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陈诚现在当然不信,但心里还是在大鼓。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否则,前功尽弃。
但还不待他有所动作,“老黑”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怎么陈老弟,还有人敢跟你叫板看来你这活儿干得不漂亮啊要不,让兄弟”
由于搀扶李大爷到一旁,老黑之前没有看见李景风。此时,他跳了出来,大有为兄弟排忧解难的意思。
可话说到一半,老黑却一下子怔住了。这人的样貌,怎么那么像
他赶紧掏出手机,果然,就是此人
老黑是跟着“牛哥”混的,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外围人员。可是,有牛哥的名头罩着,这街面上,他老黑也是混得风生水起。
可谁能想到,“牛哥”势力在一夜之间,竟被人连根拔起
若非自己只是外围,肯定也无法幸免
昨夜有趁乱暗中偷了那个煞星,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如此人物,自有一股非常人可比的气势,一看便能认出来。
老黑暗暗叫苦,风声这么紧,他就该好好躲着,跑出来干什么怎么就这么不走运,偏偏撞到了枪口上
其实他已经有所打算。牛哥手下的弟兄那么多,自己又是个排不上号的,肯定一时半会儿牵扯不到自己身上。
而金陵出了这么大的事,江湖势力肯定会重新洗牌。如果要混下去,自己要么重新找个靠山,要么自己单干。
可现在看来,这两条路都是绝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牛哥那么强,到头来还不是一朝风云散所以,他决定洗手不干,以后重新做人。
但,在此之前,总得再捞上几把。走正道不也得要点钱不是眼下是最好的时机,金陵各方势力都顾不上,他完全可以趁乱弄些钱,然后远离这里,重新做人
可是,此时,一切都已成空。
老黑呆呆望着李景风,像一具僵尸。
“您是那位李李先生”
老黑期期艾艾地说着,原本口齿伶俐的他成了结巴。非但如此,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躯体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而与他同来的几个混混,连他都不如。看那怂样,连站都站不住了。
“怎么,你认识我”李景风随口问道。
李景风如今的身份,平时接触的人物非富即贵。如果不是来到金陵,亲手复仇,亲自报恩,连金陵城主想要见他,都得提前一个月递拜帖
这阵子,他露面的次数较多,有人记住也不算什么。
“李先生的威名,小人自然知晓。您可是顶破天的大人物,小人不敢乱说。”老黑勉强镇定下来说道。
跟这种人,也没什么好所说的,李景风懒得问下去,便说道:“你们想干啥就去干,我看着。手脚麻利些,赶时间。”
老黑吓了一跳,哭丧着脸说道:“李先生您说笑了,就算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胡来啊这些土包子不懂事,没有惊扰到李先生吧。”
陈诚越听越不对,这老黑是吃错了什么药他究竟是哪边的还说是道上混的,这样子连个痞子都不如
“黑哥,您和这人有关系要是有关系,兄弟肯定得卖面子,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陈诚有些着急了。
而老黑已经气得火冒三丈。这个陈诚,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自己现在什么情况,他就一丁点看不出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是他说话的时候吗
老黑装聋作哑,没有理会。
而陈诚则捏着棍子说道:“既然跟黑哥有关系,那就是朋友。不过情义归情义,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这拆迁款补偿金啥的,一定按最高标准来。不过,你也别挡兄弟的财路。”
话语虽不恭顺,可陈诚却觉得自己很有诚意。
但他没有发现,随着他的话语,身旁的黑哥,脸色越来越黑,真个是人如其名
黑哥偷偷看了看远处的李景风,只觉得心惊胆寒。
一夜之间,被他收拾的江湖人,少说也有千人。就在场的十几个歪瓜裂枣,是杀是剐还不一句话的事
而且,李先生方才说过,被打的人是张家的。
这时候,还有什么好想的赶紧划清界限
“姓陈的喊你一声老弟是给你面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算什么玩意儿也敢跟李先生攀关系”老黑立马变脸道。
陈诚有些不明所以,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老黑会突然跟他翻脸
其实,若是稍微有点脑子,从老黑的话语和表现,都能推测出来原因。
可是,陈诚此时骑虎难下,就像是想要从屋顶下来,却没梯子。此外,这笔钱对他太过重要。他没有办法在马上要拿到手了的时候松手。
一个项目,前期需要跑很多部门,拿很多批文。而像他这样的人,是无法触碰到那些的。他们所拿的钱,只有拆迁征地时很少的一部分。
而拆迁征地,前面可能很缓慢,但是推土机一上场,便意味着到了尾声。
就这么几天,能拿到便拿到了。拿不到,他们便白辛苦一场。
而这些活儿,并不常有。错过这一次,可能大半年都只能拿辛苦钱。
老黑紧紧捏着手中的铁棍,脸色阴晴不定,许久才跟老黑说道:“黑哥咱们兄弟想挣点钱,不容易啊您这是干什么若是有难处,您在一旁看着,晚上,兄弟摆上一桌,不周不到之处,多喝上两大碗赔罪”
说这话,陈诚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极致。如果这样还不成,那他也没有办法。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面子是要给的,钱,更是要拿
然而,他错了
他不知道,自己得罪的究竟是什么人更不知道,他眼中的大人物黑哥,在那些人眼中,连个屁都算不上
黑哥当场给了陈诚一个巴掌,怒道:“混账东西,给脸不要脸了你知道你打的是谁”
陈诚被打懵了,同时,也被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