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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直在广西平叛,但杨文也听过彼时还是燕王中卫指挥佥事的张辅,就不听武定侯郭英将令之事。
所以杨文在来大宁就职之前,他不太指望现在已是北平都司指挥使的张辅,能听自己调遣。
但也不能连试探一下,都不做。
所以杨文来到大宁还是谨慎地去信于张辅,借询问漠南的防务,来试探试探张辅的反应。
但让杨文没想得是,张辅不但很快地回信了,而且回得极为详细。只是信中充满人师的言辞、以及让他自叹不如的布防,让向来骄傲的杨文,决定以后若无必要,就尽量不与专业能力、家世背景、人脉关系都在自己之上的张辅,打交道
看到杨文没有回信于他,一直没有卸任总兵的张辅,则认为这位总北平行都司之事的杨文藐视他。
“不就在广西打了几场战,有什么了不起的若我奉旨南下平叛,何须要数年”在开平一次与诸将饮酒,听到一将领说杨文走路看天,被触动心事又喝得差不多的张辅,曾这么说过。
军中多是些惟恐事闹不大的好勇斗狠之辈,所以张辅这“豪言壮语”很快就被他们津津乐道地传开。
而且这话在“你传我,我传你”的过程中,还有好事者在张辅那原本就多少有点挑衅之话,后面又加上“即便是面对一国,我也能一举削平”这么一句尽显狂妄自大之话。
张辅得知这情况下,他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先不说自己向来谦虚,在燕王正在拉拢杨文的情况之下,他怎么可能如此去刺激杨文
“谣言定能止于智者”。张辅判断到。
但让张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连从北平匆忙来到开平的妻子都认为“即便是面对一国,我也能一举削平”这话,是出自他口。
李丽质来的第一天晚上,即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二十二日晚上,在夫妻生活后,她先是娇声地问张辅“是否该给红儿找了个婆家”
张辅哪会管这种事,他言道“这事,丽质看着办就行”。
“好啊。日后母亲问起你起来,你得说我跟你说过了”。李丽质笑得很开心。
见妻子的笑发自肺腑,张辅这才想起按习俗来说,红儿应该是他的妾。“怪不得丽质这么开心”。张辅意识到刚才说让妻子去作主,就等同放弃将红儿当妾的权力。
发现丈夫正在若有所思,担心他反悔,李丽质连忙说道“母亲让我说,人即便再有本事,将灭国战当作轻而易举,会让人说不知天高地厚”。
听到妻子这么说,张辅沉吟了会,他清楚妻子若不认为自己有这么一说,妻子不可能会转述母亲的话,如此婉转地规劝自己。
半响,张辅才否认“我没说这话”。
“不是你说的,那捏造这话的人,我们得查”这些日子与婆婆、世子妃、王后待久了,李丽质也有了政治敏感度。
“军中向来如此。若是去查,反而会显得我大惊小怪”。说完,见妻子有些不高兴。猜到妻子的不高兴,源于自己没有尊重她的意见,张辅又道“把传这话当作乐趣之人,不是少数”。
李丽质因丈夫这话,想到法不责众后,她只得无奈地道“看来也只能被人当成不知天高地厚”。
张辅不以为意地道“做不到,才是不知天高地厚”。
听到丈夫这话,李丽质开始有些语塞,但没过多久,她忽然忍俊不住地笑出声来。
从妻子的脸上不难发现到自豪,张辅抚了一下自己的胡须,也笑了起来。
李丽质见丈夫也笑了起来,她充满少妇风情地道“说到底这些以讹传讹的好事者,也只是将你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张辅正欲说“只是将杨文给得罪了”时,他听到门外传来赛哈智的声音,赛哈智焦急地道“文弼,出大事了”。
赛哈智是见过大风大雨之人,平时不管什么事情来找自己,他都是让仆人先来通禀。此时他直接来到后院,且不管不顾地说“出了大事”,张辅知道这不是赛哈智的风格。
意识到肯定出了天大之事,张辅迅即穿上衣服,再向额头吓出冷汗的李丽质点了下头,便立即出了房屋。
一开始听到赛哈智说皇上驾崩了,张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听到赛哈智重复一遍,张辅随即吓出一身冷汗。
胡乱喝了一口仆人端上的茶,被热水烫得舌头发疼后,张辅倒是随即冷静下来。他令亲兵立即去将王友叫来后,向赛哈智问道“殿下什么反应”
“殿下得知皇上驾崩,虽当场吐血昏厥过去,但并没大碍。是殿下让我立即来开平,一令总兵注意大宁、辽东、漠西、漠北的动静,殿下说若他们来犯开平、兴和,就是向我们宣战”。赛哈智见到张辅冷静下来,他稍显平静地回道。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张辅说道。
