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泓今天的心情其实很糟糕,那老七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又和父皇秘谋了这么个局,将父皇这么多年一直忌惮的魏王李锋一举铲除先不说这事全程瞒着他们众皇子,就说现在父皇还把去西郊大营善后这么大一件事交给了老七难不成父皇这些年对老七的厌弃都是假的李泓突然想到了这一层,背后出了一层冷汗。“还有心情玩乐蠢货”他又瞟了一眼窗外,虽然李澜已经离开了,李泓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啊若安兄的意思是你事发之前什么也不知道”“是啊等我们知道的时候,那李锋带的人已经被李将军的禁卫军给一网打尽了”“那西郊大营呢”“七弟的那几个影卫已经悄悄地将负责联络的人给除了换上了他们的人至于我三弟,本来就是个头脑简单的蠢货,被沈大公子三言二语就给吓得什么都招了”“既是蠢货,你父皇又怎么会把西郊大营的军权交给他”“他带兵打仗还算是个好手,但有点刚愎自用因为老二是皇后之子,总是愤愤不平”“原来是这样”“我看若安兄倒是个通透之人,怎地会早早去了泸州”“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平安活到今天”李澜说。“也许父皇待我冷淡,也是对我的一种保护吧不然你看七弟,幼年时便经历那么多磨难,几番死里逃生,焉知不是祸起父皇的偏爱”“也是”文良玉点头赞同。“良玉还要离开吗”李澜低着头突然问。“离开”文良玉反问,“若安兄觉得呢”“我不知”李澜坦白地说,“我希望你离开,那样你才能解脱,可是我又不希望你离开,因为我视你为知已”“那我便先不离开”“先”“恩我只能这么说了因为我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好吧”李澜答道。“若安兄什么时候回泸州府”“休息几日便回”“好那若安兄要教我武功”“好吧”李澜无奈答应。说是休息几日,可是这样的休息法,李澜觉得自己都要折寿了。这少年似乎有无穷的精力,五更起床,跟着他从最基础的站桩开始,站得腿都抖了,坐在地上拍拍,缓和过来之后,继续练习。“这是急着去报仇吗这么拼”来喊文良玉吃午饭的李澜腹诽。“下午,若安兄教我骑马吧”边吃饭文良玉边说。“好吧”就在李澜的院子,就是上次从宫里顺出来的那匹马,文良玉毕竟是个十几岁男孩子,很快就学会了,在院里一圈一圈地跑到了天黑,然后又自觉地站了一会桩,陪在一旁的李澜都有点开始打哈欠了连着几日,皆是如此。“今天别这么累了明天咱们就起程回去了”“这么快好吧”文良玉很勉强地答应了“那今天若安兄教我几个招式吧”“也好”李澜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吃了早饭,便挑了几招最基本的擒拿招式教他,文良玉在一棵银杏树下反复地练习,李澜便在石桌旁坐着喝茶。风吹叶落,如小扇般的黄叶飘飞,远看这场景如画一般美好。“接剑”李澜起身将一把剑递给文良玉,“可是”没等文良玉说他不会,李澜已走到他身后,右手握住他持剑的手,另一只手握住他左手手腕,带着他,在树下剑舞翩飞。“太过瘾了”文良玉大喊,舞剑结束,他直接躺在地上。黄叶红衣,如花笑靥李澜竟看得有些呆了“若安兄,我要回怡风馆去”“什么”李澜没想到他最后的决定会是这样。“为什么回去我将你带出来,就没想让你回去有我在,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吗”“不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担心只是,我还有没做完的事”文良玉躺在落叶中,望着天空“什么事,我能帮你吗”“现在恐怕不能”“那我能知道是什么事吗”“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文良玉坐起身,轻笑着看着李澜。“现在不能吗”李澜现在就想知道。“我视若安兄为知已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永远也不能”“你”李澜怔怔地看着他,“也许永远也不能”是什么意思呢他不敢想五年后。“若安兄此次来怎么清减这许多”文良玉坐在一棵桂花树下,奏完了一首古曲。“也没有很多吧只是府中琐事繁杂”李澜坐在石椅上边喝着茶边说。“良玉的琴艺又精进了这曲子我听着似不同以往”“呵呵”文良玉笑笑,站起身,此时他已长成一个清秀俊朗的青年。“若安兄才是个中高手”他坐到李澜对面,给他斟了一杯茶。“若安兄的王妃去世也有三年了吧你的那位侧妃身体又不好,你也应该再娶位王妃管理府中之事才好”“还是算了吧我也三十几岁,没有那心思,何苦累及旁人”“才三十几岁而已”文良玉呲笑。“良玉可是有喜事”李澜见他面色舒缓,不似以往总是略带愁容。“若安兄果然观人于微,算是喜事”文良玉笑道。“何是可否说与我听”李澜问,握着茶杯的手却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还记得那时若安兄问我为何要回这个怡风馆吗”“记得”李澜一听是这事,心一下子安了。“现在能说了吗”“应该可以”文良玉笑笑。此地开阔,绝不会隔墙有耳,于是他便将自己原名齐珏,以及齐家家破人亡之事从头讲了一遍。“什么你为何不早与我讲”李澜没想到,竟有这样的事。“我不想连连累你那秦现与四皇子是一伙的,若安兄看到你五弟的下场了吗我怕我怕你也出事”文良玉恳切地说。金桂树下,二个相视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