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家的孩子”李泽问。

“是户部尚书田思政的小公子”沈凌在一旁说。

“哦怪不得”李泽说。“他那爹就是个善妒的性子,看来是觉得程默在父皇面前得了脸眼红了”李泽这背后说人坏话嚼舌根一点都不背着人的

“默儿”跑得气喘吁吁的程子昱和程夫人终于到了,看到程默正目光呆滞地靠在林寂身上。

“爹”程默轻轻叫了一声。“我差点被田祜害死,再也见不到爹和娘他把我推到河里了呜呜呜”

“那有没有受伤啊”程夫人吓死了,这程默可是她唯一的孩子。

“没有,要不是淳儿和乔柏跳下河里架着我,我肯定淹死了,然后他们还丢石子打我们我们三个都差点淹死了。”程默大声指着湖边站着的几个人。“后来大姐姐和齐哥哥来了,才把我们都救上来的”

“寂多谢洵王妃又救了小儿你有没有受伤”程子昱小声地问。

“没有我水性好得很”林寂说,没办法了,再怎么禁止,这大姐姐也还是大姐姐。

“哇”程默突然脸色一变,又吐了一口脏水出来

“默儿”程夫人真是吓死了,抱着儿子哭了起来。

“娘呜呜呜我刚才好怕湖里全是泥,还有荷花的茎,缠着我们的腿,我们都上不来了他们说那是水鬼要我们的命,我喝了好多泥巴水,嘴里也全是泥”程默说得这叫一个惨。

“这,乔柏,你又和你打架了”一处精瘦的中年男子从人群里钻了过来,直接奔着坐在地上的儿子喊道。

“没有”乔柏见是自家老子,身子本能一躲。

“乔大人,乔柏没打架”李淳说。“我们救人来着”

“真的”乔大人不信。

“真的”李淳闪着大眼睛,特真诚。

待到乔大人乔容琪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的脾气可不像程子昱,再加上工部尚书的身份和那田思政平起平坐,便直接大步朝着田思政冲过去了。“田大人,好家教令公子年纪不大,倒学会了欺软怕硬,恃强凌弱了”

“乔大人慎言,孩子之间的事,我们做长辈的就不参与了”

“孩子的言行焉知不是受大人终日言传身教”

“你”那田思政知道此次是他理亏,但以他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认错此时这乔容琪在这么多人面前一点都不给面子,田思政气得准备和他撕破脸,无理也要搅三分

“好了都是孩子间的玩笑当不得真的都快点去梳洗更衣,免得受了风寒”李泓见这们多人聚在此地,也无人发话主持,又见田思政下不了台,便想出来做了个和事佬

“玩笑”蹲在地下查看程默伤势的程子默听了这话,突然站起身,转向李泓,“四殿下身份贵重,就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玩笑,就将此事一笔带过,这是将我们臣子孩儿的命都视如早芥吗这也就罢了,那十五殿下和淙王世子可是皇家血脉,难道也是玩笑吗”谁也没想到,这平时低眉顺眼,说话和风细雨的程侍郎此时会为了自家孩子公然向皇四子叫板。

“咒七王妃受伤在先,以此为饵诓骗几个孩子下手推人入水在后,这是何等恶毒的心思,难道就是一句玩笑可以带过的吗”乔容琪说话字字珠玑,语气不容反驳。

“就是,我们默儿和十五殿下都才不到十岁,他们一群十五六岁的大孩子怎么下得了手呜呜呜”程夫人恨着咬牙切齿。

“瑾兰,慎言”此时一个清瘦老者进入人群之中,这人便是和杜岑并称为北唐之左右手的右相王敛。

“爹,你的外孙可是险些被害死”程夫人也就是王瑾兰哭着说。

“好了,孩子之间玩闹,磕碰难免的,此事就此做罢你们几家各自带着孩子回去好好教导,洵王妃,多谢你救了我外孙”

“不必,程默与我很是投缘,而且您是长辈,我可担不起您一个谢字”林寂说。

“那好,改日必登门拜谢”王敛带着自家女儿女婿拉着程默先行离开了。

“咱们也走吧这虫子可真多”李溱说。

“寂儿能走吗”李泽关切地问。

“小事”林寂笑笑,“这池底的藕可多了,我刚才踩到了不少”

“是我也踩到了”齐珏说。

“”众人无语,这苦中作乐的能奈真是无人能及啊

“下官参见泸王、淙王、洵王殿下”工部尚书乔容琪见众人开始散去,拉着自家儿子跪倒在地,“多谢王妃和齐公子对小儿的救命之恩”他们父子齐齐磕了三个响头。

“乔大人严重了”李泽说着,亲手将其扶起。“寂儿,你喜欢的那些小玩意,不少都是出自乔大人之手”李泽扭头对一身泥的林寂说。

“真的啊”林寂眼睛发亮,“佩服佩服”她真心地向乔容琪行了个大礼。

“王妃这是折煞下官了”乔容琪笑道。

“乔大人,今天有点意外情况,改日我有些机巧方面的问题,不知可否能向乔大人请教”林寂虚心求教。

“当然,不过,这请教二字可不敢当”乔容琪不免对林寂刮目相看,这位洵王妃真不是一般人,若是普通女子此时这般情形,必是心中哀怨,哭泣不止,可她居然还能满身是泥的在此谈笑自若。

等到众人回去的时候,右相将此事轻描淡写的给皇帝还有留在花园的人讲了一遍,最终的结果是“孩子间的小纠纷而已”因为右相的外孙也身涉其中,并且还落了水,见他并无不悦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便都信了他说的话。

“既如此,那众位爱卿就继续赏月吧”景泰帝说。在宫里,没闹出人命来就不算大事,很多时候就算闹出人命,也不算大事不得不说,宫里是这世上最冷酷肮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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