“殿下令总兵将尚在漠南,千户以上军官的家眷,立即送至北平”。赛哈智接着说道。
“好。还有什么”张辅继续问道。
赛哈智摇了摇头,道“没了”。
张辅想了想,问道“之后你除了去兴和之外,还去哪里”
“还得去满径给四王妃的父亲,建州女真首领阿哈出、三万卫指挥忽耐东奴等送信;还得去和林,将殿下与老将军的劝降信,送至贺宗哲老叔等人”。赛哈智道。
喝了口水,赛哈智继续言道“殿下与老将军的这次招降,已经事先答允老叔在咱们这继续担任公爵”。
张辅点了点头,道“兴和你就不用去了,我待会让大富连夜去兴和。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此时,张辅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是否得罪杨文。皇上的驾崩,就意味着殿下也没有时间去拉拢杨文。既然杨文已是大概率的敌人,将来就定会利刃相见,得罪或不得罪,都已无关重要了。
让赛哈智去休息后,张辅又与随后赶来的王友,商量起来
应天,紫禁城御书房内。
建文帝召集了曹国公李景隆、驸马梅殷、长兴侯耿炳文、中军都督兼锦衣卫指挥使宋忠、齐泰、黄子澄、户部侍郎卓敬、方孝孺商谈大事。
一脸冷峻的朱允炆问道“现在皇祖驾崩,叔父们不但兵权在握,而且已成尾大不掉之势。众卿对此可有良策”
“削藩”这个念头在每个人心中升起之时,太常寺卿黄子澄抢先谏言道“殿下初为皇太孙时,臣就说过汉朝削藩之事。臣认为,此时已是国朝削藩的最好时机”。
见梅姑父、兵部尚书齐泰、卓敬、方孝孺先后附议,建文帝满意地再次问道“如何削”
齐泰深知建文帝平日最为忌惮燕王,他自己也觉得燕王威胁最大,并言为心声地道“既然燕王称病,那就先从燕王开始”。
听到齐泰所谏,建文帝急忙问道“那如何削燕王兵权”
见众人都在沉默,户部侍郎卓敬燕道“不若将燕王的封地改为南昌”
耿炳文发觉建文帝正欲点头,只得出列道“西北来报西察合台汗国正在攻打德里苏丹国。此时削藩若是造成内乱,西察合台汗国趁势调头来攻,再加上北元在北虎视眈眈,将如何处之”
“而且燕王若是迁往南昌,他那些铁杆必然跟着。燕王带着十万铁骑,从北至南的就藩。这就藩恐怕会就着就着,就会走味”。耿炳文随即补充。
宋忠见建文帝看着他,沉声地回道“西察合台汗国与我大明接壤,其君帖木儿更是立志恢复昔日蒙古帝国,若是大明战乱,不能排除帖木儿可汗将进犯大明这可能”。
“长兴侯刚刚的补充,也极为在理”。宋忠接着说。
建文帝思索了会,向耿炳文问道“朝廷是否有同时与燕军、西察合台汗国、北元三面作战的能力”
耿炳文实话实说地道“别说三面作战,就是一面作战,我们都没有绝对把握言胜”。
方孝孺晒笑地道“朝廷可调动百万大军,即便分兵三路,王师也定会势如破竹。长兴侯何以涨他人威风,灭自家志气”
建文帝见耿炳文丝毫不理会方孝孺,只得自己亲自向耿炳文问道“朝廷不是有百万大军吗”
耿炳文心中略微核对了一会,道“先帝在世曾令五军都督府与燕王,统计全国士兵人数,共一百二十万。后来在山西练兵十万,一共一百三十万。减去亲王们的三卫、北平、陕西、山西行都司之兵,朝廷可调动的兵不超过八十万”。
嘘了一口气,耿炳文又上奏地道“而这忽略的五十万大军是明军中,真正的精锐所在”。
宋忠见建文帝有些迷惑,他虽然也与一直沉默的曹国公一样,感到自己可能趟了浑水。但他深知自己现在已无法下船,只能咬紧牙关地继续。
心中有些无奈的宋忠,见皇太孙将信将疑,他只得解释“陛下后期的战事,多数都是由亲王为帅。军中精锐自然也就被亲王们,选入自己的三卫中。北平行都司之前更是由先帝与燕王两人管理,其中下层将官皆由燕王一手提拔”
朱允炆心中生出恼火,对一直闭口不言的曹国公李景隆问道“你怎么看”
李景隆想了会,见朱允炆一直盯着他,只得道“让燕王继续留在北平,北平、陕西、山西的兵就得应对帖木儿与北元。所以臣认为,将燕王迁往南昌,不仅有着很大的风险,而且弊大于利”。
看到朱允炆点头,方孝孺正色地李景隆言道“国公此言差矣。太孙即将登基为皇帝,皇帝乃天下之主。只要圣旨一下,必定四方归降”。
耿炳文面带不屑地道“照博士这么说,那还要我们这些人来干吗反正圣旨一下,就能四方归降”。
这些天在兵部忙活,对军制有了实际了解的齐泰,也忍不住道“博士,实际上的战事与书中的战事,是两回事。例如士兵是一个人又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并非是那种没有思想的死物”。
听到齐泰如是说,梅殷、黄子澄与卓敬以及方孝孺三人迅速对视了下,然后皆默然不语起来。
见商量不出什么结果,朱允炆只得说下次再议。
看着朱允炆离去后,李景隆与耿炳文迅速对视了下,皆察觉出对方的不安。就在此时,他们居然还听到宋忠微微地发出叹息声,这无疑让李景隆与耿炳文更觉不妙。帝国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