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那个撒着拖鞋，走路外八字，眼神之中夹杂着凶气。
众医师有些慌了。
他们不是傻子，一眼能看出这伙混混不好伺候，指不定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胡建连做两次深呼吸，努力保持冷静，对混混们问道：“你们谁要看病？”
作为负责人，在这种关键时刻，决不能退缩。
否则今后难以服众。
“我。”
领头混混往椅子上一坐，脱掉鞋子后，再翘到桌子上道：“老子脚气严重，快给治治。”
也不知这货几天没洗脚了，一脱掉鞋，立马臭气熏天。
胡建被熏得头脑发懵，赶紧戴起口罩。
身后众医师也是一样，如果没口罩，大概能被熏得反胃。
混混们却是一脸玩味儿。
“几个意思？嫌我们大哥脚臭？”
其中一个挑事道。
“有没有点素养？身为医生居然瞧不起病人，我要到医协投诉你们。”
另外一个紧跟着道。
“就是啊，什么狗屁医生，垃圾服务态度。”
“披着白大褂，看起来人模狗样，实际目中无人！”
其余混混大声嚷嚷起来。
众医师哪碰见这状况，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好。
“看病时戴口罩，是诊所制度标准，各位别多想。”
“如果你们不高兴，那我不戴了。”
胡建赔着笑脸道。
他知道跟混混讲道理没用，甚至会适得其反，便打算暂且顺着。
只要这伙混混安稳不闹腾，就很满足了。
“算你识相。”
领头混混轻笑一声，“老子脚很痒痒，给我挠挠。”
此话一出，众医师懵了。
这是来看病的吗？分明是来做足底按摩的啊！
“脚气千万不能挠，我给你开点药涂抹，晚上洗脚时加点艾叶，能去湿气。”
胡建仍然耐着性子道。
这一番专业解释，常人都能理解，只可惜这伙混混并非真心求医。
嘭！
领头混混一脚踹翻桌子，蛮横地瞪着胡建道：“老子让你挠，你他妈就照做。”
“不然砸光诊所，再扒光你们所有人衣服。”
他表情凶狠而狰狞，吓得医师们连连后退。
尤其几名女医师，娇躯不住发抖，立刻陷入惊恐之中。
旁边数名小弟毫不客气，开始一通乱砸。
“别砸了，别砸了！我照做……”
胡建急忙蹲下给领头混混挠脚丫子。
纵然再恶臭，他也要忍耐，否则诊所就毁了。
“舒坦！”
领头混混闭眼享受道。
“哈哈，瞧他那样，跟条狗似的。”
“跟四爷作对，就是这种下场，活该！”
“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人，选择和陈少天站一边，才这么凄惨。”
小弟们放肆嘲笑，同时故意透露些信息。
众医师很生气，很愤怒。
可他们很怂，不敢上前帮忙，只能难受地看着。
大概两分钟后，领头混混一脚踹倒胡建，打打哈欠道：“行了，今天就这样吧，明天我再来。”
什么？
胡建惊呆了。
明天还来？这是执意不让诊所正常运作啊。
“对了，明早记得准备一盆热水，给我洗脚用。”
领头混混又讥笑一句，才带领混混们离去。
一个个走路大摇大摆，是六亲不认的步伐。
然而过了一条街，他们迅速改变步调，神情也变得肃寒。
这一刻，全无吊儿郎当气息。
领头混混拿出手机，给何雨欢发送短信：a组完成任务，即将收队。
诊所那边。
胡建来不及洗手，就赶快给陈少天打电话，告知情况。
“你那边也有混混闹事？”
电话接通，陈少天率先问道。
他刚刚接到好几个电话，都说被找茬了，所以推测胡建也碰见同样状况。
“对，一伙混混以治脚气为由刁难，说是明天还要来。”
“听他们对话，似乎是四爷穆孙龙的人。”
胡建讲重点道。
“又是穆孙龙。”
陈少天眉头轻皱，不由嘀咕道。
“情况不大妙，咱们要不要暂时关闭分店？”
胡建建议道。
“不用，明天诊所正常营业。”
“告诉大家伙，每人将获得五百块精神慰问金，我会保证他们安全。”
陈少天交代道。
“好。”
胡建虽有疑惑，但想着陈少天或许另有安排，就没多问。
两人通话结束。
“看来穆孙龙选择站在郑洋那边了。”
徐子欣凝重道。
“不一定，或许有蹊跷。”
陈少天摇摇头道。
“哼，流氓就是流氓，都砸场子了，你还帮他说话。”
徐子欣一脸嫌弃道。
在她看来，穆孙龙这种混江湖的向来唯利是图，见到情况不妙，便投靠郑洋那方。
“问问就知道了。”
陈少天笑笑，起身到外面给穆孙龙打电话。
原先穆孙龙正午休，瞥见陈少天来电话，蹭地坐了起来。
“陈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穆孙龙恭敬谄媚道。
“今天我不少分店，遭到混混袭击，说是受你指使。”
陈少天漠然道。
“啊这……”
穆孙龙一惊，边冒冷汗边解释道：“误会，一定有误会！我怎敢去砸您场子！”
去跟陈少天犯横？耍流氓？
那和以卵击石有什么区别，等于白白送死，八成有人陷害他。
“对方说了，明天会继续闹事，你看着办吧。”
陈少天挂断电话。
“靠，哪个龟孙子给老子扣屎盆子！！”
穆孙龙暴怒地大吼，立刻叫手下调查真相。
他知道陈少天这通电话，是提醒，是给他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如果洗刷不清，恐怕就惨了。
什么龙海市地下新王？什么四爷？都他娘会变成一撮灰埋进土里。
只是调查来，调查去，进展都不大，光搞清了有几批人。
至于对方身份，受雇于谁，完全没头绪。
穆孙龙急得嘴皮子直冒泡，琢磨着明早亲自去诊所瞧瞧。
一夜过去，时间来到第二天清晨。
胡建照常开门营业，陈少天也来了。
“所长！”
有名医师偷偷将胡建拽到配药室，吐槽道：“老板说保证咱们安全，咋没见带保安呀？”
“是啊，光让陈顾问来，能行吗？”旁边几个医师也很不满。
想起昨天那伙混混凶神恶煞的模样，他们后背就直窜凉气。
“行！”
胡建笃定道：“陈顾问功夫底子深，打十个八个混混不成问题。”
他说完，就出去了。
后边医师们面面相觑，对胡建那话深表怀疑。
几分钟后，昨日那伙混混果然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