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日子很清闲,时间仿佛也快了不少,转眼间白萧颜就已经要伤愈出关了。

根据白莹之前的嘱咐,白萧颜伤愈之后,曹小洋需要立即与他开始寻找鬼花和尚的下落,他们必须在三个月的时间内从鬼花那里夺回水晶宝盒。

可这段时间里曹小洋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变化,自己脖子上之前被那两个女子咬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这图案乍一看上去像是一张黑色的脸,十分的恐怖,而与此同时自己右臂上那朵曼陀罗华的印记却消失了。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的异常,曹小洋这段时间很少出门,即便是迫不得已要执行苦禅安排的劳动,他也会在脖子上捆一条围巾。

由于此时还没入冬,他捆着条围巾干活自然是让人觉得很奇怪,每当别人问起,他就说自己是得了风寒,浑身发冷,不得已而为之。

蚩小月在得知此事之后心中便愤愤不平,心想那苦禅真是一点人情味也没有,曹小洋都生病了他还让他去干活,于是便要去找苦禅与他理论。

她抓住寺庙前院一个正在扫地的小和尚问道:“苦禅那个秃子呢,大家都在干活,他又躲到哪里偷懒去了。”

由于蚩小月为人活泼,又很会说话,所以来这不到一星期就几乎与所有人搞好了关系,当然苦禅除外。

小和尚见蚩小月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不明白她和苦禅又闹了什么矛盾,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小月姐姐,大师兄他正在藏经阁呢,再过些日子师父他们就要出关了,大师兄正在为他们出关的事情做准备。”

蚩小月冷哼一声。“偷懒就是偷懒,哪来的那么多借口,你师父他们出关便出关,关他什么事!”

小和尚解释道:“小月姐姐,师父他们出关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师父他们这些日子为那位白施主疗伤,一定是耗费了不少的元气,所以出关之后他们的身体会非常的虚弱,大师兄需要为他们配制合理的药膳为他们调理身体;而且闭关之人经脉长期运作缓慢,大师兄还得想办法为师父他们疏通经脉,而且……”

“好啦好啦,别说了,就算是是这样他给不该让小洋带着病去做事,我今天非得好好跟他理论一下。”

“什么,小洋哥哥他生病了吗,严不严重?”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和你说了,我现在就去藏经阁找他!”

这时苦禅正在翻着医书为几位大师调配药方,蚩小月突然的闯入把他吓了一跳。

“喂,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安排你们今天砍的木头都砍完了吗?”

蚩小月很是不屑地说道:“当然,这种小事,能花多少时间。”

苦禅起身看了看门外的太阳,只见它刚刚露出个头而已。今天的任务是每人砍八棵树,然后将其运到山腰处正在修筑的防御工事处,从任务下达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而已,苦禅实在是不相信蚩小月一个女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进了本寺,你就应该遵守这里的规矩,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如果敢说谎话是要受处罚的。”

“开什么玩笑,这种小事本姑娘还需要和你撒谎?不信你看。”

说着她用手指了指藏经阁门前的一颗大树,然后说了一声“倒”,紧接着不到三秒钟,那棵树还真的就倒了下来。

苦禅刚开始本以为这小妖女是懂得什么妖术,但走到那棵大树边看了看顿时就明白了,现在那树桩的旁边有大量的白蚁。

“这里是梵音寺,你居然敢在这里用蛊!”

蚩小月不以为然地一笑,说道:“谁说我用蛊了,这些白蚁只不过是听我的话,愿意为我砍树,你有意见?”

苦禅将胸上的一口气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然后回去继续翻阅医书。

“事情做完了就去大殿打坐,你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蚩小月朝他做了个鬼脸,说道:“你当我喜欢你呀,没事儿会来这里找你。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要和你理论一下,小洋都生病了,为什么你还要让他去干重活?”

当蚩小月说完这话的时候,苦禅的脸又微微有些泛红了,为了掩饰尴尬,他假装转过身去书架上找书。

“小洋生病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蚩小月有些气愤地说道:“你少在这里跟我装模作样,你要是把他的身体给累坏了,我一定跟你没完!”

