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势不知不觉间减弱了,淅淅沥沥的,缠绵得犹如情人枕边的呢喃。她爱他,在懂得什么是爱之前,就已经爱上了或许他也是爱她的吧,在明白这种爱是青梅竹马意之前,就已经爱下去了也许,只要气氛再美好一点,只要离得再近一点,只要脑子一片空白得再久一点她就会重整旗鼓的再次追逐,而他也会抛开烦恼的点头接受了吧只要老天爷再多给一个弹指间的三千刹那,就能换来他们一世的风华了吧只可惜,老天爷虽是顺应民意的收起了雷霆万钧,然则天灾可免却人祸难逃“不好了,大人师爷刚刚巡逻的衙役来报,金记当铺的老板娘也诈尸了”慕容兄弟轻功卓绝,直到慕容文的嗓门吼起来屋内的两人都没发现有人接近。乍闻推门之声,各怀鬼胎的二人做贼心虚地手忙脚乱推开了彼此,然而来者对他们抱在一起同床共枕根本是见怪不怪,他关心的是自家清白的立场:“大人,先说清楚,这回可不是我们兄弟俩干的哦看来这常州城真的闹鬼哎,好恐怖”“唉唉又诈了一尸啊这可不好办了。算了,银玲你也别睡了,起来去看看怎么回事吧。”就坡滚驴的爬下床,轻描淡写的一笔勾销片刻之前的温存,陈知新转眼又是嬉皮笑脸的模样,看得伸手想要拉住他再接再厉的蓝银玲牙根发痒可恶早不诈尸晚不诈尸,偏赶在千年难遇陈知新防线脆弱的时候给她诈哼哼,等她抓到这个装神弄鬼的混蛋,一定特地买匹膘吧体壮的好马踢死对方“蓝小姐、啊不,师爷,一起走好不好,若真是闹鬼想想就觉得好可怕”怯生生地目送着陈知新扬长而去,职责所在,慕容武想起自己应该追上去,不过他现在更希望可以抱着他的哥哥一起缩在被子里发抖。没办法,武功再高的人也斗不过鬼吧“小武,其实我觉得你怕鬼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没有意义的。”眯起杨眼,蓝银玲嘴角抽搐的瞪着坏自己好事的另一个罪魁祸首,在看到他无辜地睁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时,心里浮起一丝凌虐的快感:“你现在最该怕的是站在你面前的我才对可恶,臭小子全是你害的把我二十年一次的好运还给我”“师、师爷息怒啊我、我什么时候得罪您的,”抱头鼠窜地逃出门去,慕容武一路叫屈地扑到了迎上来的慕容文怀里:“哥救我师爷又抓狂了呜呜”“小武到底发生什么了我刚看大人一脸贼笑的跑过去哇、哇啊等等师爷你打错人了,这个是我的头不是小武的呜”“闭嘴反正我现在看到你们兄弟俩的这张脸就想扁”“呜呜呜以大欺小”蓝师爷说得没错,不讲理的人确实比鬼还要可怕得多“唉呀呀难不成最近是诈尸的良辰吉日不成怎么突然间会有这么多不甘寂寞的死人陆续爬出来闹事呢”轻佻地戏言道,陈知新看也不看周围诸人瞪过来的白眼,迳自扳指细数着常州城半个多月来的热闹:“最开始是王老太爷,接着是金记当铺的老板娘,再往后隔三差五的不是周地主新死的小妾便是上吊自杀的老瘸的妻子。嗯嗯加上大前天诈尸的痨病陈,昨天诈尸的殉情男女,一共已经有七个人了,不,七具尸体了。”“现在人心惶惶,各种谣言层出不穷。”皱紧眉头,蓝银玲几夜没睡好了,可即便她不顾陈知新的劝阻执意要与林思淼他们夜间巡逻,仍然抓不到诈尸怪事的来龙去脉。这七个诈尸的苦主身份地位各不相同,彼此间丝毫没有共同点。唯一相似的就是他们都是新死不过月余的人,尸身本是完好无损,但诈尸之后遗骸却被损毁得惨不忍睹。甚至有人传扬,这是县令政绩有失,阎王爷看不不去了才放出这些新鬼来提醒路过的巡察州府深入调查的虽说此话的真伪还值得商讨,不过,闻讯后县令派人送了一箱珠宝堆在陈知新房里倒是千真万确的这也就是为什么面对诈尸闹鬼这么头痛的事情,陈大青天还能笑得像只喝饱了老酒的狐狸的缘故。“事必有因,谁能在诈尸事件中得到好处,谁就最有可能是主谋。”打了个哈欠,陈知新又开始想念昨晚抱着睡了一夜的那些珠宝们了,丢下一句勉强有理的场面话,他正要逃避责任的转身离开,却被蓝银玲环臂抱胸的一声冷笑陈在了当场。“目前为止从中获利的好像只有大人你吧。”姓陈的当自己是瞎子吗以为把珠宝玉器塞床垫底下就可以瞒天过海暗渡陈仓了哼哼雕虫小技,也不想想这些年来拜谁所赐,莫说是一箱的珠宝了,就是陈府多收了一枚铜子儿,她蓝银玲也能毫无困难的搜出来“呃”理屈词穷的拼命眨着眼,生怕蓝银玲把话题转到那一箱得来不易的“赃款”上,陈知新一整方才吊儿郎当的悠哉,端起“好官”为民作主的架势,刻不容缓地拉起蓝银玲的手,大步流星的向外冲去,把不知所措跟上来的慕容兄弟甩在了十步远的后方:“不管怎么说,本官爱民如子,绝不能坐视妖人以诈尸闹鬼的邪术来扰乱民心银玲,我们走”“走走哪里去”被对方拉得一阵踉跄,蓝银玲当然清楚真正令对方“奋起”的原因是什么;只是难得看陈知新这么意气风发地拿出州府应有的样子,她一时舍不得阻止,但该泼的冷水还是得泼:“一点线索都没有,就算上街去也没有办法吧何况现在还是白天”“光天化日之下自然是找不到鬼的,呵呵但是我们可以先去找找抓鬼的人吧”胸有成竹的奸笑了一下,陈知新扫了门外的大路一眼,仔细回忆了片刻,拉起蓝银玲向着常州城外走去。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