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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张辅半醉地回到家,就直接去了母亲的屋内。

听到钱嬷嬷说儿子已经进门,王夫人并让屋内的儿媳、女儿散了。所以张辅来到母亲屋内时,房内只有他们母子在。

见儿子将银票原封不动地交还给自己,王夫人神情复杂地问道“怎么回事”

张辅从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母亲,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饮而尽,微笑地对母亲解释道“殿下对父亲说,让赛哈智在京师住在皇上赐给咱的府邸,是他拿的主意。”。

“殿下一直有愧于父亲因此,失去出征满泾的赏赐。所以这银票,殿下不收”。张辅拿起桌上一块西瓜,对母亲接着说道。

王夫人看了一眼桌上的银票,略微挣扎地道“将皇上御赐宅子用于办公之事,你父亲是赞同的。若是你父不赞同,殿下也不会最终下令。咱们可不能当那种将说话当作放屁之人”。

“但殿下认为主要责任在他”。将西瓜吃完,又用袖子抹了下嘴,张辅有些无奈地对母亲道。

王夫人点了下头,赞道“跟着殿下做事,让人省心”。

看到儿子称是同意,王夫人又认真地说“之前若不是因为咱们,殿下说不定已是太子。咱可不能装糊涂。”

“人世间空口白话之人,多不胜举。所以咱欠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欠千金一诺的殿下。这关乎良心”。王夫人见儿子一愣,她又郑重其事地接着说。

张辅虽然再次点头,但心中却不由地叹了口气。

张辅早上就听到父亲说殿下对帝位势在必得,现在又听见母亲说这话,他自然猜到这是父母在给他交底。

张辅此刻的最大心愿,就是陛下能顺利地将帝位传给殿下。

也在此时,张辅理解到父亲为什么不愿意得罪出仕为官,退仕为绅的官绅若地方一霸的官绅能接受殿下,殿下才可能做到少流血地继位或继位后内部少流血。

而一旦流血,谁又敢保证自己这方不流血

看到向来自信的儿子再次应诺后,有微微皱起眉头,王夫人知道儿子将自己这话放在心里了。她放缓语气地换了一个话题“丽质待会得去小王爷赐给她哥哥的府邸,我儿去送送丽质”。

张辅心中一暖,正欲应诺,却又听到母亲说道“若是不去送,难免有人闲话咱们将眼睛长在天灵盖上”。

“是”。向母亲告退后,张辅并朝自己那院落走去。

看到张辅回来,已将行李准备好的嬷嬷与丫鬟们,并退了下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正看着衣架上那套红色蟒服的张辅,对正看着他而又一脸期待的李丽质微笑地说“明天我穿蟒服,来迎娶丽质”。

“不太好吧这样会不会太张扬”丽质虽这么说,但张辅看得出来,妻子说这话时有些言不由衷。

“人生就这么一回,再怎么高调也不过分”。张辅配合地说道。

闻此,李丽质不由地双眼。她回道“听你的”。

张辅笑着走到李丽质身边,让李丽质始料未及的是,张辅并没有如之前那样给她一个公主抱,而是将头埋在她的左肩之上。

李丽质虽不清楚张辅将头埋在她肩上的具体原因,但她能猜到应该是压力所致。

良久,张辅才离开李丽质的肩膀,他低头看着李丽质,说“按照习俗,晚上我们不能见面。”

“现在送丽质去哥哥家”张辅接着问道。

“你刚才怎么了”李丽质关心地反问。

“就是想靠着你”。张辅看着丽质说道。

张辅这回答,虽不是他心中的答案,但却是能让李丽质心中甜得无以复加的回答。李丽质开心地说“文弼身上有股西瓜的味道,先换衣服,再去嫂子家”。

看到丽质旋即从衣柜中拿出一套锦服,张辅虽暗暗嘘了一口气后,但还是迅速将身上的军服脱下。

李丽质正在为张辅更衣之时,听到门外传来四弟张軏的童音,张軏在门外大声唤道“二哥,是我。”。

李丽质知道张輗与张軏同父同母,又一起长大,但两人地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张輗很有世家公子的范。小小年龄的他,不但在待人接物之事上能做到彬彬有礼,而且多数人与张輗相处,皆能从他身上感到一种如沐春风的亲和感。

作为家中幼弟,张軏打小就顽皮捣蛋张軏年龄虽小,但他眉宇之间的狠戾之气与他干净利落的言辞、行为,已让府中不少人对张軏有了些畏惧。

张辅刚打开门,李丽质便见张軏如一道闪电一般快速地进入屋内。

看到四弟来到自己这,并拿起桌上的西瓜狂啃,张辅笑着问道“每房不是都分了西域的西瓜你这是又将西瓜送谁呢”

