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众人刚走出去没两步,荀黛儿忽然有气无力地对慕北亭说道:“北亭我我好累,力气也使不上来手脚好冰啊”慕北亭急忙望向身旁的妻子,只见此时的她面色苍白如纸,呼吸也骤变得急促起来,身子开始不住颤抖起来。他心中惊慌已极,急忙问道:“黛儿,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说着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然入手寒凉异常,只觉比之先前在山顶所握时更凉了数倍不止。荀黛儿只觉自己周身如坠冰窟,那股透体冰寒就似由体内迸发而出一般,浑身哆嗦得愈发厉害了,颤声道:“冷好冷啊”还不等慕北亭发声,易亮文便抢上前说道:“且让我看一眼。”说罢探手搭脉,细细检查起来。慕北亭看着妻子,急声问道:“前辈,内子是受伤还是中毒”易亮文并不答话,但面色却越来越凝重,两片眉毛皱得都快要接在了一起。慕北亭见状,心中愈发慌乱起来,连声追问道:“前辈,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说话啊”易亮文却不答话,过了半晌后才收回了手指,叹道:“北亭,夫人中毒了,而且是中的极寒恶毒,但我不能确定是何种毒药。不过据表征看来,似是西北洛家的霸王霜,却又不完全相像,此毒的毒性当比霸王霜更为猛烈。”慕北亭身子一震,失声叫道:“中毒怎么会中毒呢”洛家的“霸王霜”,他自然识得,这剂毒药在发作之时,会令中毒者渐觉周身麻痹,直至不能动弹,而与此同时,周身的血液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凝固起来,待到两个时辰过后,中毒者便会气绝身亡。在这期间,中毒者不单要承受毒发过程中的无尽痛楚,更要经受着无比巨大的精神折磨,毕竟眼看着自己的生命正在逐渐消逝却又无能为力,这样的绝望感受当比肉体上所受的折磨更为痛苦难耐。所以在得知自己的妻子竟中了比霸王霜还要厉害的毒药后,慕北亭的脑中只觉一阵晕眩,过了好半晌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心中暗想:“我不会让黛儿有事的,我一定要寻到解救之法”他心念及此,立马转头向易亮文问道:“前辈,对于此毒,你可还有些头绪”易亮文只是摇头叹道:“不知毒性,何知解毒啊”心中却暗道:“今日到场的众人中,并无一人通晓医理、药理。唉,若是陆远怀在此就好了,他定有办法破解此毒可远水不解近渴,眼下也只能姑且试一试这个办法了。”于是又道:“这毒虽不是霸王霜,但其表征却极为相近,所以既然都是寒属毒,便当以阳刚克制。北亭,把返身香的解药给我吧。”慕北亭知他心意,当下连连摇头道:“这解药的真假与否尚不可知,万不能让前辈冒了险。我所修习的清瑞鈭星诀就属阳刚路子,况且此举是为救我的妻子,是以无论如何都该由我来一试。”说完左手一翻,拇指一弹,那祭蓝釉瓷瓶的塞子顿时飞起,随后一扬手,将瓶中液体尽送口中。他这套动作一气喝成,丝毫不留给旁人阻拦的时间。荀黛儿见状,急呼道:“你你别”只说完这句后,余下的话就再没力气接上了。慕北亭服下药液后,腹中顿觉一股暖流陡然升起,转瞬间就游遍了四肢百穴。他心中大喜,知道此药确是“返身香”的解药无疑了。又过了片刻,已能开始调用内力,在盘运过小半个周天后,自觉已然无碍,当下便把怀中的妻子放坐于地,自己也盘膝对面而坐,然后伸出右掌贴到妻子的小腹上,便要传送内力到妻子体内。可就在这时,忽听得同泽大师惊呼道:“北亭且慢,你快看。”说着弯下腰去伸手指向了荀黛儿的脖颈。慕北亭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妻子左侧脖颈处竟扎有一根极细的小针,赫然就是先前刘福发出的寒芒细针。他心中瞬间颤栗不已,脱口惊呼道:“这这细针上喂了毒我当时已全力格挡,怎么还会如此”还不待他说完,何家兄弟已齐声叫道:“哎哟,糟糕,我们也中了这毒针。”何奎看着左掌,何淼则望向右臂,显然便是受扎之处。易亮文抢到何家兄弟面前,忙道:“你二人可有感觉到伤处有麻痹之感对了,那毒针呢”何奎苦着脸说道:“我先前防备不及,就挨了一针,那毒针早已被我拔出,只因伤处并无特殊感觉,我也就没有在意”转面又向何淼问道:“你可有什么不适之感”何淼皱眉道:“这手臂倒与往常无异啊”说话间还提起胳膊抡了两圈,可当他抡到第三圈时,顿时“哎呦”叫了一声。易亮文忙道:“何兄弟,你怎么了”何淼面色骤然变白,面庞也开始扭曲起来,痛苦道:“我手臂好麻身子身子也好麻我中毒了”紧接着,一旁的何奎也捂着手掌痛苦呻吟起来,不过片刻功夫,兄弟两人相继倒在地上,翻扭着身子痛苦挣扎起来,其状甚惨。三人见状,大惊失色,慕北亭最先反应过来,急忙将妻子脖颈上的毒针取出,右掌抚到她小腹上,体内纯阳绵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妻子体内。一旁的易亮文和同泽大师也各自扶起一人,但碍于不能使用内力,也颇感无奈,只好在他二人身上分点了几处大穴护住心脉,以止住毒性的继续蔓延。可饶是如此,何家兄弟仍在痛苦挣扎着,那惨状真叫个生不如死。易亮文心中不忍,暗想:“哎若是何家兄弟的毒发时间能提早片刻,我就能和北亭分服了那瓶解药,此刻也就能让他们兄弟二人少遭一些罪”可刚想到此处,又不禁脱口叫道:“不好先前场中已有很多人中了这毒针我需先行一步去看看山下众人,大师就留在此处做个照应,待我看过山下局面,再差人上来接应你们。”说完也不等同泽大师回应,急步快跑往山下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