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声音不大,陆建白不再起身,继续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
站刘文卓身后的周玉人已经开始为老人拍背,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咳嗽声。
刘文卓气愤难平,继续指着陆建白鼻子骂道:“难道权力就这么腐蚀人心吗你和小周以前可都是我的好学生啊,我所有的得意弟子中,就你们两个还真正在为教育职业做贡献啊,你难道也要让我失望吗”
刘文卓就像是一个严师,在痛骂着自己所看好的学生。
陆建白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跪在地上向自己的慈父认错。
像陆建白这样恶劣的人,想不到也有一个这样严厉和蔼的老师。更没想到的是,其实陆建白以前也是一个好学生。
陆建白耷拉着的脑袋,就好像一只隔壁家的老黄狗,似乎是没有什么活力的样子。
“老校长,我也想做个好老师,可是这个世道不让啊”
没等陆建白的话说完,刘文卓又是举起了手中的拐杖,这次没有顺利挥下去,失去了拐杖的支撑,刘文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只好由周玉人和其后的汤雪漫两人一起搀扶着老人的左右。
“我是已经老了,不能像当年一样喽,打不动你了。”
夕阳的余晖顺着办公室的大落地窗照耀了进来,昏黄的阳光撒在刘文卓那老树皮般的脸上,显得更加的饱经沧桑,美好的阳光似乎勾起了老人以前的回忆。
“你以前不也就个和他们一样的学生吗”
老人的话似乎也勾起来了陆建白的思绪,陆建白仿佛回到了二三十年前。
那时自己不过是一个被陆家人看不起的私生子,好不容易考上了梦想中的大学,一只癞蛤蟆好不容易从井底跳上了井口,伴随而来却是一些同学们的打骂和嘲笑。
也是在这样一个有着美好夕阳的下午,他好像死狗一样的躺在地上,有一个老师出现了,后还跟着一个学生。
这和现在的情景多么的相似,其余的两人没有变,变得只有一个人而已。
陆建白哭了,一如当年受欺负的窝囊样子。
仿佛耳边响起了那句话。
“哭什么,以后再要有人欺负你,你就给我打回去,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学生。”
“自从你当上了这教务处主任,我就感觉你变了。”
刘文卓的拐杖连续地快速地敲击着地板上的瓷砖,仿佛要把地上敲出一个大洞来。
“咚咚咚”
这一声声的敲击就好像在敲打着心脏,急促而有力,紧紧地绷着人心弦。
陆建白好像一条丧家之犬,在没有依靠以后,失去了叫嚣的资本,只能躲在角落里蜷缩着,瑟瑟发抖。
假装晕倒的李景风只觉得丹田之处微微发热,整个人就好像吃了太上老君炼制的金丹一般,热流趟过四肢百骸,舒服的李景风都想要忍不住出声。
只是这热流汇集到了大脑,反而感觉到一片清凉,李景风试着运转了一下灵力,顺畅无比,只是并没有增加的感觉。
以李景风万年来的经验来看,现在的情况还是静观其变的为好,以不变制万变。
被电晕的陆昊昊也悠悠转醒,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不太明白眼前的情况。
“叔,都搞定了”
陆昊昊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揉着被电击过的后背,一边不忘朝李景风咒骂道:“直娘贼,要死了还要拉我做垫背的。”
作势还要往李景风身上去踹上一脚。
“住手”
这声音把陆建白拉回了现实,看到陆昊昊抬起的脚,一伸手就抓住了。
陆昊昊不明所以,看着眼前的苍老的老人,半只脚都快踏进棺材了,还在这里好管闲事。
“你个老头是谁啊”
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陆建白,陆昊昊伸手去将他叔拉起。
“叔,你跪在地上干嘛,不就是个糟老头子吗。”
陆建白还是跪在地上,连搭理都懒得搭理陆昊昊。
陆昊昊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既然看不懂眼前的情况,那就根本就不去管,反正他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富二代,还有着这个叔叔在学校里当着教导主任的大官。
虽说这个叔叔传闻是陆家的一个私生子而已,可这并不妨碍他们的关系。
以前是看不起陆建白私生子的关系,可现在陆建白在学校里还算混了个一官半职。
能把陆昊昊这个明显学习成绩达不到一本分数线的纨绔子弟,弄到这一流的邵东大学里,少不得很多亲戚来巴结这个陆家私生子的陆建白。
有着这么大权力的叔叔罩着,陆昊昊还需要怕谁吗
即便没有这个所谓的叔叔,陆昊昊也不会怕谁的,他家里可还是陆家的直系子弟,虽说算不上什么主脉的核心人员,但也好歹是个不大不小的直系,这就容不得他要比别人弱。
陆家主脉的两个兄妹都考上了这邵东大学,还是这里的学霸,可给他大伯家长脸了。
他家作为陆家里的老二,又怎么能连这邵东大学都考不上呢
这不就找上了这在邵东大学里当官的私生子陆建白,不仅答应他让重回陆家,还把所有的亲戚叫过来,当众说陆建白就是陆家失散多年的老三,是他们陆家的直系子弟。
可把陆建白给高兴的没了边,以前的陆家可是从来都不承认他这个私生子的,巴不得没有这个人。
陆昊昊看着眼前这个好像个清洁工一样朴素的老头子,眼里流露出来的不屑,就像是一只黄毛癞皮狗盯着一个苍蝇一样。
“我说你个糟老头子,谁啊你是敢在这里多管什么闲事”
陆昊昊指着门上的教导主任办公室的牌子,金色的字体闪闪发光。
“我是校长,怎么我不能管吗”
陆昊昊这可吓了一跳,这要真是校长那不就比教导主任的官还大吗
可眼前这白发老头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校长啊,要知道学校的宣传栏上可都贴着所有校长的照片啊,可没见过有一个白头发的,也没他这么瘦的。
陆昊昊仔细的打量着老人的样子,确定老人绝对不是校长照片上的任意一个,陆昊昊只是有些不学无术罢了,可不是傻
“你是校长那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啊”
刘文卓双手拄着拐杖,神情自然,并无半波澜,犹如一口古井,清澈透明。
“我以前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只不过现在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