“顾兴祖没吃过西域的西瓜。他来家吃了后,对这西瓜赞不绝口,我就全送给他了”。张軏边啃西瓜,边回道。

李丽质摇着头地笑道“四叔,你若是喜欢吃西域西瓜,应该给自己留点”。

张軏看了一眼脸上有着得意的二哥,然后对李丽质笑着说“二嫂,正因为自己喜欢,才能拿来送人。送人自己不喜欢的东西,那不是咱张家能干得出的事情”。

李丽质正想再说,但发现张辅正一脸欣慰地看着张軏后,她便保持了沉默。很明显,张軏这行为极有可能是模仿于张辅。

“你三哥呢”张辅此刻向张軏问道。

张軏放下西瓜皮,回道“三哥正在后院与那些小丫头片子厮混”。

闻此,张辅沉下脸地对张軏令道“立即让张輗去家中校场。送你二嫂后,哥会来校场,考究你们的马术与箭术”。

张軏知道若是自己能在比试中获胜,将会获得二哥的奖赏。他高兴应诺后,便学着大人向二嫂一拱手,然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这时,李丽质轻声地说“三弟还只是孩子”。

张辅语气肃然地说“张家男儿,就得保家卫国。咱吃的是国家俸禄,在外又享受着官家子弟的荣耀。身心健全的老三,他就没有权利去脂粉堆中厮混”。

见丽质欲言又止,张辅接着说道“别说咱家现在处于群狼环伺的环境,正是需要家中男儿去打拼的时候。即便日后咱能成为顶级的王公世家,家中的男子也得有能力保卫国家、保护家族”

李丽质原本想问将来他们的儿子,丈夫会如何对待但一转念间,她便猜到,丈夫对将来的儿子只会更加严格。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问

张辅在送妻子的半路上,被骑着快马的王友随后赶上。

由于王友知道张辅是那种一旦在做,就不会轻易停下之人。所以王友追上张辅,只是骑着马,一路说着些不打紧之事地陪着张辅送李丽质。

将李丽质送进去,从李家中门走出之后,张辅才对一直跟着他的王友道“与世子与晋商都谈好了”

“世子与渠家叔伯父的第一次会面,很顺利”。王友神色别扭地回道。

张辅翻身上马之后,王友语气中带着钦佩地道“渠忠信叔父二十年前在山西祁县还只是一个挑货郎,现在却已是富甲一方的大贾”。

张辅见向来倨傲的王友,居然称渠忠信为叔父,他待王友翻身上马后,便问道“你这么热心替为殿下与渠家穿针引线,该不会仅仅是为了咱现在缺钱吧”

看到张辅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王友扭捏地道“昨天中午去了叔父所住的客栈,见了渠家叔母、渠家兄弟与渠家妹妹”。

张辅从对晋商汇总的小册子上知道,渠家女儿不仅貌美如花,而且云英未嫁。因此他马上搞清楚了王友为何扭捏的原因。张辅笑道“听说渠家妹子泼辣精明,倒也是个能管好家的人”。

发现王友那张黑脸更加扭捏,张辅嘴角带笑地问道“要不待会,我替你去提亲”

王友扭捏一笑,道“去渠家所住的客栈,咱们得马上改道”。

“岂能空手去”张辅眉头一皱。

“先回家,准备好礼物,再去也不迟”。张辅对有些急不可待的王友接着说道。

王友尴尬一笑,便默然地跟着张辅一起回张家。

看到张府此刻不仅中门大开,而且张云还在门口,王友在下马之时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有猜是燕王大驾光临于张府,此刻的王友认为今晚去向渠家提亲,已成泡影。

是的,王友昨天下午替张辅选好出征将士与此时来找张辅,都是为了让张辅替自己去提亲。王友倒不是没想过学张辅,向殿下去请赐婚。

但渠家只是商人,与李家的地位相差很大的现实,让王友不好意思向殿下开口。

而王友向来就与张辅交好。在昨天与渠家的接触中,王友更看出来渠家这几位兄弟对张辅的未来极为看好。所以张辅自然就是王友提亲的第一人选。

张辅刚一下马,张云并立即迎了过来。张云小声地说“张宇初真人与真人弟弟张宇清已在府内”。

看到张辅与王友从中门进去之后,张云从角门跟上,又对刚才有点头的张辅说道“四公子不听夫人的话,去拜见真人,此刻仍在校场等二公子”。

张辅听了这话,一边朝校场走去,一边对紧跟着他的张云令道“迅速去准备提亲的礼物,半个时辰后我有用”。

张云走后,王友抬头看了一眼蓝天上的骄阳,高兴地问道“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说是给弟弟提亲”

“关于晋商的情报,是去年赛哈智整理出来的。你怎么就能肯定渠家妹子今年没有订婚”张辅反问地道。

见王友一脸的满不在乎,张辅郑重其事地说“若是渠家妹子已有婚约,这事就算了。咱们若是无视法理,就是悍匪”。

发现张辅一脸肃然,再想到陈懋曾跟自己说张辅为了解除李景隆与李丽质那婚约,不惜到处欠人情。王友知道若自己强来,张辅定不会同意。张辅若是不同意,王友知道这事基本就黄了。

但王友也不是轻易放弃之人。只见王友淡淡地说“即便渠家妹子有婚约,我也会跟哥哥一样,去托人让渠家妹子之前的婚约无疾而终”。

张辅微微一怔,半响才道“待会带着軏儿,一起去渠家”

“好啊”。一直就很喜欢张軏的王友,毫不迟疑地答道。帝国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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