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落怎么也想不到,封廷御居然会当着她的面,去吻顾乔。

顾乔撕咬在封廷御唇瓣上,血腥味很快弥漫在两个人嘴里。

嗜血的眸光落在身下人儿上,封廷御抓着顾乔的手在她头顶上反抓,不带任何怜惜的口吻。

“顾乔,安静下来,否则,我现在办了你!”

封廷御让顾乔安静下来的方式,永远都是威胁加身体羞辱。

即使是当着南落的面,也无所谓。

顾乔抽噎着声,琥珀色瞳仁里是死寂一般的空洞跟无望。

她从未想过,她会有一天害死沈少卿。

只要一想到沈少卿因为她受伤,或许这辈子都只能躺在病床上醒不过来,那纠缠在她身体里每寸的罪恶将她吞噬。

他们说的对,她有罪,她只会给人带去无尽的麻烦。

为什么受伤的不是她,死的不是她。

悲坳的声音轻漫过唇,微颤着声诉说着她的绝望。

“封先生,你放过我吧。”

“呵,放过你?”

封廷御盯着眼前这张小脸,说出最为绝情的话。

“放过你,你欠落落的那些债如何还?”

说到底,封廷御心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落。

刚被打了一巴掌的南落,半张脸一下红肿了起来,滑动着身下的轮椅到哪个男人的身边。

急急的想要将眼前两人分开。

双手攀附在男人手臂之上,不动声色将顾乔推远。

“阿御,我害怕,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南落只要一想到,封廷御当着她的面吻顾乔那个贱人,她就气得发抖,恨不得从轮椅上站起来给这个贱人一巴掌。

她的靠近让封廷御稍微恢复一层的理智。

“像她这样的肮脏下贱的女人,不配我吻。”

“我只是怕她死了!”

“她死了,就不能活着赎罪。”

字字珠心,似利刃插在顾乔已经遍体鳞伤的心口。

这些话这些字眼,听过一遍又一遍,每听一遍顾乔还是控制不住的疼痛,疼到无以复加。

她曾经爱到骨髓的男人,将她摒弃如土。

南落心里松了一口气,娇弱着声,故意将自己受伤的那一面展现在他的眼前。

“阿御,我疼!”

封廷御手掌轻扶在南落受伤的半张脸上,眼里不稍加掩饰的对顾乔的怒意迸发。

“顾乔!”

两个字,咬牙切齿的温怒落在了她身上。

“这巴掌,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顾乔微仰着小脸,用着最没有生气的话吐出一句。

在封廷御面前,只能无力到说出三个字。

“她活该。”

南落活该!

若是可以,顾乔想要拉着南落一起下地狱。

“顾乔,你找死!”

顾乔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狠毒,落落那样的善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

封廷御大手不知什么时候再次掐住了她纤细脖颈。

这次顾乔没有再挣扎,轻缓闭上眸子。

“你最好现在就掐死我,否则,我保证,下次你不在,我就不止是打她一个耳光这么简单的事了。”

她会让南落赔上她的一条命!

“顾乔!”

封廷御除了一遍又一遍带着震怒喊着她的名字,说不出其它字眼。

仿佛要将她融入与自己骨血之中,才能去消化掉那难以言说的情感。

病房一下静谧,南落跟封廷御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从外面再进来的人时,已经站定在了顾乔跟前。

她似已经脱离根茎的花蕊陷入泥泞中。

眸子轻垂下,卷翘纤长的睫翼微微忽闪。

“少奶奶,封爷说,让我们来替南落小姐讨回那一巴掌!”

替南落讨回那一巴掌?

呵!

不愧是他封廷御!

病房外。

只有南落的身影坐在那轮椅之上,封廷御早已离开。

抬手抚摸着自己被顾乔打肿的那半张脸,她说了,她要顾乔还回来。

听着病房里不断传出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南落眼里的算计渐渐变成阴狠的笑。

“顾乔,你斗不过我的。”

病房内。

顾乔那抹娇小的身影倒在了地上,白皙似初雪的小脸上沾染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就在刚刚,她承受了整整十个耳光。

这些都是封廷御为了南落找她要的利息。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仿佛耳朵渐渐已经失去了听觉。

封廷御,这个男人为了南落,不惜要瞎了她的眼,哑了她的喉,现在更是要聋了她的耳。

多年以后,你会不会为你做的这些,夜夜难熬心如刀割。

只因为顾乔不是南落。

所以在她醒来之后。

听说封廷御便让人断了顾乔所有的治疗,将她的受伤视而不见,只觉得她早就好了,是装的。

明明是她陷害南落关在了冰室,现在她到像是个受害人。

这具残破的身子,就算是封廷御想要治好她,也是无望。

从手臂上将金针取出,顾乔算着自己最后剩下的日子,只剩下最后一个半月了。

一个半月,她什么都做不了。

那种死亡的悲寂无时无刻都环绕在了她的身上。

琥珀色的瞳仁里没有丝毫生气。

唇瓣轻咬,她只希望自己死后,不要葬在这个令她伤心欲绝的龙城。

在离开南国之前,王室夫人为了答谢南落救了自己的女儿,为南落准备了一个盛大的宴会。

这次。

真正的演示了一遍,什么叫做云泥之别。

南落站在云端,顾乔陷入泥泞。

晏宫。

原来脸上有着烧伤被治好的那位晏家女儿,才是真正的晏阮阮。

真名晏软软。

她好了,之前顶替她假冒的晏阮阮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一头金黄色似真正洋娃娃的晏阮阮,身上的肌肤有着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长久躺在床上,现在一下地行走都变得稍许的别扭跟陌生。

那张原本可怖烧伤极为严重的脸,现在洁白无瑕如剥壳的鸡蛋那般嫩。

晏软软双手拉着自己母亲,哭颤着音。

“妈,哥哥到底在哪里?”

“你对他都做了什么?”

这十几年,晏软软都是躺在床上度过。

外人皆知,晏家小女儿貌美无双,美到不可方物,一眼足以胜过着世间上所有美好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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