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该不该问下去,动摇了。但男子却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就如同看着一个与自己相似却又不同的人正在挣扎着踏上自己的覆辙似的,他自嘲着,以一种讥讽的表情,歪头贴到了陈知新的耳边:“呵呵,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要我告诉你返魂术的秘方和关键对不对你想要回你的爱人对不对”“”僵硬地咬住下唇,陈知新发现自己没办法点头,也没办法拒绝。“怎么不觉得我用返魂术是违背天道,痴心妄想了吗,陈大人哈哈你其实在心里也嘲笑着我对不对想要把死去的所爱抢回来拴到身边,不惜欺师灭祖地弄到返魂术,又利用了别人的尸体去试验,却落得个如此的下场。你其实觉得我是个傻瓜,是个疯子,对不对呵呵你觉得我会告诉你返魂术的秘密吗我会把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关键告诉你吗”残酷的笑着,男子的话鞭子一般狠狠抽打在陈知新心口,但就在他绝望的闭起眼睛叹息的时候,他突然阴险的笑了笑,话锋一转“可是,我还是决定告诉你返魂术的秘密和关键所在。”压低声音,男子狰狞的笑着,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有力的把答案送到瞪圆眼珠,哑然石化的陈知新耳中。未了,男子用劲将他推向追云等人的方向,弯腰横抱起爱人已经眨眼腐化成骨的尸体,头也不回的走向崩塌得更为剧烈的内室。只有那诅咒一般的笑声,留给了被遗忘在原地的年轻州府。“好了,就是这些了,陈大人。呵呵你们不是觉得我疯了吗我逆天而行不自量力了吗很好,那么现在,开启那扇禁忌之门的钥匙,我已经交到你的手中了。陈大人,你也明知那扇门是不能打开的,你也明知那扇门后的幸福是邪恶的你会怎么办呢,陈大人就算知道是错的,但那垂手可得的幸福,你真的拒绝得了吗”“我”“陈大人,那扇禁忌的门是天道,把我们和所爱关在了两边。你痛苦吗悲伤吗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不甘心呢呵呵那好,现在我把能够打开那扇门的钥匙给你了,你能忍住不开吗寂寞多么可怕,你能忍住多久呢记着,你可是有钥匙的人啊呵呵”“”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前一黑,陈知新最后的意识里充斥着石块崩落的巨响,男子狂妄嘲讽的纵笑,以及慕言催促的冷喝与追云悲悯的叹息。之后他感觉自己软软的倒入了一片虚无之中,神智涣散而去,心内一无所有。“怎么会这样明明是我伤得比较重为什么他会昏迷得比我还久”隐隐约约地,一阵吵杂犹如穿透浓雾的阳光射入陈知新脑海里,他想睁开眼睛叫周围的喧嚣安静下来,但是身体却像是被巨石压碾过一般,关节酸痛地不听使唤。皱了皱眉,他蠕动着唇无意义的轻哼了几声,外部的杂乱似乎是被他的叫声扼住了喉咙,瞬间寂静下来,又瞬间更加喧闹“呜呜呜陈大人您终于肯睁眼了您要是再这么睡下去,蓝小姐她一定会以当差不周为由拿我们兄弟俩给您殉葬的呜呜”“醒了就好了,小文小武冷静一点,再摇晃下去大人的肩都要被你们拆了”“吵死了,早就告诉过你们这家伙死不了的。”“嗯”混沌中分析着涌入耳中的七嘴八舌,陈知新勉强撑开酸涩的眼皮,率先看到的就是慕容兄弟涕泪纵横的两张花猫脸:“小文小武你们怎么会在啊我是不是已经回到县衙了”翻身而起,踉跄的身形被稳重的林思淼一把捞住,陈知新揪住心口位置,咬紧牙关拼凑了一个苦笑出来,安抚地向吓坏了的少年们点了点头,即便现在的他或许才是最需要安慰的那个人:“是那两位高人送我回来的吧那么银玲呢她被安置在哪里了”谨慎地措辞问着,他掩饰般地垂下了眼帘,逃避开周遭审视的目光。玄门男子最后的话语还在记忆里盘旋不去,仿佛是怕站在床尾抱剑玉立的慕言洞悉了心中的挣扎,陈知新兀自甩了甩脑袋,似是想要把那些蛊惑的言辞连同详尽的返魂术一起抛出脑海,又似生怕自己晕眩的头脑会记不清每一个细节。“师爷吗师爷她不就在”“在你的后面”头缠素白纱布,蓝银玲苍白的脸上因恼怒而染了一抹绯艳,与慕言对峙一般的环臂抱胸傲立在床头,怨恨地俯视着睁开眼睛后居然没有先来寻找自己的陈知新,她牵动唇角,想要讽刺,却又止不了舒心的微笑:“你这家伙,舍得醒了啊哼一睡就是一整天,还要连累重伤的我在旁边担惊受怕,你果然是祸害,要遗千年的呵呵”“银、银玲”浑身一激灵地扑腾着拧过腰身,陈知新目瞪口呆地转头盯着带笑的红衣美人,许久,青白交错的俊颜上才浮现起见鬼一般的惧色:“你不是已经撞墙而死了吗怎么会难道你也诈尸了”“诈、诈你个头陈知新不咒我死你就不开心是不是”微笑僵,蓝银玲本来要伸过去拥抱的手在半空中改握成拳头,深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下毒手就被眼疾手快的追云由后架住了胳膊:“你那是什么表情可恶,既然在墓穴里已经那么说了,就算我现在真的变鬼站在你面前也不应该露出吓破胆的样子吧喜欢的人的鬼魂哪里会可怕”“呃”拚命地眨眼,陈知新望着曾经以为失去了,但醒来却发现依旧生龙活虎的青梅竹马,如释重负地垮下肩膀长叹了一声,不敢解释自己的恐惧是因为那逆天而行的返魂术,生怕眼前本该已死的人,是自己在无意识中本能地违背天道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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