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夜半,苏沐昔悠悠转醒,睡眼惺忪地盯着漆黑如墨的天花板,脑中断片儿似的,记不起昨夜自己做了些什么。

而干涩沉重的眼皮却是提醒她,昨晚定是历经一番风雨艰辛,不然她怎会哭得那般厉害。

呼吸间,淡淡消毒水之气味窜入鼻息,这时她才觉手背有几丝胀痛,应是输着液。

慢慢转眸望向窗外光亮细微的灯光,无数雨滴稀稀拉拉自灯下闪现。

“醒了”忽而昏黄的灯光亮起,静谧无声的四周悉悉索索有点声响。

苏沐昔浑身一颤,头皮发麻,些许惊魂未定地寻探声之来源,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双手拽紧薄被:“嗯,醒了。”

来人愈渐清晰,瞧清他俊逸样貌时,她顿时松口气,清澈双眸灵动再现。

忽而,她懵里懵懂瞧了他几眼,又做贼似地左右望了望。

“就我一个。”稍稍一眼,楚今非就洞察她心底那点小心思,顿了顿,欲伸手探探她的额头。

“哦”苏沐昔下意识瑟缩一下,避开他的触碰。

见此,楚今非神情一顿,依旧冷脸挺直站着,身上还是昨日那套紫黑西装,皱巴巴贴着他的身子。

“你衣服湿了”许是病虚,使得苏沐昔若往常般,懵懵懂懂,清淡雅致。

仍是注视她,他丝毫未在意那身衣物湿后穿着有多难受,只怕眼前的她一觉醒来,恍如一梦不识得他:“干了,没事。”

“哦”寥寥数语,已是用尽她全部的底气。

沉默半响,他终是开口,错开话题:“饿吗”

“嗯饿不饿”初时,苏沐昔未料着他话锋转如此之快,本想随口一答。

后细细一想,以眼前这一贯雷厉风行作风之人,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会弄份吃食来,可这天明未明时刻,也不知哪些门面还开着,到时他多半又是见着一家买一家,回来时都不晓得有多少份吃食,反正他又不觉浪费。

何况此时外面大雨倾盆,他又是一身狼狈,也不知去换件。

观察他细微的神色变换,苏沐昔怕他不信,又补充道:“我不饿,这会儿没胃口。”

“嗯,好。”他神情没多大变化,只是分了会儿神,转身去往窗边,往下望了望,随后就将帘子放下,之后又坐回沙发,淡淡道,“我看着,睡吧。”

“哦”嘴上应着,实际她并不懂他看着啥。

一梦方醒,苏沐昔睁眼就见有个小护士正给她换吊瓶,这才明白某人口中“看着”是什么个意思。

“你血管细有些不好找,有点疼忍着点啊”瞧她醒了,小护士也不跟她客气,拍了几下她的手背,拿针头刺进她的皮肉。

尖锐的疼痛还未令苏沐昔些许迟愚的大脑有所反应,小护士便着手收拾废物,叮嘱她:“您有啥事儿,记得摁铃,我先走了。”

“哦谢谢。”一切平息,她仍旧茫然道谢,盯了会儿紧闭许久的门。

这会儿,空荡荡的病房内只余她一人,楚今非应是有事早已离开。

整个病房一时间,只剩她自个儿平缓的呼吸声与吊水时不时的滴答声。

寂静无声的清晨静得苏沐昔又无端胡思乱想,乱加猜测自个儿是否遭遇祸事,而后被楚男神随手救下送进了医院。

越想越觉这事情原委对头,竟开始有些沾沾自乐。

“怎么了”楚今非回来就靠她这幅模样,动作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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