苦禅叹了口气说道:“既然生病了,就让他好好休息几天吧,我们梵音寺可不是个不讲情理的地方,待会我会去给他瞧病,然后给他抓些药。”

“这还差不多。”

说着,蚩小月也走到书架边,开始翻阅起这里的书籍来。

“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刚才不是跟你是说了吗,树我已经砍完了,所以现在很无聊。”

“无聊就去大殿里打坐。”

蚩小月吐了吐舌头。“那更无聊……”

由于这几天曹小洋为了掩饰脖子上的图案,他对蚩小月也是躲躲藏藏的,蚩小月来这山上本就是为了陪他,现在曹小洋不愿意搭理她,她自然是很无聊。

其实要是换做其他弟子,苦禅让他去打坐他敢表现出这样的态度,那结果一定是非常悲惨的,但唯独面对这蚩小月,苦禅感觉自己是遇上了命里的克星,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苦禅低着头继续翻阅书籍,突然有意无意地说道:“话说你真的那么在乎曹小洋吗?”

蚩小月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他可是我的未婚夫。”

“其实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已经听小洋他说过了,你们在那种情况下定下的婚约应该算不得数吧。”

蚩小月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地说道:“他当时的确是受形势所逼,但我相信他对我的感情是真的,而且他说过,我将会是他一生的挚友,他会永远陪在我的身边。”

“我虽然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但挚友应该是朋友的意思吧,不是那方面的伴侣。”

“这种事情对你这个大和尚说了你也不懂,友情虽然不是爱情,但只要再向前踏出一步,友情就可以转变成爱情,我现在就在等着他与我之间的那一步。”

“好吧……”

“话说你能看懂这些书?”

蚩小月放下手里的书,又从书架上拿了一本。

“我又不是文盲。”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里很多的书并不是用简体字写的,你能看得懂?”

“当然,我阿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教我看这些书了,所以不管是梵文还是小篆我都认得。”

“那你也真算得上是一个才女了。”

“呵呵,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一个很无聊的人。”

说着,蚩小月放下手里的书,转身便离开了。

傍晚的时候,苦禅去敲曹小洋的房门,试图为他看病。

相比于之前,这时曹小洋脖子上的图案已经明显长大了不少,几乎已经快蔓延到他的脸上了。为了不被察觉,他在屋内假装咳嗽了几声,说道:“大师兄,其实我就是感染了风寒,不是什么大毛病,睡一觉就好了。”

苦禅说道:“虽然是风寒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你还是让我替你把把脉,也好为你对症开个药方。”

“大师兄,真的不用了,我的身子骨贱,从小就没怎么吃过药,这种小毛病拖两天它自己就好了。”

“那可不行,我听说现在山下正在盛行流感,也不知道你这是不是被传染上了,我必须得好好给你瞧瞧,不然你很可能会传染给其他师兄弟。”

曹小洋实在拗不过他,于是小心翼翼地把门闩拉开,然后连忙躺上床,把被子捂上。

“那好吧,门没关,你自己进来吧。”

苦禅进屋一看,发现曹小洋躺在床上裹得像只企鹅一样,现在秋老虎还没过去,曹小洋这实在是有些夸张了点。

“小洋,你这怎么睡觉还裹着围巾呀?”

曹小洋故意装出虚弱的声音说道:“没办法呀大师兄,我太冷了。”

苦禅走到他的床前,对着曹小洋的脸仔细看了看。

“可是你流了好多的汗。”

“那什么,这是冷汗。”

“好吧,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曹小洋努力地遮着一半的脸,然后伸出了手,苦禅仔细地为他把脉,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这脉象很稳定,不像是……”

这时曹小洋连忙咳嗽两声。“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浑身发冷,很不舒服。”

“好吧,我想你这应该是热伤风,不是流感,等会儿我去给你开点药,煎好了让灵禅给你送过来。”

曹小洋连忙点头。“多谢大师兄,大师兄慢走。”

曹小洋在被窝中眯着眼,眼看着苦禅就要踏出房门,却突然又折返回来。

“那什么,小洋,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我这人无聊吗?”

曹小洋一时有些懵逼。“什么?”

苦禅咳嗽一声,然后字正腔圆地说道:“就是你觉得我是不是个很无聊的人?”

曹小洋实在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现在自己裹着铺盖已经热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于是敷衍地说道:“你……不无聊……”

苦禅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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