人肃然起敬”
几个小时后,张映月回家
“李踏歌你给我死过来”
“真是不公平,我做的饭,我却吃不着织者无衣,农者无食”
李踏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低头在一旁嘟囔着。
“少废话,跪端正”张映月喝道。
李踏歌立刻在搓衣板上直起腰,随后可能膝盖磕到了,面色一阵扭曲。
韩思见此连忙把脸埋在碗里,一边扒饭一边噗噗噗地喷饭。
饭后,张映月终于让李踏歌上桌,并让吃饱的韩思也留了下来。
“开个会。今天村里来了一队十来个高手,据说是北面派出来执行任务,被蛮子打散后迷路过来的”
原本还在揉膝盖的李踏歌立刻抬头:“真的,那他们知不知道”
“安静”张映月一拍桌子,继续说道:“这几个里面有三个大宗师,十二个宗师,我看他们那样子伤得不轻,没个百来天是好不了了,而他们手中有重要情报,需要及时传回京城”
说着她看向李踏歌:“你不是都被关地快疯了吗,好,这次,我放你出去”
李踏歌背着包裹,兴奋地拨开村口被移栽来遮掩伪装的林木树枝,回过头对众多面色复杂的村民挥了挥手。
“回去吧,如果看到你们亲人,我一定会把信带到的,放心吧”
说完他化作一道金光蹿了出去。
没跑出去多久,他就感觉哪里不对。
每跑一段距离,他就四处打望,最终他猛然加速,穿过一片密林然后躲在了一颗树后。
没一会儿,一个身影跟着他钻了进来,被他一下拿了个正着
李踏歌看着被擒拿在手中的人,脸色从得以逐渐变作难看。
“嗨,爹,好巧啊”韩思面露尴尬的微笑,“一起”
“你娘会杀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